隨後馬林認真的跟何垚科普了一下拆零件的特定條件。


    有一個繞不開的前提,就是必須要有受體。


    要不然費了大力氣拆下來的就是塊廢肉。


    最後馬林沒好氣的跟何垚強調,那些人搞電詐是為了賺錢,又不是為了完成殺人名額。輕易不會下這樣的手。


    至少他們園區,馬林是沒聽說過這種情況。


    不過員工打包買賣倒是常有的。


    至於賣出去的那些“不良資產”最後是什麽結果,有沒有落到那些專門從事拆零件這種勾當的人手裏,馬林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是看何垚對豹煥有超乎尋常的執著,馬林最後答應回園區找相關方麵的人打聽打聽,要是有豹煥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何垚。


    順理成章要走了何垚的聯係方式。


    不過馬林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後麵也的確把這件事當成正經事去辦。


    甚至都沒問緣由。


    他要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還真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不會讓人有太多心理壓力。


    “行了,你在這裏睡吧。我去小熊那邊看看搭把手。”


    馬林說著開始寬衣解帶換衣服。


    何垚連忙轉過身去,剛想拉門出去。外麵就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這個時間,營地那些人也差不多都開始起,陸陸續續從通鋪房出來,順著走廊先經過這邊單間,然後才能下樓。


    大約是知道這邊住著姑娘,有那麽幾個在經過窗邊時,賊眉鼠眼的恨不能把眼珠子貼玻璃上。


    嚇得何垚連忙緊貼在門背後。


    這要是被看到,那絕對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這模樣又招來馬林一番奚落,最後他挑釁一般看著何垚,伸手開門落落大方的走出去,跟外麵的男人談笑風生的走了。


    腳下小高跟被她踩的噠噠作響。聽的何垚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不多時外麵傳來操練的口號聲,老黑的大嗓門響在院子上空。


    聽起來是在練兵。


    這聲如洪鍾的氣勢,真聽不出睡眠不足的意思。像頭蠻牛。


    不過轉念一想,營地這些人一閑著就招貓逗狗惹事生非。


    得像遛狗一樣遛的他們人困馬乏躺倒就睡,才能維持相對穩定。


    蟶子這個“正委”抽不開身,老黑當仁不讓得頂上來。


    世界上不勞而獲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估計隻存在於電詐騙子的話術裏。


    自己當初怎麽就跟個二百五似的,什麽當都上呢。


    現在回過頭來看當初,沒有白吃的飯菜也沒有白得的教訓。


    意外的,在聲聲口號中,何垚竟然睡的無比踏實。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色都已經暗沉下來。


    何垚頭昏腦脹的起床,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看樣子還是缺乏鍛煉。


    等回到佤城,一定要讓馬向雷好好敦促程哥兒健身。


    萬一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至少有逃命的本錢。


    要不然,就他那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兒小身板,隻能淪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想到他們,何垚的心情都舒暢起來。


    人果然需要對比,才能產生自我價值感。


    估計程哥兒要是知道這一點,肯定得掐著何垚脖子讓他連幹三瓶為敬。


    外麵的操練聲已經停了,何垚打開門來到走廊的時候,聽到院子裏人聲鼎沸。


    探頭一看,地麵上到處燒著劈啪作響的篝火。


    人們分別圍成圈,間或傳來玻璃碰在一起的清脆撞擊聲。


    他們是在搞篝火晚會?


    這時其中一堆篝火前圍坐的人起身開始載歌載舞。


    緬國人的熱情火熱奔放,跟阿三國不相上下。


    看上去沒心沒肺,下一秒就是天塌了他們也要開了完整的過完眼前這一秒鍾。


    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何垚趴在二樓走廊的欄杆上看著下麵越來越多人加入到歡歌熱舞的狀態中。


    不知道是誰最先發現了他,有人舉著酒瓶邀他豪飲、有人揮著雙手喊他加入。


    一開始的鬱結愁悶統統消失、幾方人馬之間的生疏猜忌煙消雲散,看上去倒有幾分大家庭的模樣了。


    隨著樓梯上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何垚不用看也知道是馬林來了。


    “走啊,喝酒去。你在這杵著當什麽世外‘高’人呢?”


    馬林剛才應該是如魚得水,何垚從上麵看下去,數他最歡樂。


    男人們都願意往他身邊湊,個個都揣著或明或暗的小心思。


    他也夠豪爽,來者不拒。


    光何垚看這一會兒,就已經吹了不下兩瓶啤酒。


    “哪來的酒?”何垚問道。


    “地下室啊。裏麵還多呢……不但有酒還有煙花炮竹。電詐園區這兩樣東西是必備物資。我就經常嘲笑他們,知道的是他們在搞詐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賣假酒的地下炮仗作坊呢。”馬林調侃道。


    何垚忍不住笑出聲。


    馬林挽住他的胳膊,“走吧。別端著了‘高人’。下凡與民同樂去吧。”


    即便是假的軟香軟玉在身側,也仍讓何垚有一瞬間恍惚。


    究竟昨晚的生活才是真的,還是這會兒的才是。


    這忽而地獄忽而天堂的小日子,像是水中月霧中花,一般人的心髒真做不到這種張弛有度。


    情緒或多或少受氣氛影響,連馬林的動作也不覺得是種逾矩。


    誰知道明天什麽樣?何必為今天屁大點小事去較真呢。


    何垚大大方方跟馬林雙雙下樓。


    魏金幾人單獨圍著一堆篝火,身邊坐著老黑。力哥跟阿傑見何垚來了,連忙讓出個坐的地方,招呼兩人趕緊加入小集體。


    於哥跟劉滿也在,坐的稍遠。看得出來不怎麽招魏金待見。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撅屁股放不出兩個味道的臊屁。他們先前揣著什麽心思,魏金心裏當然有數。


    不過一開始也沒把他們納入自己人序列,所以談不上有情緒。隻是原有的那點交情基礎瞬間成負數罷了。


    兩人正愁找不到切入點跟魏金緩和關係。


    這會兒見何垚來了,於哥立刻踢了劉滿一腳丟了個眼神過去,示意他趕緊去套套近乎。


    奈何劉滿根本不聽他指揮,縮了縮脖子繼續趴窩。


    要不是不好動作幅度過大,於哥估計當場就得暴起打人。


    魏金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馬林挽著何垚的胳膊的手上,“喲,什麽情況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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