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讓何垚失望的是,他不是打給剛才的佤城警察,而是打給了幫他運輸原石的運輸公司。


    哪能那麽巧,出事的就是他委托的這一家。


    牛波一見沒自己什麽事,又看何垚聽的困難,索性打開了手機外放,讓他自己聽。


    何垚一開始有些泄氣。


    不過隨著牛波一跟對方展開的聊天,還是讓他聽出來更多意料之外信息。


    頭皮紋身的光頭外號叫“疤驢”。


    據說以前跑運輸的路上,遇到過事。


    肚子被豁開腸子都掉了出來,結果硬是活了下來。


    隻是據說從此以後,下腹及那玩意兒上就留下了永遠的殘缺,猙獰可怖又惡心的傷疤瘢痕。


    有說是因為這個,前後跑了兩個老婆。


    也是那段時間,疤驢頻繁流連類似鍾樓的那種地方,外號也是在那個時候傳出來的。


    大約是因為對女人的憎恨,加上對自己殘軀的自卑心理,疤驢喜歡在女人看不見的角度變態。


    說到同行,牛波一電話對麵的人,顯得相當八卦又興致勃勃。


    宗旨就一個,那就是疤驢這樣的人,就算運輸報價便宜也不值得托付。


    牛波一對這些八卦倒是沒什麽興趣,他隻要確保自己的料子沒有問題就可以放心了。


    隻不過,對麵的人聽起來談興正濃,還在繼續說著,讓他不好不管不顧掛電話。


    疤驢後來玩出了花樣,也不再惦記著找婆娘。


    直到後來迷上了個死了男人的水靈小寡婦。


    那女人也是個名人,跟疤驢不遑多讓。


    在賭石場子當“判官”當的小有名氣不說,讓她出名的是據說上一任男人幹脆是死在她肚皮上的。


    流言就起了。


    說此女喚作白虎,會夾會吸,一般男人根本降不住。


    尋常男人見了繞道走,倒也未必一定是深信這些說法。


    但怕就怕萬一有個什麽閃失,人有個三長兩短還留個笑柄在熟人間廣為流傳可就不體麵了。


    就疤驢不但不忌諱,還上趕著爬牆頭進門硬是把事辦成了。


    這倆人也是王八看綠豆,強行探索了一次之後都上了癮,索性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搭夥日子。


    還別說,從他們兩人勾搭到一起之後,這疤驢的生意倒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了。


    很多人都說那個小寡婦有手段,利用職業便利給疤驢喂資源。


    不過對這個說法,電話那頭的人嗤之以鼻。


    他認為完全是因為,疤驢為人狠辣,結交了一些亡命徒。加上運輸這行幹的算早,一些尋常人不敢蹚的路線他也敢試試。厚積薄發的結果。


    疤驢這人沒什麽腦子也談不上膽識,純粹就是人夠壞膽夠壯。


    但放在原石運輸這個環節上,還真就對了路子。


    昨晚的事這些運輸同行們雖然不清楚,不過今天白天的時候,疤驢的運輸公司就被幾個怎麽看怎麽不好惹的人給控製了。


    這放在一點虧都不肯吃的刺兒頭疤驢身上,那叫一個稀罕。


    這些運輸公司離的不算遠,一家有動靜另外幾家都有熱鬧看。


    說是公司,其實就是一間一間的店麵,裏麵堆著小山樣等待運去國內的翡翠原石。


    疤驢這個人不光對女人辣手,對同行也陰損。地地道道跟好人沾不上什麽邊。


    這些同行平常沒少受疤驢的窩囊氣。


    對這種風水輪流轉的情況,就差點炮仗慶賀了。


    所以牛波一這個電話打的,正好撩撥了對方的傾吐欲。


    牛波一好不容易脫身掛斷電話,看著耳朵堪比兔八哥的何垚,沒好氣得說道:“跟著程哥兒沒見學到什麽本事,倒是這八卦勁兒深得他真傳。”


    何垚隻能尬笑兩聲,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壞頂仨好……”


    心裏卻在飛快地琢磨,又是跟賭石場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看樣子,杜梅管理的這個場子,跟一切和賭石有關的行業都有交集。


    也難怪佤邦那邊忌憚,說什麽也要把杜梅連根拔起。


    這要是生出反骨,絕對玩開花。


    牛波一率先開口道別,稱自己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走之前,衝何垚說道:“我跟程哥兒說好了,下周再去一趟臘戍。這一次料子數量你提前來報備。帶上你的簡易賬本,流程不能亂。”


    何垚點點頭,目送走了牛波一之後,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自己。


    回頭一看,是魏金。


    剛才當著牛波一的麵,他倒是老實的就跟空氣一樣。


    合著他作妖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倒沒看上去那麽清澈的愚蠢。


    “那個光頭跟杜梅的賭石場子也有關係。我得去會會那個小寡婦。”魏金說道。


    何垚張大了嘴巴,“大哥,咱們好歹分一分場合。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二兩肉的快樂?”


    魏金皺眉,“你想啊……無風不起浪。怎麽就那麽巧,倆人勾搭成奸生意就開始莫名越來越好?杜梅的賭石場子,隻是幫我們斂石頭的一個場所,為什麽會跟跑國內運輸線上的人扯上關係?這裏麵有些不對勁。”


    何垚解釋,“人家不是說了嗎,捕風捉影的花邊消息。”


    魏金笑了,“很多消息都是從沒人重視的小道消息開始的。而且今晚你不是要去場子嗎?一個也是去,兩個也是去。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何垚真想說當然是怕你這個豬隊友啊。


    但話到嘴邊還是改成了,“你這麽大搖大擺走進去,被認出來怎麽辦?”


    魏金搖頭,“場子裏能一眼把我認出來的,也就隻有杜梅。我隻要提防著不跟她打照麵就行了。 那場子裏的味道太要命,以往我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從來不敢在裏麵逗留。”


    他倒是還挺有自知之明。


    何垚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他,隻是說道:“先回去,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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