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的床就靠在窗邊。


    那裏除了能隱隱透過外麵的光影,還能在天氣晴朗的夜晚感受月華灑滿大地。


    現如今雨季已經到了尾聲,大部分時間裏,這個熱帶國家白天日光充沛,夜晚明月皎潔。


    何垚每天像個拜月的黃鼠狼,沐浴著月的光輝閉上眼睛,在日上三竿之前展開一天的奔波勞碌。


    白天的太陽是用來見證他為生計流下的臭汗。


    而到了晚上,月光傾灑,籠罩著他簡易的床鋪。


    像夏季的幔帳,將床上的何垚層層包裹,哄他入睡、帶他入夢。


    這是何垚每天最踏實和放鬆的港灣。


    如今,他的海港裏停泊著一具曼妙的胴體。


    過了最開始的意外,何垚當然知道側躺在那裏,單手支著腦袋應該是在看向自己的人影是卡蓮。


    何垚深吸了口氣,壓抑下自己的衝動。


    他知道緬國人骨子裏是火熱奔放的,卡蓮也許沒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是在玩火吧。


    他讓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走過去,伸手想將卡蓮拉起來,告訴她即將迎來階段性的新生時,手反被拉住。


    何垚不是第一次看到卡蓮的身體。


    從卡蓮第一次出現的夜晚開始,到為她輕輕擦洗身體的那一天。


    他知道卡蓮是美的,美的就像是一件精雕細琢的石膏像女神。


    今晚月色太美了。


    明亮的月光毫不吝嗇的灑在小麥色的皮膚上,折射著宛如靜謐水麵的微光。


    高峰坦腹渾圓的半球……


    明月連卡蓮不知因為緊張還是激動的雞皮疙瘩,都清晰分明的呈現在何垚眼底。


    這一幕衝擊著何垚的大腦,在他腦海中卷起一陣堪稱災難性的龍卷風。


    也許隻是一個輕輕的拉力,何垚整個人卻像是被漩渦吸走的落水者,重重倒在一整片柔軟之中。


    像頭被百般挑釁的野獸,何垚露出猙獰的獠牙,野蠻殘暴的開始在獵物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清涼的小手開始貼著他結實的腹部,靈巧的解著阻隔兩人的最後防線。


    同時,微張的唇瓣也在同一時間朝他嘴邊送了過來,“我很喜歡……”


    即將貼在一起的那個瞬間,噴薄在何垚臉上的滾燙氣息,連同那句喃喃的情話,卻反而讓他停下了所有的進攻。


    卡蓮感受到何垚身體的變化,連忙伸出雙手環住何垚的脖子。


    像個落水者,死死抱住唯一的浮木。


    用力、抵死、癡纏。


    但何垚的身體,還是掙紮著離開了她的包圍。


    卡蓮不死心。


    手上用力勾著何垚的脖頸,整個人像一條靈活的蛇,借助兩人間這微弱的一點關聯,卷腿盤住了他的腰身。


    “是你說的……今晚要讓我哭……讓我像個女人一樣幸福地哭……”


    何垚想將卡蓮從自己身上擇下來,麵對麵好好說話。


    結果手才剛剛放上去,握住的卻是卡蓮肥圓的.臀.肉。


    “你聽我說……”何垚艱難的開口。


    “我不聽!”


    卡蓮像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緊緊扒住何垚。不給他任何一個甩掉自己的機會。


    何垚拿卡蓮沒辦法,這一百多斤肉掛在身上,絕對是重量級的負擔。


    而且明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讓卡蓮恢複理智的。


    何垚隻能扶著床頭讓自己先坐下來。


    同時對自己平時疏於管教的二弟有些無奈。


    它有自己的想法,經常失去控製。


    隔著一層單薄的褲子,卡蓮的感受更明顯。


    她緊緊貼著何垚磨來蹭去,做著最後的努力。


    “卡蓮……我心裏還有一個沒放下的女人……”何垚在她耳邊說道。


    卡蓮動作一頓,但很快就賭氣回答道:“我不在乎!”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能給何垚更多別人給不了的,卡蓮甚至更加大膽。


    何垚抓住她的手,“可是我在乎。”


    卡蓮身體抖了一下,腦袋終於離開何垚的頸窩。


    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很髒?”


    “不是……”


    “那你證明給我看!”


    她眼底升起因屈辱而產生的薄怒。


    何垚伸手扳住她的臉蛋,讓她正視著自己,“我想證明給你看的是,男人即便不對女人做那種事,也可以不離不棄,有像男人之間才有的那種夥伴情誼。”


    “如果我今晚要了你,你明天就離開這裏。你在我心裏永遠是一個用身體迎合男人、換取安全感的寵物。如果你願意聽我往下說,我就帶你做一個擁有選擇權堂堂正正的人。那時候,你可以送你妹妹去治病、可以跟任何一個你真正喜歡的男人做任何喜歡做的事……你自己選。我今天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卡蓮的堅持從何垚沒了鬥誌的二弟身上,土崩瓦解。


    她全身的力道開始消散。


    何垚伸手扯過床上淩亂的毯子,將卡蓮裹在裏麵。


    揉了揉她的腦袋,“吳當已經答應你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不會再讓你去做那種事。我希望你能快速成為跟我並肩作戰的夥伴。我們要有錢,才能跟俯視我們的人叫板;我們要有實力,才能跟這個社會的黑暗說‘不’。”


    卡蓮吸了吸鼻子,“他會那麽好心放我一條生路?”


    何垚:“他當然不會。但錢會。這就是這個社會,錢的力量。”


    “那我應該怎麽做?”卡蓮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跟不甘的問道。


    “從今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身體跟任何一個人做交換。用錢和實力把脫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讓那些看不起、玩弄你的男人,聽到你的名字就渾身發抖、噩夢連連。”


    “到那個時候你會要我嗎?”卡蓮臉上流下兩行熱淚。


    何垚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到那個時候,你有一整個森林的歪脖子樹。再想起今天,說不定最想幹的就是殺人滅口也說不定。”


    卡蓮撲哧一聲笑了,“去你的……”


    何垚起身將她輕柔的放回床上,“穿好衣服,我還有要緊的事要跟你商量。”


    對錢和出人頭地的向往,讓何垚咬牙忍住了這一次。


    實屬僥幸。


    但下一次,就未必有這麽幸運了。


    他一直相信大自然留給人跟動物的本能。


    兔子不吃窩邊草,是為了更好的隱蔽自己的行蹤;而人,不對身邊異性下手,是為了能夠時刻保持理智。


    不讓私人間的感情,影響自己做出影響大局的任何判斷。


    況且,就算他要了卡蓮又怎麽樣呢?


    兩個卑賤的連窗外月光都像是偷來的人,抱在一起等著別人施舍善良嗎?


    對不起,那不是他何垚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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