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藍春和徐增壽他們三個人有些忐忑的敲響了湘王府的大門。


    門子打開一看,是熟人就笑道:“是三位小公爺和小侯爺呀,你們這是?”


    李景隆不動聲色的把一錠銀子塞給門子,笑道:“我們三個今天過來拜訪王爺,還請稟報。”


    很快,李景隆他們三個就見到了朱柏,他們正想行禮,朱柏就說到:“行了,別行禮了,你們三個過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李景隆他們都知道朱柏的脾氣,李景隆直接問道:“今天來拜訪王爺,是我爹想問一下,勳貴們真的不能用寶鈔兌換白銀嗎?”


    朱柏沒有先回答李景隆,反而看向藍春和徐增壽,問道:“你們倆也是這個問題嗎?”


    藍春和徐增壽都點頭道:“是的,王爺。”


    朱柏掃視他們三個一眼,嚴肅的說道:“你們家中都是大明的公侯,家中也不缺那點銀子,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免得沒吃到魚反而弄一身腥。”


    李景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王爺,我家是不缺銀子,可是家裏的寶鈔也有幾十萬兩啊,算是陛下的賞賜和我爹的俸祿,不能換的話,我們就感覺自己吃虧一樣。”


    朱柏沒有問藍春和徐增壽也知道,他們兩人的家中也有大量的寶鈔。


    朱柏輕聲說道:“一頓飽和頓頓飽,你們要怎麽選?”


    李景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問道:“請王爺解惑,我們就是不知道怎麽辦才來請教王爺的。”


    朱柏笑道:“一頓飽就是你們也可以偷偷的兌換,不過別被錦衣衛查到,查到是什麽後果,你們也都清楚。至於頓頓飽,等兌換之後,你們就會發現手中的寶鈔能和銀子的作用一樣,也可以去全額的買東西。”


    李景隆三人對著朱柏鞠了一躬,說道:“王爺,我們選頓頓飽,肯定不會去兌換白銀的。”


    朱柏還是囑咐了他們一句:“你們還要特別注意自家的管家和親戚等人,別到時候他們去兌換了,結果吃瓜落的卻是你們自己。”


    “王爺放心,要是有這樣不聽話的管家和親戚,我們自行處理了。”


    應天城的一處偏僻的酒樓中,宣國公李善長的內侄高迀正在給李善長的孫子李芳說道:“大公子,這次咱們要不要兌換銀子?”


    李芳恨恨的說道:“隻要能給朱柏添堵的事情,我都會插上一腳,他上次打我的仇我可沒有忘記。不過隻能偷偷的兌換……”


    李芳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高遷笑道:“秦管家,你來的太晚了,要罰酒三杯。”


    李芳看了看秦管家,又看了看高遷,問道:“他是誰啊?”


    高遷笑道:“大公子,這位是信國公湯和府中的管家。”


    秦管家向李芳敬了一杯酒,說道:“俺是個小人物,李大公子不認得俺。”


    高遷打斷道:“秦管家,你打探到什麽消息了沒?這次的兌換你要不要參加?”


    秦管家低頭又喝了一杯酒,苦笑道:“我家公爺發話了,不準我們兌換銀子,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李芳有點埋怨高遷,不過他還是對秦管家說道:“秦管家,我可是聽說了,這次湘王可是準備了兩百萬兩白銀,你以為你家公爺不兌換,湘王爺就能把這些銀子都兌換給那些苦哈哈麽?我告訴你,有人說了,讓這兩百萬兩白銀又不出應天。”


    秦管家一怔,問道:“難道你們真的不怕湘王把你們逮到錦衣衛麽?”


    “錦衣衛?那算什麽東西?我爺爺可是宣國公,給錦衣衛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隨便抓我,何況這次可不僅隻有我,咱們淮西勳貴同氣連枝,每家都會去兌換的。”


    秦管家思考良久,說道:“那你們宣國公府準備兌換多少?”


    看到秦管家動心了,高遷趕緊說道:“十萬兩,這是大公子的底線。”


    秦管家說道:“那我回府去找賬房,應該在公爺不知情的情況下拿出五萬兩的寶鈔。盡管公爺不準我們兌換,可是一家子人吃馬嚼的,那裏都需要銀子,我這也是為了公爺分憂。”


    秦管家很快就離開了酒樓,高遷疑惑的問李芳,“大公子,你真的聯係了其他的淮西勳貴麽?”


    李芳怒道:“哼,秦管家是第一個,我還派人去請李景隆和徐增壽,不過他們不知好歹,竟然不來。你也快點聯係其他家的管家或者賬房,隻要能讓朱柏吃癟,我不在乎家裏能不能兌換到銀子。”


    而李景隆、藍春和徐增壽出了湘王府後,徐增壽對李景隆笑道:“景隆,這次多謝你了,還記得通知我倆來王府向王爺請教這個事情,李芳那小子還準備宴請我……”


    還不等徐增壽說完,李景隆就說道:“咱們以後還是離李芳遠些吧,你不記得王爺曾經為了書院的學生,打了李芳一頓。”


    藍春也恍然大悟,說道:“我說那,李芳從來就不和咱們一路,這次怎麽會宴請咱們,原來是為了算計王爺,以後見他一次就要打他一次。”


    李景隆回到家後,李文忠看著李景隆問道:“湘王爺怎麽說?”


    李景隆笑著把朱柏的話又給重複了一遍,他不解的問李文忠:“爹,咱家又不缺那仨瓜倆棗的,你為什麽還要我拉著藍春和徐增壽去文湘王殿下?”


    李文忠看著毫無心機李景隆,說道:“我現在還活著,別人都還給我三分麵子叫你一聲小公爺,可我要是死了那,我讓你拉著藍春和徐增壽去請教湘王殿下,其一是讓徐達和藍玉都能記得你的好,為你積累一些人脈。其二就是湘王殿下現在如日中天,你以後也不能去錦衣書院了,多見一下湘王殿下,讓殿下記得你,這樣湘王殿下有好事的時候才會想起你。”


    李景隆說道:“爹,你真的是老奸巨猾呀,不過你這樣就不累麽?”


    李文忠聽了李景隆的話,頓時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李景隆,說道:“我這樣做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雖說淮西勳貴同氣連枝,可你要是沒有一些底牌,咱們那些淮西老鄉們就能把你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


    藍春回到家中,看到藍玉正指揮著家裏的下人整理著寶鈔。他把藍玉拉到一邊,小聲說道:“爹,別整理了,王爺說了不讓咱們摻和寶鈔兌換的事情。”


    藍玉看著那一堆寶鈔,苦笑道:“陛下也嚴令不準勳貴和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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