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閑微笑道:“老人家,您不必客氣。我收了您的診金,治好您的病,本來就是份內之事。當不得您一謝。”


    洪光哈哈笑道:“看了這麽多大夫,我這已經等同絕症了。不想讓先生給治好了。這無異於救命之恩怎麽能不謝呢。先生也不必客氣,在這大夏估計很少有老夫解決不了的問題。先生如有需要,老夫必當全力以赴,隻當還先生一個人情了。”


    林閑也不再矯情,躬身道:“那就多謝老先生厚愛了。”


    洪光開心道:“應該的!應該的!那就不打擾大夫了。”說完,父子兩人告辭離去。來時洪光還需要洪為國攙扶著,離去時卻是龍行虎步,比自己的兒子看上去還要精神。


    兩人來到車上,洪為國低聲道:“父親,您對這慈心堂怎麽看?”


    洪光斜睨兒子一眼,冷聲道:“你如果有不好的心思最好收起來。這不是為了救我一命的恩情,而是為了你的安全。他們的醫術你也見識到了,單是一個學徒就比我們之前找過的大夫要高明,更別說治好我的那個年輕人了。醫術本來就是可以救人也能害人,藥毒也是不分家的。普通中醫傳承中都有許多保命反製的手段,你當他們沒有嗎。一旦惹急了他們,以我們剛才所見的醫術水平,你想想他們如果存心害你,你能躲得過去嗎?還不如結個善緣,以後有事求到他們之時不被拒絕。”


    洪光沉吟了一下,又對洪為國說道:“你隻聽說過保健組的五位國醫曾經向他求醫,但是你知道那五個國醫現在怎麽樣了嗎?”


    洪為國愣了一下回答道:“他們對您的病情毫無辦法,我對他們就沒有再關注了。”


    洪光嘿嘿冷笑了一聲,低聲道:“據我所知,那五個國醫用一輛汽車從他那裏換取了一批醫書。之後因為治不好那個癆病鬼就把他給推出去頂缸。被他拒絕後還帶著癆病鬼找到了他的家裏。那天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你也知道那個癆病鬼的行事風格。換成你被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衝入家裏逼著做不情願的事能甘心嗎?但他還是給治了,而且據說還治好了。最終結果是什麽你知道嗎?”


    洪為國想了一下驚呼道:“那癆病鬼不是被自己的秘書給刺殺了嗎?怎麽可能和他有關係?”


    洪光搖頭道:“你還是太嫩了,要把所有的事情和結果連起來看。事後調查的人又是在五個國醫的引路下荷槍實彈地衝進他的家裏。雖然他擺脫了嫌疑,但是那五個國醫可是就在那天之後一起得了怪病。你現在想想,所有在這件事情上的罪過他的人現在是什麽結果?”


    洪光把身體放鬆靠在車座靠背上幽幽道:“癆病鬼和他的秘書都死了,五個國醫也死了,那批醫書被燒了,第一次帶隊衝入他家的護衛隊長死了,第二次衝入他家調查的那隊士兵在執行任務中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陪同去的一個警察也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你不要隻看事情的表象,他們雖然死得各有原因。但是從因果上來看是不是都是因為得罪了這個李偉民之後才出事的?”


    洪為國聽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隻覺心中發涼,陣陣後怕。如果這些都是如同自己父親推斷的一樣,全是林偉民背後所為,那這人未免太可怕了。無聲無息間搞死了所有得罪了他的人,自己卻能置身事外,簡直是鬼神手段。他突然想起什麽,驚訝地問道:“父親,這些消息您是怎麽知道的?”


    洪光得意笑道:“你當你老子這個以前的大軍閥現在的開國元勳是憑運氣得來的嗎?你對我的孝順我也看在眼裏,可是自己的命還是要自己爭的。老子的病既然好了,今天就明確告訴你,我當年的那支諜報部隊一直都沒有解散。本想等我死後讓他們暗中護著你的,但現在不用了。我倒要看看那些想趁著我病危對付我家的那些人,知道我康複後都是什麽嘴臉。最好是遷怒到這個大夫身上,估計那時都不用我們再動手,他們自己就碰死在鐵板上了。不過對於這個李偉民,我們一定要竭力交好。關鍵時候能保命的。”說完之後才朝車外招招手,讓司機上車載著他們離去。


    林閑在神念中注視著這兩輛車的離去,嘴臉泛起一絲笑容。如果不是聽到洪光的最後一句話,他差點在這父子二人身上也動點手腳。看來能在戰亂中打出一片天地的人真是不能小覷,自己做的已經夠嚴謹了,還是被這個老狐狸抽絲剝繭地給推斷出來了。不過也無所謂了,隻要不存心對付自己,他也懶得去在意一群螻蟻。


    自這天之後,醫館的病人數量不見增加多少,但是收入卻直線上升。主要是來看病的權貴之人多了,他們出手大方,治療方案也選擇最好的,病愈之後還有大筆的打賞。弟子們的心氣也被提了起來,閑暇之時對醫術的討論也積極不少。


    頂級醫療資源在任何世界都是稀缺的,總是由上層階級所把控。這些權貴們知道了這家新開醫館的高明之處,也隻是在自己的圈子裏宣揚。


    而在平民的認知裏,我去一家醫館求醫,治好了是應該的,治不好就是相信大夫所說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那套祖傳的推脫話術。


    所以民間對慈心堂的印象隻是一家新開的醫館而已,反倒覺得裏麵都是學徒在看病,有病了也不會做為自己的首選。寧可相信年紀大的那些醫生,開明點的就會去醫院就醫。他們覺得西醫西藥的效果會更明顯一點。


    但是權貴們的認知可不是如此。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現在慈心堂治好了馬上就要病死的開國元勳這樣的大人物,那說明這家醫館的水平還是值得信賴的。再加上其他權貴都來此看病,那自己有病了也不妨去試試,在哪看不是看呢。何況現在權貴的大小圈子裏來這家醫館看病已經成了一種時尚。看病的時候相互遇見了,再聊上幾句還能增進點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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