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色籠罩著拒妖城，從夜色中俯瞰這座自明朝初立就興起的千年古城，能看見城中燈火星星閃耀，盡顯一片祥和安靜。
明月初升，有尋常百姓圍坐一塊，細數家常瑣事。
有寒門學士挑燈夜讀，沉浸學海無涯。
有商賈貴人推杯換盞，放浪聲色犬馬。
所有人都知道妖族就在千裏之外，虎視眈眈。
但這座古老城郡千年都沒有讓妖族踏入一步的輝煌曆史，便足以讓拒妖城中所有百姓高枕無憂，酣然入睡。
從城中任何一個方向向西望去，都能看到西城樓上有一束火焰熊熊燃燒，終年不滅。
當年位居人族聖人和開國皇帝的葉武大帝曾一劍向西，將百萬妖族驅離現在人族九州之地，自此人妖東西兩別。
之後葉武大帝將九州歸統，聚攏人族氣運，以火鑒明，意在給明朝子孫為人族照亮未來之路。
至此這束代表人族氣運的焰火，便在拒妖城西上熊熊燃燒了九百餘年。
而拒妖城經曆人妖兩族持續九百餘年的戰爭洗禮，依然是穩穩矗立在人妖兩族中間。
“魏哥，你說咱們什麽時候能再和妖族正經地幹上一仗呀！”
“這都過了大半年了，最近妖族連個屁都不出來放了，害老子天天在這日曬雨淋，連象體術也隻能抽空練練。”
“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找到魏哥你說的那個氣感呀！”
此時，有兩個士兵正倚靠著在城牆邊上閑聊，其中一位身形消瘦的士兵小聲抱怨道。
“你小子這個嘴真是沒個把門，那妖是那麽好殺的？”
“我說，你小子現在天天站在城樓上傻站，就能拿到軍餉，已經是祖上八輩子修來的運氣了。”
“要是再打起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把你這條小命給搭進去。”
那位看著明顯身材魁梧、年長些的士兵沒好氣道。
正在抱怨的士兵叫王強，從軍兩年不到，華州蒙縣人氏。
他旁邊的年長的士兵叫魏洋，也是華州蒙縣人氏。
前年魏洋回鄉招兵時，魏洋的妻子也不知道收了她們娘家什麽好處，耳提麵命要把娘家八竿子才能打著的這個表弟，給送入軍伍之中。
魏洋也實在經不住，許久才能見上一麵妻子吹來的枕邊風。
隻好豁下臉來和當時招兵的佰長，舉薦自家這位表弟王強。
好在王強這小子身體底子厚實，修行天賦也算還行。
最終在魏洋的舉薦下，王強成功加入了天象軍中。
並且才用一年多的時間，就把全身筋柳錘煉到一定火候。
按照魏洋的經驗來看，王強隻要堅持修煉軍中的天象煉體術，今年秋天便應該能尋氣通竅了。
“魏哥你這已經是落雨境修為，呼吸中丹田都在化氣為雨，不需辛苦打坐修行。”
“哪裏和我這種不入流的筋柳境一樣，每天還要通過捶打筋柳來尋找氣感。”
王強邊說邊望向魏洋，提及落雨境三字時，眼中閃過不少羨慕之色。
世間將修行者分為九個大境界。
第一境為筋柳境：常人捶筋鍛柳，筋柳強健之後，便可以尋找一絲天地中的靈氣引入自身。
第二境為通竅境：練氣存身，引氣運於周身竅位，從而貫通全身將靈氣存練於丹田之中，內視全身。
第三境為繪雲境：丹田靈氣多為無形，不經梳理無法厚積，所以在貫通周身穴位之後，將靈氣在丹田中固氣繪雲。
第四境為落雨境：氣雲堆滿丹田後響雷生雨，靈雨落於丹田累成玄湖。
魏洋正是剛剛達到落雨境的修為，配上魏洋這些年來積累的軍功，他在天象軍已經摸爬到了一個副什長的位置。
可惜修士積雨成湖後，對於修行天賦的要求就提高了許多。
太多資質普通的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在丹田中匯雨成湖。
有自知之明的魏洋，對於自己能在軍中修到落雨境，也早已是大為滿意，不再苛求修為能繼續精進。
“我看你小子也算有些天賦，多堅持練習練習天象練體術，來捶打筋柳，用不了多久你小子能引氣入體。”
“到時候你也算邁入了修行門檻，不枉我舍臉把你小子，拉入我們天象軍中。”
魏洋帶著一絲笑意對王強說道。
其實魏洋從心裏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媳婦家八竿子才能打得著的表弟王強。
這小子雖然有些嘴碎，可華州與拒妖城正處於明朝東西兩端，中間又隔著江州、歙州這兩州之地。
加上天象軍這十幾年來日日據守拒妖城中，因此華州入伍天象軍的人數更是寥寥。
魏洋天然就對這位沾親帶故的表弟王強，有著不少親近之意。
況且這小子在軍中修行勤勉、天賦尚可。
魏洋作為舉薦人也算臉上有光，為此在軍中格外關照提點王強一些，也屬正常。
“魏哥你說，咱們要是能像那牧牛軍一樣駐紮在那無息沼澤邊上。”
“說不定也能尋得幾株仙草，那事後可真能光宗耀祖，出人頭地了。”
看到魏哥難得誇上自己一句，王強不免訕訕說道。
明朝之中有三支邊軍和一支禁軍，這些年來據守在拒妖城和無息沼澤外，是天象和牧牛這兩支邊軍。
另一支邊軍黑水則長年駐紮在無邊海旁的各州之中。
至於最後那支禁軍，從明朝初立開始便一直護衛離都，寸步不離。
除去三大邊軍和禁軍外，各州之中也會有些州軍和府兵。
這些州軍府兵編製較少，多被用於維護當地州府治安。
“我看強子你是真活膩了，就憑你這三腳貓的修為水平，進去了那無息沼澤，哪裏還能有命出來。”
“像現在這樣太平無事、白拿軍餉，你有什麽不知足的？”
魏洋無情嘲諷道。
看著強子似乎還想再辯幾句的樣子，魏洋又想起了最近強子一直在打聽牧牛軍的事情。
於是魏洋又壓低聲音，對其叮囑道。
“我勸你你小子可別犯傻，牧牛軍常年駐紮在那無息沼澤旁邊不假。”
“可在那不僅要忍受邊緣溢出的毒瘴之氣，時不時還要去無息沼澤中探查是否有妖族活動。”
“我記得上次和佰長喝酒，佰長有位老鄉，在那牧牛軍的一位都尉下做事。”
“你知道嗎？那一次他們一個百人隊伍，去給皇宮裏的貴人尋找仙草。”
“到最後，就隻有帶頭的校尉和佰長那位老鄉兩人回來，聽說連幾位化蝶境的都尉，都死在裏麵。”
“你小子覺得那地方，有命進去，每次能有命出來嗎？”
魏洋的一連幾言，讓王強忍不住驚呼道：“都尉都死了呀，那可是化蝶境以上的修士呀，是被妖人埋伏了？還是被無息沼澤裏的毒物給吞了？”
“你小子，小點聲！”
魏洋瞪了強子一眼，小心看了一下四周，見到周圍士兵沒有關注到他們這邊,才繼續低聲道：“聽說是深入了那無息沼澤，給怪物吞了。”
“可牧牛軍中的士兵就算不深入無息沼澤。”
“那些在無息沼澤外圍巡邏的士兵，發的軍餉也要比咱們多上一些。”
“況且即便是在外圍的巡邏，我聽說也有概率，能找到一些湊巧長出的珍稀草藥。”
王強有些不甘心的嘟囔道。
聽到自己這位遠房表弟，還在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魏洋更沒好氣地瞥了其一眼道：“你懂個屁，那無息沼澤珍稀草藥，你以為像集市街頭散落的白菜，就等著你這個幸運兒去白撿呢？”
“牧牛軍雖說大都是在無息沼澤邊緣巡邏，可憑你這修為，即便有軍中配發的解瘴丸，護住體魄不被溢出的毒瘴侵蝕。”
“但你的修為進展拖慢，必然也是一注定結果。”
“若在巡邏時，運氣不好，碰到什麽難纏毒物，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強子苦笑著抱怨道：“死了也比活著沒錢強呀！”
“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老家的風俗習慣，這蒙縣的聘禮、媒錢、酒席錢可樣樣都能排到華州前列。”
“你說就靠天象軍這點軍餉，我娘要熬到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回家討個媳婦呀！”
“要知道，我從軍就是想著掙錢，回去娶媳婦呢！”
“你看，現在又沒戰爭補助，又無軍功犒賞，我這啥時候才能攢夠錢回家呀！”
魏洋聽到強子提到娶媳婦的事情後，才知道這小子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
不禁咧嘴笑罵道：“你知道個屁，活著比什麽都強。”
“死了誰給你老娘送終，我看你這麽拚命想要掙錢，不是想娶媳婦，怕是想去那醉月樓瀟灑一次吧。”
王強聽到魏洋的戲謔之詞，也是搖頭連忙否認道：“哪有，我就是想早點攢到錢娶個媳婦，這樣我娘也早日抱上孫子？不至於讓我們老王家斷了香火。”
“不過，若是真能暴富一筆，我就請魏哥一起去醉月樓瀟灑一把！”
王強說到最後話鋒一轉，反倒拿起醉月樓的事情，來打諢魏洋。
魏洋看到強子這副心猿意馬的神情，哪裏能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些小九九。
不過好男兒血氣方剛，且天象軍又是三大邊軍中唯一沒有女兵的軍隊。
所以天象軍中士兵，平日裏掛在嘴邊的不就是修行就是女人。
何況魏洋也曾跟著校尉大人，一起去城中醉月樓中，長過一次見識。
哪怕是已有妻室、人到中年的魏洋，在看過醉月樓姑娘的婀娜身姿和曼妙風情後，也久久難以忘懷。
“看你這副死樣子，我勸你還是別白日做夢了。醉月樓裏的水靈姑娘，可不是你一個大頭兵有錢就能碰的。”
魏洋笑罵道。
說完，魏洋又重重拍了一下王強肩膀說道：“強子，你再跟魏哥在軍中拚上幾年，等你攢夠了娶媳婦的錢，老哥我就和你一起榮歸故裏。
“到時，我將軍功抵成兩封舉薦信，讓咱們也能去那蒙縣的官邸府衙，謀個捕快的差事幹幹。”
“再不濟，去當個縣兵，總是綽綽有餘。那時，讓你嫂子給你介紹個水嫩媳婦，不收你的什麽狗屁媒錢。”
聽著魏洋要給他找媳婦的這些話語，王強心裏也美滋滋的。
其實在王強心中，對於魏洋一直是十分欽佩的。
王強知道魏洋表哥，是個精明務實的人。
他們歙州蒙縣文風較盛，少有人從軍入伍。
可魏洋偏偏就看中這點，在他科舉無望後。
魏洋就跑去那歙州毗鄰青州的泗水郡參軍入伍，一舉投到天象軍的麾下。
從軍十年，毫無背景的魏洋，也摸爬滾打到一個副什長的位置。
加上前段日子魏洋又把多年積攢下的軍功，換了一顆利於修行的朱果。
憑借著這顆朱果中蘊含的純淨靈力，魏洋成功在丹田裏響雷生雨，從繪雲境一舉跨入到了落雨境界。
將這些看在眼裏的王強，自然是對其欽佩不已。
這才有了今日，王強用改投牧牛軍的戲言，來提醒魏洋不忘給自己找老婆的事情。
正在二人閑扯之際，一道七彩斑斕的煙火劃破天幕，綻放在拒妖城一片靜寂的夜空。
巨大的聲響，也隨之傳到了城牆上的每一位守軍耳中。
強子看到空中綻放的七色火，神色大驚，不知所措的呆呆看道：“我的老娘呀，這是七色煙火？”
魏洋看著夜色中的這朵七色煙火，也是麵色大變，說不出話。
魏洋知道軍中七色煙火已是軍中最高示警信號，看這煙火出現的方向，竟然是從城主府中所激發。
“從即日起，封城兩日！”
夜色中的巨大煙火所散發出煙霧消散不久，便有洪鍾般聲音在所有守城士兵的耳中響起。
“打開所有禁製陣法，禁止任何人通過城牆。”
城牆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駐城西城牆的校尉便將剛才的指令貫徹。
同時，這位校尉也凝視著煙花激發方向，眉頭緊皺。
明月初升，有尋常百姓圍坐一塊，細數家常瑣事。
有寒門學士挑燈夜讀，沉浸學海無涯。
有商賈貴人推杯換盞，放浪聲色犬馬。
所有人都知道妖族就在千裏之外，虎視眈眈。
但這座古老城郡千年都沒有讓妖族踏入一步的輝煌曆史，便足以讓拒妖城中所有百姓高枕無憂，酣然入睡。
從城中任何一個方向向西望去，都能看到西城樓上有一束火焰熊熊燃燒，終年不滅。
當年位居人族聖人和開國皇帝的葉武大帝曾一劍向西，將百萬妖族驅離現在人族九州之地，自此人妖東西兩別。
之後葉武大帝將九州歸統，聚攏人族氣運，以火鑒明，意在給明朝子孫為人族照亮未來之路。
至此這束代表人族氣運的焰火，便在拒妖城西上熊熊燃燒了九百餘年。
而拒妖城經曆人妖兩族持續九百餘年的戰爭洗禮，依然是穩穩矗立在人妖兩族中間。
“魏哥，你說咱們什麽時候能再和妖族正經地幹上一仗呀！”
“這都過了大半年了，最近妖族連個屁都不出來放了，害老子天天在這日曬雨淋，連象體術也隻能抽空練練。”
“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找到魏哥你說的那個氣感呀！”
此時，有兩個士兵正倚靠著在城牆邊上閑聊，其中一位身形消瘦的士兵小聲抱怨道。
“你小子這個嘴真是沒個把門，那妖是那麽好殺的？”
“我說，你小子現在天天站在城樓上傻站，就能拿到軍餉，已經是祖上八輩子修來的運氣了。”
“要是再打起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把你這條小命給搭進去。”
那位看著明顯身材魁梧、年長些的士兵沒好氣道。
正在抱怨的士兵叫王強，從軍兩年不到，華州蒙縣人氏。
他旁邊的年長的士兵叫魏洋，也是華州蒙縣人氏。
前年魏洋回鄉招兵時，魏洋的妻子也不知道收了她們娘家什麽好處，耳提麵命要把娘家八竿子才能打著的這個表弟，給送入軍伍之中。
魏洋也實在經不住，許久才能見上一麵妻子吹來的枕邊風。
隻好豁下臉來和當時招兵的佰長，舉薦自家這位表弟王強。
好在王強這小子身體底子厚實，修行天賦也算還行。
最終在魏洋的舉薦下，王強成功加入了天象軍中。
並且才用一年多的時間，就把全身筋柳錘煉到一定火候。
按照魏洋的經驗來看，王強隻要堅持修煉軍中的天象煉體術，今年秋天便應該能尋氣通竅了。
“魏哥你這已經是落雨境修為，呼吸中丹田都在化氣為雨，不需辛苦打坐修行。”
“哪裏和我這種不入流的筋柳境一樣，每天還要通過捶打筋柳來尋找氣感。”
王強邊說邊望向魏洋，提及落雨境三字時，眼中閃過不少羨慕之色。
世間將修行者分為九個大境界。
第一境為筋柳境：常人捶筋鍛柳，筋柳強健之後，便可以尋找一絲天地中的靈氣引入自身。
第二境為通竅境：練氣存身，引氣運於周身竅位，從而貫通全身將靈氣存練於丹田之中，內視全身。
第三境為繪雲境：丹田靈氣多為無形，不經梳理無法厚積，所以在貫通周身穴位之後，將靈氣在丹田中固氣繪雲。
第四境為落雨境：氣雲堆滿丹田後響雷生雨，靈雨落於丹田累成玄湖。
魏洋正是剛剛達到落雨境的修為，配上魏洋這些年來積累的軍功，他在天象軍已經摸爬到了一個副什長的位置。
可惜修士積雨成湖後，對於修行天賦的要求就提高了許多。
太多資質普通的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在丹田中匯雨成湖。
有自知之明的魏洋，對於自己能在軍中修到落雨境，也早已是大為滿意，不再苛求修為能繼續精進。
“我看你小子也算有些天賦，多堅持練習練習天象練體術，來捶打筋柳，用不了多久你小子能引氣入體。”
“到時候你也算邁入了修行門檻，不枉我舍臉把你小子，拉入我們天象軍中。”
魏洋帶著一絲笑意對王強說道。
其實魏洋從心裏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媳婦家八竿子才能打得著的表弟王強。
這小子雖然有些嘴碎，可華州與拒妖城正處於明朝東西兩端，中間又隔著江州、歙州這兩州之地。
加上天象軍這十幾年來日日據守拒妖城中，因此華州入伍天象軍的人數更是寥寥。
魏洋天然就對這位沾親帶故的表弟王強，有著不少親近之意。
況且這小子在軍中修行勤勉、天賦尚可。
魏洋作為舉薦人也算臉上有光，為此在軍中格外關照提點王強一些，也屬正常。
“魏哥你說，咱們要是能像那牧牛軍一樣駐紮在那無息沼澤邊上。”
“說不定也能尋得幾株仙草，那事後可真能光宗耀祖，出人頭地了。”
看到魏哥難得誇上自己一句，王強不免訕訕說道。
明朝之中有三支邊軍和一支禁軍，這些年來據守在拒妖城和無息沼澤外，是天象和牧牛這兩支邊軍。
另一支邊軍黑水則長年駐紮在無邊海旁的各州之中。
至於最後那支禁軍，從明朝初立開始便一直護衛離都，寸步不離。
除去三大邊軍和禁軍外，各州之中也會有些州軍和府兵。
這些州軍府兵編製較少，多被用於維護當地州府治安。
“我看強子你是真活膩了，就憑你這三腳貓的修為水平，進去了那無息沼澤，哪裏還能有命出來。”
“像現在這樣太平無事、白拿軍餉，你有什麽不知足的？”
魏洋無情嘲諷道。
看著強子似乎還想再辯幾句的樣子，魏洋又想起了最近強子一直在打聽牧牛軍的事情。
於是魏洋又壓低聲音，對其叮囑道。
“我勸你你小子可別犯傻，牧牛軍常年駐紮在那無息沼澤旁邊不假。”
“可在那不僅要忍受邊緣溢出的毒瘴之氣，時不時還要去無息沼澤中探查是否有妖族活動。”
“我記得上次和佰長喝酒，佰長有位老鄉，在那牧牛軍的一位都尉下做事。”
“你知道嗎？那一次他們一個百人隊伍，去給皇宮裏的貴人尋找仙草。”
“到最後，就隻有帶頭的校尉和佰長那位老鄉兩人回來，聽說連幾位化蝶境的都尉，都死在裏麵。”
“你小子覺得那地方，有命進去，每次能有命出來嗎？”
魏洋的一連幾言，讓王強忍不住驚呼道：“都尉都死了呀，那可是化蝶境以上的修士呀，是被妖人埋伏了？還是被無息沼澤裏的毒物給吞了？”
“你小子，小點聲！”
魏洋瞪了強子一眼，小心看了一下四周，見到周圍士兵沒有關注到他們這邊,才繼續低聲道：“聽說是深入了那無息沼澤，給怪物吞了。”
“可牧牛軍中的士兵就算不深入無息沼澤。”
“那些在無息沼澤外圍巡邏的士兵，發的軍餉也要比咱們多上一些。”
“況且即便是在外圍的巡邏，我聽說也有概率，能找到一些湊巧長出的珍稀草藥。”
王強有些不甘心的嘟囔道。
聽到自己這位遠房表弟，還在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魏洋更沒好氣地瞥了其一眼道：“你懂個屁，那無息沼澤珍稀草藥，你以為像集市街頭散落的白菜，就等著你這個幸運兒去白撿呢？”
“牧牛軍雖說大都是在無息沼澤邊緣巡邏，可憑你這修為，即便有軍中配發的解瘴丸，護住體魄不被溢出的毒瘴侵蝕。”
“但你的修為進展拖慢，必然也是一注定結果。”
“若在巡邏時，運氣不好，碰到什麽難纏毒物，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強子苦笑著抱怨道：“死了也比活著沒錢強呀！”
“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老家的風俗習慣，這蒙縣的聘禮、媒錢、酒席錢可樣樣都能排到華州前列。”
“你說就靠天象軍這點軍餉，我娘要熬到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回家討個媳婦呀！”
“要知道，我從軍就是想著掙錢，回去娶媳婦呢！”
“你看，現在又沒戰爭補助，又無軍功犒賞，我這啥時候才能攢夠錢回家呀！”
魏洋聽到強子提到娶媳婦的事情後，才知道這小子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
不禁咧嘴笑罵道：“你知道個屁，活著比什麽都強。”
“死了誰給你老娘送終，我看你這麽拚命想要掙錢，不是想娶媳婦，怕是想去那醉月樓瀟灑一次吧。”
王強聽到魏洋的戲謔之詞，也是搖頭連忙否認道：“哪有，我就是想早點攢到錢娶個媳婦，這樣我娘也早日抱上孫子？不至於讓我們老王家斷了香火。”
“不過，若是真能暴富一筆，我就請魏哥一起去醉月樓瀟灑一把！”
王強說到最後話鋒一轉，反倒拿起醉月樓的事情，來打諢魏洋。
魏洋看到強子這副心猿意馬的神情，哪裏能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些小九九。
不過好男兒血氣方剛，且天象軍又是三大邊軍中唯一沒有女兵的軍隊。
所以天象軍中士兵，平日裏掛在嘴邊的不就是修行就是女人。
何況魏洋也曾跟著校尉大人，一起去城中醉月樓中，長過一次見識。
哪怕是已有妻室、人到中年的魏洋，在看過醉月樓姑娘的婀娜身姿和曼妙風情後，也久久難以忘懷。
“看你這副死樣子，我勸你還是別白日做夢了。醉月樓裏的水靈姑娘，可不是你一個大頭兵有錢就能碰的。”
魏洋笑罵道。
說完，魏洋又重重拍了一下王強肩膀說道：“強子，你再跟魏哥在軍中拚上幾年，等你攢夠了娶媳婦的錢，老哥我就和你一起榮歸故裏。
“到時，我將軍功抵成兩封舉薦信，讓咱們也能去那蒙縣的官邸府衙，謀個捕快的差事幹幹。”
“再不濟，去當個縣兵，總是綽綽有餘。那時，讓你嫂子給你介紹個水嫩媳婦，不收你的什麽狗屁媒錢。”
聽著魏洋要給他找媳婦的這些話語，王強心裏也美滋滋的。
其實在王強心中，對於魏洋一直是十分欽佩的。
王強知道魏洋表哥，是個精明務實的人。
他們歙州蒙縣文風較盛，少有人從軍入伍。
可魏洋偏偏就看中這點，在他科舉無望後。
魏洋就跑去那歙州毗鄰青州的泗水郡參軍入伍，一舉投到天象軍的麾下。
從軍十年，毫無背景的魏洋，也摸爬滾打到一個副什長的位置。
加上前段日子魏洋又把多年積攢下的軍功，換了一顆利於修行的朱果。
憑借著這顆朱果中蘊含的純淨靈力，魏洋成功在丹田裏響雷生雨，從繪雲境一舉跨入到了落雨境界。
將這些看在眼裏的王強，自然是對其欽佩不已。
這才有了今日，王強用改投牧牛軍的戲言，來提醒魏洋不忘給自己找老婆的事情。
正在二人閑扯之際，一道七彩斑斕的煙火劃破天幕，綻放在拒妖城一片靜寂的夜空。
巨大的聲響，也隨之傳到了城牆上的每一位守軍耳中。
強子看到空中綻放的七色火，神色大驚，不知所措的呆呆看道：“我的老娘呀，這是七色煙火？”
魏洋看著夜色中的這朵七色煙火，也是麵色大變，說不出話。
魏洋知道軍中七色煙火已是軍中最高示警信號，看這煙火出現的方向，竟然是從城主府中所激發。
“從即日起，封城兩日！”
夜色中的巨大煙火所散發出煙霧消散不久，便有洪鍾般聲音在所有守城士兵的耳中響起。
“打開所有禁製陣法，禁止任何人通過城牆。”
城牆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駐城西城牆的校尉便將剛才的指令貫徹。
同時，這位校尉也凝視著煙花激發方向，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