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抽出紙巾,遞給小姨,笑道:“小姨,你現在身體要緊,先把病治好。”


    “海洋現在還小,不懂你良苦用心,以後會好的。”


    有時心病比身體疾病更重要。


    依照小姨現在心境,即使葉凡還錢,很有可能也會不治療,直接出院,在家等死。


    “小姨,你必須把身體養好。”


    “等以後朵朵長大了,想見奶奶,怎麽辦?”


    葉凡深知,朵朵是小姨最大期盼。


    每次在姥姥家聚會,小姨聊起朵朵都特別開心。


    雖然見不到人,但通過海洋,可以了解朵朵長多高,喜歡什麽等等。


    偶爾趁海洋媳婦不在家的時候,小姨與朵朵通電話,看視頻。聽到朵朵喊自己奶奶,小姨笑得合不攏嘴。


    逢人就誇朵朵懂事,長得漂亮。


    聽到朵朵,小姨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望著正在玩耍的佳佳,小姨笑道:“現在朵朵應該跟佳佳長得差不多高,如果在這裏,該有多好。”


    小姨心情好很多,起碼臉上有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葉凡與小姨繼續閑聊。


    期間,葉凡提出還錢,小姨還是不肯要。


    她小聲告訴葉凡,這兩萬塊錢是自己這幾年,偷偷存起來的,海洋和她媳婦都不知道。


    如果被他倆知道,肯定會想方設法騙走。


    海洋媳婦瞧不上小姨,但拚命讓海洋管小姨要錢,有多少要多少。


    小姨沒辦法,才瞞著海洋,偷存兩萬塊錢。


    算作自己養老錢。


    小姨算是看明白,自己兒子指望不上,隻能自己想辦法。


    葉凡笑道:“小姨,我明白。這事不讓她倆知道。”


    “爸爸,我餓啦!”


    佳佳捂著自己小肚子,跑過來。


    葉凡看時間,已經下午2點,怎麽兩人還沒回來?


    “葉凡,你先帶佳佳去吃飯,他倆應該快回來啦。”


    小姨擔心餓到佳佳,勸葉凡。


    葉凡決定先帶佳佳去吃飯,讓小姨再等會。


    離開醫院後,葉凡問佳佳想吃什麽。


    佳佳笑道:“我要吃蛋炒飯,再來一瓶飲料。”


    “好!”


    葉凡見不遠處有一家餐館,帶佳佳過去。


    路過一家火鍋店時,看到裏麵一個身影很熟悉。仔細看,是小姨兒子海洋。


    對麵坐著她媳婦。


    兩人說說笑笑很開心,還不停碰杯,好像忘記小姨生病住院的事。


    再看桌上,擺著牛肉,羊肉,魚,毛肚,還有各種蔬菜,盤裏都剩下不多。


    兩人夠能吃的。


    葉凡無奈搖頭。


    “爸爸快走,我餓啦。”


    佳佳拉住葉凡胳膊,不停往前走。


    來到餐館,葉凡幫佳佳點一份炒飯,自己要一份魚香肉絲蓋澆飯。


    吃飯的時候,瞧見店裏有特色菜,大米飯小燉肉。


    葉凡知道,小姨特別喜歡吃肉,隻是平時舍不得買。


    於是,又點了一份大米飯小燉肉,裏麵多放肉和豆腐、粉條,打包帶走。


    兩人吃飽飯,再次路過那家火鍋店,海洋和她媳婦已經走了。


    來到病房走廊。


    很遠聽到海洋媳婦嘰嘰喳喳說話聲,很吵很煩。


    “這麽大歲數,吃葷腥對胃不好,饅頭鹹菜最好。”


    “傻愣著幹什麽,去給她打杯熱水,噎壞了還得花錢看病。”


    沒多久,海洋拿著水杯出來,正好碰到門口的葉凡和佳佳。


    “凡哥,你回來了,快進去。剛才我媽還提你呢。”


    “媽,我凡哥來了。”


    海洋朝裏麵喊一嗓子。


    葉凡進去的時候,看到小姨正把手裏饅頭鹹菜藏到枕頭底下。


    海洋媳婦雙腿搭在另外一把椅子上,正埋頭啃葉凡果籃裏的脆梨。


    葉凡用力拉過椅子,坐在小姨病床旁。


    海洋媳婦差點兒摔倒,想站起來與葉凡爭辯,被海洋拉住。


    “葉凡,你回來夠快的。”


    小姨表情很複雜。


    葉凡拿出打包好的大米飯小燉肉,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笑道:“小姨,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肉,特意為你買的,吃吧。”


    小姨望著噴香小燉肉,咽了咽口水,又轉頭看向海洋和他媳婦,把小燉肉推到一旁,“留著晚上吃。”


    “你剛走,海洋就買飯回來。大肉包子好幾個,還有一份粥,剛吃完,現在還很撐。”


    說完,小姨還特意摸了摸發癟的肚子。


    有葉凡在,擔心海洋和他媳婦難堪,麵子上過不去,被砍笑話,小姨才撒謊,故意騙葉凡。


    葉凡也不囉嗦,起身掏出藏在枕頭下的饅頭和鹹菜,扔給海洋媳婦。


    “這東西,留給你媽吃!”


    轉身看向小姨,“小姨,他倆能幹出這事,臉都不要了,你沒必要為他倆藏著掖著。”


    海洋媳婦氣不過,怒氣衝衝跑過來,想跟葉凡動手。


    葉凡一米八大高個,站過來,冷笑道:“想動手,我奉陪!”


    海洋媳婦知道自己動手占不到便宜,立刻朝海洋喊,“你傻啊,你媳婦被欺負了。”


    海洋看看葉凡,又看看自己媳婦,最後望著自己母親,羞愧低下頭。


    “你倆跑去火鍋店,大吃大喝,把小姨一個人留在醫院,下午2點還沒吃上飯。”


    “等半天,就等來這東西。”


    葉凡指著地上的饅頭鹹菜,怒道:“小姨是病人,你們良心被狗吃啦。”


    轉頭看向海洋媳婦,“如果這裏躺著的是你媽,你肯定不會這樣做。”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朵朵長大後,這樣對你,你會有什麽感受。”


    海洋媳婦被葉凡懟得說不出話。


    “還有你!”


    葉凡走到海洋麵前,“小姨一個人,把你養大,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你心裏沒數嗎?”


    “你現在長大了,有出息了,就這樣對待自己親媽嗎?”


    小姨坐在床上,眼含熱淚,讓葉凡別再說。


    葉凡輕拍海洋肩膀,“兄弟,不能有了媳婦,忘了娘。”


    “好好想想,這些年,你媽為你付出多少。”


    葉凡帶著佳佳離開病房,讓兩人好好想想。


    離開病房後,葉凡並沒有離開醫院。


    找到負責小姨病情的主治醫生,詢問具體病情,以及手術費、治療費和住院費。


    小姨這些年落下很多病根,高血壓,頸椎病,腰間盤突出等等。


    最主要的是心髒病,很嚴重,需要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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