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涼晚風冷聲警告。


    “小姐,老爺就是想請您跟小少爺到車裏坐一坐。”司機客氣地解釋。


    涼晚風不願廢話,從包裏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媽媽,可以找保安叔叔幫忙。”聰明地秦古意輕聲提醒。


    “小姐,沒必要報警。老爺就是想您跟小少爺了。”司機趕緊勸涼晚風。


    “讓她報!我看警察讓不讓我看外孫!”


    涼建甫從車上下來,冷臉冷語。


    秦古意回頭,看到涼建甫時,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涼建甫對上小家夥的視線,像石頭一般硬的臉色莫名軟了下來。


    “孩子,過來外公這裏。”


    涼建甫對小家夥招手。


    秦古意沒動,而是盯著涼建甫在不知道琢磨什麽,小眉頭微微蹙著。


    涼晚風剛要摁下110的撥號鍵,四輛黑色的轎車突然駛過來!


    這四輛車如魅影一般,幾乎同一時間停下。


    而且是將涼建甫的車,三麵包圍了起來。


    涼晚風眸光移動,看到四輛車又幾乎同時打開車門。


    車上相繼下來八位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男子


    其中一位年長的男人,快步朝涼晚風走過來。


    “管家伯伯!”秦古意率先認出來人。


    涼晚風定睛一看,將撥號鍵上方的手指默默移開了。


    “夫人,小少爺!”


    管家走到涼晚風麵前,笑道:“秦少讓我們來接您和小少爺。”


    涼晚風看了眼麵前被保鏢攔住的涼家司機,視線往後看了一眼。


    秦家保鏢甚至沒給涼建甫麵子,形成人牆站在涼建甫麵前。


    涼建甫氣得臉色五彩斑斕。


    “走吧,別嚇到其他孩子。”涼晚風低聲對管家道。


    管家立刻對保鏢們使了個眼色。


    四位保鏢從涼建甫麵前移開,駕車率先在麵前開路。


    等涼晚風的車啟動後,剩下的保鏢這才全部撤走,跟在涼晚風的車後麵。


    涼建甫看著駛遠的車,臉歸於蒼白。


    “媽媽,那個爺爺為什麽說他是外公啊?”


    在車裏,秦古意好奇地問道。


    “因為他是媽媽的爸爸。”涼晚風坦白地回答。


    這是事實,涼晚風沒什麽好隱瞞的。


    就算孩子問剛才他們為什麽劍拔弩張,涼晚風也不打算瞞著孩子。


    因為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血緣關係就必須是良性的。


    但秦古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涼晚風起了疑。


    “那爸爸為什麽讓我喊他爺爺呢?”秦古意不解道。


    秦古意明白“爺爺”這個稱呼,除了稱呼自己親爺爺外,還可以稱呼其他的陌生老人。


    這是個普世稱謂。


    但聰明小家夥還知道,實際稱呼應該排在普世稱呼前麵。


    比如說,如果剛才那個老人家真的是他的外公。


    那他就應該首先稱呼對方為外公,而不是爺爺。


    如果沒有順序,俺就全都亂套啦。


    這也是剛才小家夥為什麽盯著涼建甫看的原因。


    涼晚風聽了孩子的話後,卻是眸光頓凝。


    “爸爸讓你叫他爺爺?”涼晚風問道。


    秦古意點頭,“對呀。還有一個奶奶呢。”


    “什麽時候?”


    “就是我跟爸爸去拍賣會的那天。”秦古意回答。


    涼晚風倩眉頭擰起,頃刻間冷了臉。


    晚上十一點


    涼晚風從書房出來,卻正好聽到門外響起輸密碼的聲音。


    涼晚風站在客廳,看著門邊牆上的監控屏幕。


    沒過幾秒,秦煜推門進來。


    涼晚風沒說話,默不作聲地盯著進門的人。


    秦煜似乎也沒有要跟涼晚風打招呼的意思。


    丟鑰匙、彎腰換鞋、脫外套。


    然後略過涼晚風,朝兒童房走去。


    涼晚風依舊一言不發地看著秦煜。


    秦煜走到半路,卻自己停了下來。


    “是你自己說,我想留宿就留宿的!”


    秦煜背對著涼晚風,語氣低沉沙啞,理直氣壯中,還有幾分不高興。


    明明涼晚風什麽都沒說,但秦煜卻生氣地解釋。


    涼晚風麵無表情地看著秦煜的後背,沒有多說,而是簡單粗暴地命令道:


    “今晚你睡客廳沙發。”


    秦煜聽完,後背明顯僵住了。


    然後心裏好似燃起一團火。


    憑什麽啊!


    難道不同意他交往的提議,就要連之前所有的往來交情,一鍵撤回嗎?


    他連跟兒子睡一個房間的權利都沒有了?


    明明是她涼晚風同意自己留宿的!


    不給他多準備個房間就算了,第二個晚上就讓他睡客廳沙發!


    有這麽辦事的嗎?


    秦煜憤憤地轉過身來,質問道:“涼晚風,你什麽意思?”


    走到衛生間的涼晚風,邊開門邊淡聲給出理由。


    “我兒子不能跟酒鬼同一個房間。”


    秦煜蹙眉,抬手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接著手垂了下來。


    今晚他的確喝酒了。


    約的賀立軒,但他隻喝了一杯。


    人非常清醒,沒有任何醉意。


    身上混雜的酒味和煙味多是熏上的,洗個澡換身衣服就沒了。


    秦煜來到兒童房,站在門口看了半晌已經入睡的秦古意,最後又輕輕地關上門,坐回到沙發上。


    涼晚風洗完澡,路過沙發上的秦煜回主臥。


    “晚風,我們聊聊吧。”秦煜低聲道。


    涼晚風停在主臥門口,淡聲道:“等你明天酒醒再說。”


    “我沒醉。”秦煜蹙眉。


    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喝了跟沒喝沒什麽區別。


    “你說的醉,跟我說的醉,不一樣。”


    涼晚風淡聲道,說完進了主臥。


    關上了門。


    秦煜呆坐片刻,突然無奈地閉上眼睛,往後重重地倒在沙發上。


    秦煜抬起左手,用手背遮住客廳明亮的燈光。


    今晚他心情煩悶,所以約賀立軒聚了一下。


    原本他不打算過來的,但臨時又讓司機改了方向。


    或許他潛意識裏還是想過來的,所以沒喝太多。


    還是忍不住。


    一晚上看不到,秦煜已然覺得難受。


    秦煜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完了,因為他先陷了進去。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離涼晚風遠一點。


    自己不必遭受失望,也不會給對方造成困擾。


    秦煜懊惱間,身上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睜開眼,秦煜看到涼晚風進門前的背影。


    還有落在身上的一床被子,以及一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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