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住的人,是左秋蝶。”


    賀立軒坐下來,同時將手機放到秦煜麵前。


    “你要的球館監控,也拿到手了。”


    說著,賀立軒點下視頻播放鍵。


    視頻裏的內容,正是左秋蝶和覃鵬誌那天一起練球的視頻。


    秦煜拖動進度條,將重點放在兩人交談的畫麵。


    球館裏的每個小球場,都配有單獨的攝像頭,因此兩人說的話都能聽到。


    但秦煜看完了左秋蝶和覃鵬誌有交談的部分,都沒有聽到關於舉報涼晚風的話題。


    “他們會不會是在手機上聊的。”賀立軒道。


    秦煜搖頭,“你聽他們一開始的對話,很生疏,不像之前有過聯係。”


    但當天練完球,左秋蝶就過來跟晚風透露覃鵬誌想舉報涼晚風的事了。


    “這個左秋蝶,為什麽要騙學姐?”賀立軒不解道。


    秦煜搖了搖頭,因為他暫時也想不明白。


    左秋蝶是唐如意的人。


    唐如意要通過左秋蝶搞涼晚風很正常,但為什麽要將覃鵬誌扯進來呢?


    “左秋蝶當年退賽的原因能查嗎?”秦煜又問道。


    賀立軒不敢保證,“時間過去這麽多年了,要查的話恐怕來不及。”


    秦煜“嗯”了一聲,在心裏盤算著別的途徑。


    “如果要舉報我,什麽樣的舉報材料最有說服力?”一直不說話的涼晚風,突然輕聲開口。


    “當然是已婚和五年內參加過職業賽的證證據。”賀立軒道。


    “除此之外呢?”涼晚風又問。


    秦煜扯了扯嘴角,似乎明白了涼晚風的意思。


    賀立軒也恍然,“學姐,你的意思是……”


    “晚風!”


    三人交談間,覃鵬誌的聲音突然出現。


    “各位,好巧啊?”覃鵬誌端著餐盤走過來,不請自坐。


    秦煜掃了眼覃鵬誌餐盒上堆成小山一般的食物,輕笑道:“覃總胃口這麽好?”


    覃鵬誌聳了聳肩,“常年健身,消耗量大,胃口也養大了。”


    “小寶貝,雞腿吃不吃?”覃鵬誌轉頭問秦古意。


    秦古意搖了搖頭,“我不吃,謝謝覃叔叔。我爸爸待會兒給我買冰淇淩。”


    聽到秦煜,覃鵬誌臉色微變。


    秦煜卻微微揚起嘴角。


    今天上午,覃鵬誌繼續用左秋蝶的打法陪涼晚風練球。


    秦煜帶著孩子到隔壁場館玩了一個小時,然後父子倆偷偷吃冰淇淩去了。


    大概十點多,終於睡醒的丘子騰過來,擄走了秦古意。


    秦煜趁這個空檔回宿舍處理工作,到了中午再來球館接涼晚風一起吃午飯。


    丘子騰自己也搞了輛車,所以將秦煜的電車還了回來。


    “他有跟你有聊什麽嗎?”


    秦煜用腳撐著車等在球館門口,問走來的涼晚風。


    涼晚風坐上車,“沒有。隻讓我給他個追求的機會。”


    “那你怎麽說的?”準備擰動車把手的秦煜,頓住了動作。


    涼晚風綰了綰耳邊的頭發,微笑道:“當然是……拒絕了。”


    秦煜鬆了口氣,“那他還說什麽了嗎?”


    “沒有。”


    “嗯,下次說話別大喘氣!坐好了。”


    “……”


    兩人繞了大半個球館去接孩子。


    丘子騰這家夥,不知道怎麽在球館停車場後麵的綠化帶裏,發現了幾棵柿子樹。


    賀立軒說丘子騰正帶秦古意在摘柿子呢。


    秦煜和涼晚風遠遠就看到丘子騰拿著根竹竿,正費勁巴拉地敲柿子。


    “你覺得左秋蝶說謊的可能性大,還是覃鵬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可能性大?”


    秦煜一邊停車,一邊問涼晚風對這件事的看法。


    “目前來看,左秋蝶的可能性更大,但暫時還不能下定論。”涼晚風道。


    “我早就說過,覃鵬誌這人不正派,你利用完他,以後就別接觸了。”秦煜道。


    涼晚風微微揚著嘴角,朝偷柿子團夥走去。


    “不行!看來還是得爬樹!”


    舞了半天竹竿的丘子騰,氣喘籲籲地道。


    秦煜抬頭,看到隻有樹梢頂部掛著柿子,想來矮的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而且這竹竿,大概率就是別人摘完留下來的。


    “摘了幾個了?”秦煜瞥了眼秦古意手裏的袋子。


    “爸爸,幹爸舅敲下來兩個了!”


    秦古意興奮地將紅色塑料袋撐開,展示給秦煜看。


    秦煜看著比小家夥腦袋還大的塑料袋裏,躺著兩個雞蛋大小的青黃色柿子,不由地嗤笑了一聲。


    三個偷果賊,摘了兩個柿子。


    分都不夠分。


    也不知道來時是如何的雄心壯誌,竟敢帶這麽大的塑料袋。


    “你笑什麽?”


    丘子騰聽到秦煜的嘲笑聲,自尊心受辱,憤憤地道:“你以為錢好掙,柿子好敲?有本事你來!”


    秦煜廢話不說,直接挽起袖子,朝丘子騰伸出手,“給我。”


    丘子騰半眯著眼睛,打量了秦煜片刻後,將手裏的竹竿遞出去。


    丘子騰捶了捶發酸的手臂,站在一旁準備看秦煜的笑話。


    柿子樹將近十米高。


    六米多的竹竿,加上人的身高,根本夠不到樹梢的柿子。


    丘子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敲下來兩個,深知其中不易。


    就算秦煜比他高,但這一二十公分的差距,在十米的柿子樹麵前,基本沒什麽用。


    不過讓丘子騰失望了。


    秦煜雖然不是巨人,但秦煜的手臂比他的有力。


    秦煜對著樹枝大力敲打,枝頭的柿子受力被震落,嘩啦啦一下子掉下來五六個。


    “哇!好多柿子啊!”


    秦古意眼睛都亮了,興奮地衝過去,邊撿邊激動道:“我爸爸好厲害啊!”


    丘子騰:“……”


    碼垛!


    他敲了一個小時都沒聽到這種誇獎!


    賀立軒看著嘴巴能掛油壺的丘子騰,嘲笑地揚起嘴角。


    “這裏的柿子,能摘嗎?”涼晚風轉頭問賀立軒。


    賀立軒笑著點頭,“能摘,問過保安了。都是綠化樹,憑本事隨便摘。”


    涼晚風笑了笑。


    看著秦煜又猛敲下來一場柿子雨,還有跟撿錢似興奮的秦古意,涼晚風的目光也染上了一層溫柔之光。


    吃完晚飯


    秦煜厚著臉皮跟母子二人回涼晚風的寢室。


    秦古意拎著柿子,開開心心地走在前麵。


    路過801時,卻碰上開門出來的左秋蝶。


    三人對視,眼中各有暗潮。


    平時比涼晚風泡球場泡得還厲害的左秋蝶,今天早上並沒有出現在球館。


    左秋蝶不知是不是剛睡醒的原因,眼睛有點紅。


    “秋蝶姐姐,你要不要柿子?都是我爸爸敲下來的!”


    秦古意熱情地要跟左秋蝶分享收獲的喜悅。


    左秋蝶對著秦古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姐姐不吃,謝謝你。”


    說著,左秋蝶關上門,跟涼晚風錯身而過。


    秦煜和涼晚風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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