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嗚嗚嗚……”


    那個孩子頭看見氣勢洶洶的,一看見我猛的朝我撲了過來,抱著我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怎麽了?別哭啊!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嘛,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大不了以後你在我麵前唱歌,我不反抗了,行不行呀?”


    我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本來已經有點心理準備了,打算和珠機子對質一番,沒想到這小娃娃抱著我哭,緊緊的不撒手。


    “術兒,不得無禮,咳咳咳……”


    一道蒼老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孩子頭期期艾艾的哭聲,原來他叫術兒呀!


    “想必,前輩就是大名鼎鼎的珠機子前輩了吧?你知道我要來?”


    我走到了聲音的源頭,坐到了他的對麵,看著眼前冒著熱情的茶葉,不多不少,剛好兩杯,我這個空位置上擺放好了一杯。


    “嗬嗬,我確實是珠機子,大名鼎鼎不敢當,不過是掐指一算的小把戲,登不上台麵。”


    珠機子勉強的撐著自己坐直,看得出來已經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了。


    “嗬嗬,前輩未免太過自謙了,這恰到好處的時間不僅僅能預支到我會出山,還把咱們見麵的時間算的這麽準,這些,可不是簡單角色能做到的。”


    我似笑非笑的接過了那杯茶,一飲而盡,珠機子費力的抬起手,想要給我倒水。


    “術兒,鳴兒你們先出去外麵等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鳴兒,別忘記師父和你說的話,以後要學會一個人長大!”


    珠機子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有氣無力的吩咐那兩個小孩。


    “對了,鳴兒,把老黃拉出去洗洗澡。”


    珠機子笑了笑,我猜他說的老黃就是側門養著的那頭老黃牛。


    “好的,師父。”


    鳴兒下定決心,乖巧的關上了門,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屋裏恢複了沉默,兩人相對而坐,誰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珠機子費力的抬起手,似乎是休息好了,想要繼續給我茶杯裏麵的水倒滿,顫顫巍巍半天還是無濟於事。


    在他重新這個動作第三次,雖然很有耐心,可架不住人近黃昏,沒有多少力氣,滾燙的茶水不可避免的濺到了他的手上。


    “怎麽?知前世,曉今生的蘭陵一脈到了你珠機子這裏,怎麽就廢成這樣?倒個茶水都不會了?


    據我所知,你們家族,一向是布局高手,怎麽獵物還沒入夢呢,獵人倒是先不行了?”


    我不禁笑了出來,能掐會算的人不計其數,但會血祭秘法的隻可能是蘭陵一族的人。


    “嗬嗬,沒想到,尊者足智多謀,果真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不過,尊者,怎知,獵物沒有入夢?”


    珠機子強忍著身體上的折磨和手上滾燙的茶水,使勁給我倒滿了茶,桌子周圍也灑了不少茶水。


    “嗬嗬,不知道前輩可知茶滿欺人的道理?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你一直在給我下馬威。


    都到現在了,還不願意放低姿態呢。


    你知不知道,算計我的,可是你自己!麻煩你搞清楚,是你,對不起的我!”


    一抬手把他千辛萬苦倒好的茶水一把掃到了地上,劈裏啪啦,杯子的碎片,和茶葉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屋子。


    “師父!”


    鳴兒聽到屋裏的動靜,一把推開門。


    “出去!”


    珠機子厲聲打斷了鳴兒的擔心,也阻止了一個小孩的赤子之心。


    “是。”


    鳴兒把門關上,繼續乖乖的待在原地。


    “孩子還小,不懂事,我沒有教好,有些毛躁,我替她道個歉,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珠機子自己都快死了,還擔心這擔心那,你要早放心不下,幹嘛血祭呢?


    “我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計較,要是我真的較真,第一次在我麵前唱歌的時候脖子早被我掐斷了,這一點你放心。”


    我朝珠機子笑了笑,沒想到蘭陵一族都是人中龍鳳般的存在,沒想到出了這麽一個窩囊廢,好好的聖地不待,跑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血祭。


    真是個瘋子。


    得到我肯定的答複,珠機子如釋重負的笑了,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倒是沒有虛偽的成分。


    “噗通~”


    “你這是幹嘛?還不快點起來!雖然說我對你有氣,可你也不用這樣啊。”


    珠機子重重的朝著我在的地方跪了下來,嚇我一跳!


    “我有一事,需要拜托你!你不抖答應我就不起來。”


    珠機子固執的跪在那裏。


    “那你就跪著吧。”


    我坐回原地,我可沒有道德,休想和我來這一招。


    “我不是讓你去蘭陵一族幫我報仇,也不是說什麽特別難以完成的事情,我這既是請求也是交易。


    既然你不說話,那麽我就當你默認準許我說下去了。


    我想要讓你幫日照村度過這次難關!”


    珠機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表情,看著我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開口繼續打算說下去。


    “起來說吧,你要是不起來,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傳出去還以為我這個人不講道理。”


    我阻止了他這麽跪著,要是跪出個好歹,我睡覺都不得安生。


    “好。”


    珠機子也不矯情,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


    “你說這是一筆交易怎麽說?


    要知道我和日照村可沒那麽親近,比較熟悉的就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人也已經死了,到時候我想走帶著黃瓜一個人走就行了。


    如果你說要我為了整個日照村,然後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裏,或者是把我當成祭品平息這場詛咒的話,我勸你還是別開口了,我不可能同意。”


    我重新拿出一個幹淨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了起來,第一杯,有點牛嚼牡丹不懂好貨了。


    沒想到這第二杯,味道倒是不俗,喝下去,溫熱的舒服,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洗禮了。


    “嗬嗬,你多慮了。我當然不可能這麽傻,我要是這麽和你說了,我敢肯定,下一秒我就能死在這。”


    珠機子倒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姑奶奶不是吃素的,說的話也算直接。


    “那你仔細說說,這交易是什麽交易?還有怎麽救他們?”


    從他嘴裏得知不用付出生命為代價我也就放心了,雖然我嘴巴上說的簡單帶走黃瓜,真要杠上了,我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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