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驚恐瞬間之後,便消失無影,若這裏真的是元嬰老怪的洞府,我那一拳之力,足以讓其心生憤怒,早就出手了。唯一的解釋,這洞府內,沒有元嬰強者,隻有陸青雲。


    想到這裏,呂揚天心中的震驚之色,更甚。這少年竟然能夠布置如此玄妙的禁製,盡管這禁製略有破綻,但破綻根本不足以令其崩毀。要毀掉,還需一定時間。那少年歲數,隻有二十多,修道隻有十餘年,可這十餘年,不但築基,而且在禁製陣法上,竟然有如此造詣。


    這份天資,莫說中土四宗,即便是八荒大陸,又有幾人能比。想著想著,呂揚天頭上冒出一股冷汗,若是任由這少年發展下去,百年之後,定然會成為中土天驕。到時候莫說是他龍源山,即便是落雲宗,也定要讓出頭名之位。


    罷了,既然與這少年已經交惡,隻能將其滅了,否則日後,定是龍源山的一大隱患。如是想著,呂揚天攻擊之力更加瘋狂起來。


    其身後,眾多弟子,也都加入轟陣之中,頓時,光芒大作,天雲山外圍,靈獸皆都惶恐而逃。


    七日之後,第一層禁製破掉,然就,就在眾人稍稍放鬆一口氣的時候,第二層殺陣陡然運轉。五名築基弟子稍有不慎,直接被卷入那殺陣之中。這殺陣,恐怖之極,築基修士稍有不慎,便會陷入生死殺機之中。


    呂揚天眼睛微眯,心中驚訝更甚,大手一揮,拽住其中一個弟子就要往外拖,可他剛一用力,那少年的身子立即斷成兩截,上半身,已經破碎。


    其餘弟子見狀,心中全都驚恐不已,這樣的陣法,太過恐怖。而這些人大都是低階修士,對於殺陣,從未見聞,今日一見,其恐怖的殺機,早已令眾人心生懼意。隱約中,竟然齊齊後退。


    呂揚天暴怒,大手一揮,直接將一弟子扔到那殺陣中,頓時傳來一聲淒慘的痛叫聲。“老子讓你們退了嗎?給老子轟這陣法!”


    呂揚天這一手,立即製住了那些弟子心中的異動之心,畢竟轟陣法,可能會死,但若是逃走,必定死亡,麵對這樣的選擇,沒有人願意選擇後者。


    這七天,白雪頤心中又不安變成鎮定,再由鎮定變成驚恐。那陣法,轉眼間就滅了五人,而且通過呂揚天的表情看出,他似乎對這殺陣,也是心存忌憚,若不然便會向先前那樣,直接轟陣了。


    可是這次不同,他選擇了鑽研。雖然呂揚天的陣法早已一般,但怎麽說也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怪物,其見識非同一般,破不了這陣法,卻可以看出些許破綻,利用這些破綻,破陣起來便會輕鬆許多。


    再給我五日,我便能夠破掉這第六層陣法,這陣法內似乎蘊含一股熱流,可為何我卻對這股熱流沒有任何恐懼呢?相反,心中竟然還生出幾分期盼來。


    此時此刻,陸青雲心中有了些許疑惑,在兩天之前,他便察覺到這熱流。他有種感覺,那股熱流很有可能是他的生機所在。


    第四日,陸青雲突然停止了參悟,這陣法,他已經掌控,要破掉,隨時都可以。隻是一股不安的氣息從其心底升起,這氣息越來越濃,直至升到巔峰。


    在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其心中的那份不安不是來自於呂揚天。


    “陸青雲,我尋你尋得好生苦啊……哈哈哈……今日,我便抽你魂,煉祭法寶,祭祀我徒半魂。若非如此,豈能泄了老夫心中之恨!”一股滔天魔意,從天而降,那氣息比之呂揚天,強上一倍不止。


    “王朝輝!”呂揚天停了下來,他的身邊,剩下兩人,破掉那殺陣,足足耗費了八個弟子,可以說,這次天雲上之行,龍源山幾乎全軍覆沒。


    “你再喊老夫嗎?”王朝輝隨意瞥了那呂揚天一眼,其雙臂已經空空,可此時爆發出來的實力,與原先相比,更加犀利!“滾!”


    一聲滾,便如驚雷一般,向呂揚天轟然而去,那氣息,便是殺陣,那聲音更是令呂揚天身邊的最後兩弟子齊齊暴斃,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王朝輝,你已經入魔,若是任由這魔性操縱,生命將不足三年。而你那無人照看徒兒,將會失去庇護。”呂揚天心中略生驚恐,這驚恐發自肺腑。他相信,若是王朝輝拚死相鬥,自己絕對撐不過半個時辰。


    “你找死!”不說那徒兒,王朝輝的心智還能健全幾分,可如今一提那失去半魂的鴻飛,其心中之恨,再次攀升,那滔天魔性陡然間將呂揚天籠罩其中。這一刻,在王朝輝眼中,呂揚天便是在待宰的羔羊,隻是這羔羊略有棘手罷了。


    “殺!”王朝輝怒喝一聲,全身爆發一股濃烈的氣息,雖無手臂,但在這氣息的攻擊下,比之有手臂也無差異。


    呂揚天心生退意,這人是瘋子,他修道幾百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用生機做為攻擊手段的。可是這王朝輝,竟然一直在耗費生機,將攻擊之力無限提升,無限接近元嬰修士。


    盡管呂揚天的反應夠快,可王朝輝還是出手了,那接近元嬰修士的生死一擊,猛然轟在其身上,頓時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一片,其身子從那半空中落了下來。可呂揚天不敢有半點遲疑,硬是咬著牙,再次發瘋似的逃脫而去。


    若不是王朝輝的殺意不再其身上,這一次,他必死無疑。


    “師弟,可是你取了鴻飛的半魂?”說出師弟這兩個字,白雪頤總覺得怪怪的,畢竟,陸青雲不是東皇門弟子。這師弟也隻是師祖強加的而已。


    陸青雲默默點頭:“他對我有殺意,取之半魂,已經算是恩德。”


    “大師伯隻有一徒,鴻飛承載他的全部希望,你廢了他,便是廢了大師伯的希望。這一次,他自斷雙臂,與東皇斬斷關聯。魔性大發,甚至親手殺了東皇弟子。若不是我逃得快,再加上這柄劍的驚天一力。興許,我已經是亡命之魂。”白雪頤說著說著,眼睛變濕潤起來,王朝輝在東皇地位高貴,備受人尊重。而且為人和藹,從不與人爭執。


    但,卻為了那逆徒,誤入魔道,親手斬殺東皇弟子,這份罪孽,太過深重,即便是死,也無從還清。隻是,白雪頤心中依舊是痛,這痛隱隱的,壓住她難以呼吸。師伯,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


    “他,已經不是你師伯。”陸青雲話畢之後,便盤坐在地上,不再言語,擺出以爐鼎,備好材料,生火煉丹。


    王朝輝已經開始轟陣,其實力比之呂揚天,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一次,陸青雲要煉製蒲元丹。蒲元丹的品級之高,即便是東皇門,也隻有兩顆。


    這蒲元丹,據說可以瞬間補充虧空靈力,隻要是結丹以下。可以瞬間補充靈力,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對於築基修士,服用一顆,可保奮戰一日而靈力不枯竭。


    這樣的丹藥,放眼整個中土,已經是十分珍貴,即便是落雲宗,這等丹藥的數量也不會很多。


    然,在這萬般無奈之下,在這生機近乎全無之際,陸青雲卻神色淡然,席地而坐,竟然生火煉藥。這份心智與灑脫,常人身上,很難出現。


    “陸青雲,我找你好苦啊!你可要好生活著,我還沒有吃你的肉,啖你的血呢!”王朝輝陰沉的臉上,帶著一絲濃鬱的血光之色,那一腳之力,強可憾天。


    八日之後,王朝輝已經破掉了四個禁製,如今,隻剩下一陣,這陣危險之極,當年若不是龍鳳玉,陸青雲便沉陷在這幻術之中,生死不知。


    隻是不知,王朝輝需幾日才能破陣。


    陸青雲臉色依舊淡然如初,好似那陣法外瘋狂嚎叫的王朝輝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隻是煉藥,不交談,不修煉,更不恐懼。


    白雪頤卻不然。雖然在陸青雲身邊,恐懼感會稍稍降低,可每當看到王朝輝那嗜血的眼神。再看那一次又一次的破掉陣法,其心中還是有幾分懼意的。


    隻是這懼意已經不會讓其喪失理智,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少年,定然有所準備。


    十日之後,藥成。陸青雲長舒一口氣,最後一陣,早已搖搖欲墜,王朝輝隨時都能衝進來。然而,這丹藥,卻不是真正的蒲元丹,他的實力還不足以煉製蒲元丹,這顆隻能算是半成品罷了。


    我修到時間太短,對藥理感悟還是不足,罷了,這一顆半成品的蒲元丹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陸青雲站了起來,其眼中的平靜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瘋狂之色,這瘋狂中蘊含著濃鬱的戰意。


    白雪頤被陸青雲身上的這股氣息威懾的愣住了,他怎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爆發出如此強橫的戰意。難不成,他要硬抗那王朝輝不成?


    “這蒲元丹,隻是半成品,送與你,算是進入天雲山之後,你的恩惠。”陸青雲眼中戰意不減,將那次品蒲元丹扔給白雪頤,而後,其身子竟然動了,向那殘陣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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