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真好次。”陳見言又吃到了大肉包,嘴裏塞得滿滿當當,還是忍不住跟他講話。


    陳許延挑眉,“現在不生氣了?”


    陳見言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再做聲。


    張妮也沒空抬頭說他,這麽些大肉包,吃不完通通打包,省著點還能吃兩天。陳許延學習太辛苦了,確實需要多補補,之後也要再買點肉。


    陳許延一直都瘦,但是也曬不黑,所以醜不了。


    小言也像他一樣,現在開朗了天天跑出去瘋玩也沒見曬得多黑。


    “爸爸,我們以後能天天吃大肉包嗎?”陳見言實在是覺得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好吃極了。


    “還天天吃?我可沒那個能耐。”張妮翻了個白眼。


    “爸爸有,爸爸能掙好多錢。”陳見言可知道,他聽到過爸爸兩個月的稿費和媽媽一年的收入一樣多。


    “你爸爸的錢就是我的錢,沒你的份,你自己去掙著的才是你的。”


    陳見言看到媽媽不善的眼神,不敢再接茬,埋頭繼續吃自己的肉包子。


    這小子,還挺識時務。


    “菜來了。”


    桌上又擺上了紅燒肉和一隻燒雞,還有一大碗餃子。


    張妮的天都塌了,這怎麽還點了菜,還都是葷菜。


    “我要吃。”原本還準備再吃一個肉包的陳見言眼睛都亮了,但還是有眼色的看著陳許延。


    陳許延給他扯了一個雞腿放到他的碗裏。


    “謝謝爸爸。”


    “媽媽,你吃吧。”陳見言把碗裏的雞腿丟給了張妮。


    原本還準備責備丈夫的話被她收了回去。


    算了,又不是天天吃,難得吃一次。


    “爸爸,還有一個是你的,每次都是我吃雞腿,你們也要吃。等我長大了,天天給你們買雞腿吃,我會賺很多很多錢。”陳見言立下豪言壯語。


    看到兒子遊離不定的眼神,陳許延伸手又遞給他,陳見言又堅定的說不要,他強硬的和兒子分吃了一個雞腿。


    張妮想著盡量留著回去再吃一頓。


    但是陳許延一直給她夾個不停,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吃著吃著自己肚子裏麵的饞蟲也被喚起來了。


    風卷殘雲,到最後隻剩下了三個肉包,張妮決定帶回去當明天的早餐,他吃兩個,兒子吃一個。


    吃完陳許延先帶著陳見言去找連環畫去了,這小子念叨兩個月了,他挑挑揀揀,陳許延也給他挑了不少書,陳見言雖然還沒開始正式上學,但是已經認識不少字了。


    張妮堅決不肯再多走一步,“今天已經花了這麽多錢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衣服,張妮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支棱一點。這些衣服的款式新穎,很多顏色平時看都看不到,市裏的衣服果然不一樣。


    雖然她知道陳許延淘換了不少票,甚至之前他還剩下了不少票,但也隻是聽他說,從沒具體看到他有多少票。


    她被陳許延的一聲聲“買買買”,直接整的愣怔住了。


    “媽媽,你覺得怎麽樣?”陳見言搖了搖他的手。


    “好。”她隻說得出這個字來了。


    陳許延也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直接就是一頓買,讓她去試了不少衣服,合適的全部包起來了。


    順便還給陳見言買了一個書包,這小子馬上就要開學了,看別人家裏的新布包就恨不得流下了口水,這可是書包,陳見言還隻見過村長家女兒坐著小汽車回來時他外孫背過書包。


    接下來換衣服時陳見言都緊緊抱著自己的書包,堅決不肯放下來。


    在鎮上供銷社買東西都讓張妮能老實起來,更何況市裏這麽大地方,第一次陪陳許延來市裏去郵局取稿費,她坐都不敢坐,這輩子她都沒見過什麽世麵,但是孩他爹從來都沒有看不起她,反而是耐心的跟她解釋。


    原來外麵的世界,這麽精彩。


    陳許延放下手裏的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了票,又從信封裏拿出了錢。


    “三十七塊對嗎?”陳許延問。


    “票夠了,對,三十七塊。”營業員找了三塊給他。


    陳許延接過錢,就提著大包小包走出去了。


    “你這次的稿費這麽多?”張妮不可置信,買了書,吃了一頓大餐,還花了這麽多錢,看樣子還剩下了不少。


    張妮直接一把搶過信封揣進了自己的兜裏麵。


    這剩下的錢,可不能讓他亂花了。


    “這次賣了一本書出去,所以稿費不少。”陳許延又提起她放下的一摞書。


    陳見言開心的咧開了嘴,也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給點零花錢自己,有一次爸爸稿費很多,媽媽還咬著牙給了他一塊五毛錢呢,他花了整整一個月呢。


    張妮要是知道陳見言心裏的想法肯定又要揪他的耳朵,今天花的錢比一年還多,還零花錢,做夢呢?


    回去可得好好數數,還剩下這麽多錢,以後每一次的稿費都要攢起來,本來隻以為賣一本書比一篇稿子多不了多少,但是沒想到居然多這麽多。


    敗家啊,誰經得起這麽花錢,看來以後把錢都得握在自己的手裏。


    這麽好些衣服,自己上次穿這麽新的衣服還是她爹還在的時候,要是爹看到她現在過得好,該有多高興啊。根叔說他臨走前死死都不肯閉上眼,但是也說不出話,張妮知道,爹放不下自己,舍不得自己。


    還有些布料,都是她挑的,雖然都有點瑕疵,但是料子再好不過。張妮會縫紉,以前跟隔壁嬸子學過,她是個老裁縫,跟著學過後她現在也能做出好些種衣服來。


    不過想想那些成衣張妮還是覺得可惜了,買的真貴啊,比布貴多了。


    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趕上了最後回去的車,還有很長一段路,但是陳許延找知青所裏相熟的知青借了自行車,停在了熟人家裏。


    張妮和兒子帶著東西等他,買了這麽些東西,實在是不好叫人看見,不然又要說半天。


    來時陳許延已經給熟人送了東西,回去萬一看到這麽多,還真不知道怎麽說,恐怕會嫌他們小氣。


    “走吧。”滿滿當當,但是陳許延騎得很穩,張妮坐在後座抱著他,陳見言坐在橫杆上張開手叫。


    等回村裏的時候基本上大家都睡了,也見不到什麽亮光,都是節省人,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住的偏。


    自從摸了一次黑,張妮每次出門都帶上了手電筒,一進屋張妮和陳見言就開始折騰自己的戰利品。


    陳許延還完車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這次拿了小半包紅糖,但是張妮這次沒跟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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