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進了公主的寢房,昭陽正在看慶雲的來信,信上寫著這一路的所聞所見,和父母官的不作為,一些為官者的無能又貪婪,百姓日子過得有多辛苦。


    她邊看邊欣慰的笑:“慶雲這一次出去終於長大了許多,所思所想也終於有了大局觀,這樣就很好。”


    雲雀進來就聽到了公主說的話,她的嘴裏滿是苦澀,公主這會心情肯定很好,但是等四子稟報完事情恐怕就要喊禦醫了。


    昭陽聽到動靜看了一眼來人,就看到了雲雀的神情似有些不對,她眉頭微皺眼睛微眯:“有什麽事情?”


    雲雀看了一眼公主,她深知公主脾性,索性直接跪下道:“四子在院子裏等著有要事通報,請公主有個心理準備。”


    昭陽公主一愣緩緩把手裏的信件緩緩放回了一旁的盒子裏,站了起來走到廳堂:“讓四子進來吧。”


    “是,公主。”雲雀出去的時候就讓人把府醫請來,才出去對四子道:“主子讓你進去。”


    四子這才繃著身體走了進去,一進中堂就直接跪了下來:“屬下見過公主,請公主恕屬下死罪。”


    昭陽公主心裏一驚雙拳緊握,知道恐怕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她握著拳頭看著四子道:“恕你死罪?說來聽聽,我倒看看發生了什麽能讓你如此,事無巨細都說來。”


    四子長吸一口氣:“仇九叛變。”


    隻這四個字就讓昭陽長公主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四子沒有看公主繼續道:“今日下午,慧夫人的弟弟李豐年,帶著一個人來找我····”


    他把李豐年是怎麽被仇九算計的,又是怎麽逃脫的,以及遇到言一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這事,昭陽公主強忍著怒氣麵無表情看著四子:“仇九為什麽要對付李雲溪的弟弟?”


    四子一愣抬起頭看了公主一眼輕聲道:“因為恨,仇九覺得是因為慧夫人那件事您才把他一擼到底打發走了,心中不平,就想報複,但是慧夫人不在,去了江南,


    他就隻能找到李豐年,因為李豐年是李家最有出息的人,也是慧夫人很疼愛看中的弟弟,他覺得毀了李豐年,能讓慧夫人傷心,痛苦,自責。”


    昭陽公主一聽這話氣的摔了茶盞:“簡直放肆,仇九這是在怨恨我啊,不敢報複我,就去找了李家,真是好樣的。還有呢,繼續說。”


    四子又道:“李豐年回城時,馬車下藏了一個人,這人是仇九從侍衛營帶走的四個人之一,在仇九身邊待了這幾個月,仇九的事情他都知道。”


    “從侍衛營帶走了幾個人?”昭陽公主聲音都高了兩個度:“誰允許他從侍衛營帶人走的,他哪來的權利?”


    四子:“是乾一讓他帶走的。”


    昭陽公主又摔了茶盞,她看著四子冷冷的道:“馬上讓人把乾一給我提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哪來的膽子做的這些事情,看來我這公主府也得好好翻翻土了,恐怕我眼跟前都已經生出不少的臭蟲了。”


    四子:“屬下已經派人去了。”


    昭陽公主平緩了心緒之後指著四子:“還有什麽?一下子說完。”


    四子咽了口口水:“是,公主,仇九利用在您身邊幾十年這個名頭,幫助外地商戶進京,肆意搜刮金銀,打著公主府的名號,幫著幾個人辦了不該辦的事,受賄金銀無數,且,侍衛營帶走的四個人,已經因為泄憤被他殺了三個,


    仇九在城郊有一個三跨五進的大宅子,後門還有一個占地十畝的荷花池,這宅子本身是一個富商建的,花費巨資,但是被仇九威逼變成了自己的,如此之事數不勝數。


    且據仇九身邊逃出來的那個人的口供,宅子裏的丫鬟下人無故都仇九處死十幾餘人,都埋在荷花湖旁當花肥。


    公主,屬下身為公主府護衛長,監管不周,請公主治罪。”


    昭陽公主臉色青白交替,渾身顫抖:“立馬派人抓捕仇九我,膽敢抗命就地處置,封禁公主府,隻準進,不準出···”話還沒沒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公主,公主···”四子和雲雀驚慌的扶住公主,趕緊宣召府醫。


    長公主府一時間亂成一鍋粥。


    而遠在金陵的李雲溪已經帶著柳枝喜順和玉嬤嬤去了鬆江府找蔣雯去了。


    金陵這邊鄭家的事情已經完全結束了。


    鄭二老爺子和鄭興父子為奪家產謀殺兄長侄子,後又企圖放火謀殺堂妹一家,其心思歹毒,行事不計後果,判處斬刑,立即行刑。


    鄭家二房謀得大房所有家產全數歸還。


    而鄭平作為知情者雖然沒有動手殺人,但是也參與了事情經過,且幫助隱瞞。


    鑒於鄭婉秋求情,從輕處罰,隻判處兩年刑期,在這兩年內他要充作苦役,要隨時聽從號令,開山,修路修橋,以示懲罰。


    鄭遠是事後知情者,且他是極度反對父親行事的,但是被監禁了,所以作為有限。


    鄭婉秋也不願意追究他的責任,他這半年時間身心也受到了重創,且還拖著病體帶回了她父親的屍骨,還在回來之後又開始重病臥床。


    鄭婉秋不願意在對他有什麽懲罰,如今鄭家支離破碎,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


    鄭婉秋給二叔留了一座宅子,他們名下的財產她也沒有要,原本鄭遠是要把自己手裏的銀錢都給鄭婉秋的,他沒有別的能補償這個侄女的了。


    鄭婉秋對鄭遠道:“二叔,我們家隻有你我,還有婉柔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至於鄭興的母親和妹妹,鄭婉秋隻當不認識,她們是死是活也跟她沒有關係,能教出鄭興這樣的兒子,他的母親和妹妹鄭婉秋也不願意原諒,她不信她們是不知情的。


    這件事處理完成,李雲溪的蛋糕生意金陵也已經試營業成功,她也在鄭婉秋和沈康的陪伴下,帶著孩子公婆在金陵城玩了幾天,買了不少這裏的特產,見識到了江南這邊的小橋流水人家,枯藤老樹昏鴉的美景。


    也陸陸續續的出席了幾場不好推辭的宴會,認識了這邊不少的夫人,收到了各種各樣的禮物,她在謝掌櫃的梳理下,挑著一些沒什麽大問題的收了下來。


    這些人倒也不是想要賄賂她來達到什麽目的,隻是想要認識她,秉持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她也就沒什麽心理負擔的收下了大部分的東西。


    所以說人人都想往上爬呢,這暴富來的多快。


    在金陵停留了半個多月,在謝掌櫃的幫助下,李雲溪挑挑揀揀在距離金陵城一百裏路的桃溪村,買下了一個占地五百畝的莊子。


    這個莊子有四百畝耕地,耕地包含二百畝的上等田,一百畝的中等田,五十畝的下等田和五十畝的沙地,還有一百畝山地,另有幾處湖泊,可以種田,養家禽,還可以養魚養蝦。


    莊子後麵還有一座山,這座山是無主的,也就是屬於朝廷的,但是山太大了沒有人願意買,李雲溪也沒買,她又不是錢多燒的,這個山就在這,莊戶想要上山挖個野菜,打個野雞兔子的,也沒有人會攔著的。


    另外還給大哥家在臨近十裏的地方買了一個隻有一百畝地的小莊子,雖然這個莊子小,但是田地都是上等的,隻有一二十畝屬於中等田,對於大哥家來說在,這個也不小了。


    她的那個莊子花了三千兩的銀子,當然這裏麵肯定有人情價,就這莊子裏還還有二十多戶的莊農,他們的身契是跟著這個田契一起走的。


    所以李雲溪不但有了一個莊子,還有了三十多戶下人。


    李雲溪見了這些莊戶後,觀察了他們幾天,從裏麵選了一個話不多,但是識點字的男人作為莊頭。


    “以後,這個莊子的產出你們自己留三成,交了稅後的每年在農忙忙輕後選出最好的糧食送上京城,其餘的留種後賣給當地糧商。


    莊子裏可以養雞鴨鵝,湖泊裏養魚養蝦螃蟹什麽都行,用的糧食我出,每次你們賣糧食之前留下家禽吃的,我允許你們養成之後每十天殺一隻吃了,蛋類的每人每天一個,其餘的你們要記賬,我會隔幾個月就派人來查賬的。”


    李雲溪的規定一出,莊戶們都跪下給她磕頭:“夫人,您真是我們的貴人啊,我們一定給您好好種地,絕不藏您一個雞蛋,貪您一粒糧食。”


    莊頭帶著莊戶們信誓旦旦的指天發誓。


    他們這些莊戶的日子實在是太難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隻是在田地頭有一間地窩窩住,一家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擠在這裏,冬天冷,夏天熱。


    莊戶在這個年代比奴隸也不差什麽。


    大地主們對他們是極盡克扣,比佃戶還可憐。


    至少佃戶是良民的身份。


    他們種著地,卻連一頓白米飯都吃不上,娃娃們都是穿著他們自己織的老粗布還要打著補丁。


    李雲溪看著這三十幾戶人家,心裏萬分複雜,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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