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一愣隨後看到這侄子眼裏的認真知道他是真心說這些話的,她緩緩的搖了搖頭,但是卻真心的笑了:“家寶,我曾經以為你會是下一個黃有財,但是現在看來你們終究不一樣,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姑姑不會走的,這裏有我的孩子,我不能走,我曾經做錯了事情,我的餘生,都將活在悔恨之中。”


    黃家寶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噗通跪了下來:“是我們對不起你,姑姑,是我們害了你。”


    黃氏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不說了,你們走吧,別等會別再被他找到了再走不掉了就不好了。”


    小王氏看著小姑子也是一臉的愧疚,黃氏變成如今的樣子,她也難逃其咎:“妹妹,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們不在,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要不這裏的日子不好過,就走吧,去找豐收,他們不會不管你的。”


    黃氏搖了搖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叨擾他們的,我隻要在這個能看到他們好好的地方生活著就足夠了,你們啊,走就走吧,別再操心這裏的事情了,家寶啊,以後好好的,別走了錯路。”


    黃家寶心裏一酸,強忍著眼淚才跟姑姑說起祖母:“祖母不願意跟我走,找人寫了封信送來就不見了,姑姑,你也不願意跟我們走,我想,想求您件事。”


    黃氏不用他說也知道他想說什麽,她沒什麽表情的道:“我知道了,你們不用管她,活到這年紀,也沒什麽好活的了,該死的時候也就死了,到時候我總會給她收屍的。”


    黃家三人聽著心裏是既愧疚又難受,最後黃家寶塞給了姑姑十兩銀子扔下一句話:“勞煩姑姑了,這是棺材錢,隻要一口薄棺不露屍荒野就好,等我們定下來後我會給您寫信的,這裏要是過不下去了,姑姑可以來我們這裏,我們總是一家人,我不會不管您的,我們走了,此後山高水長,請姑姑保重自己。”


    黃氏目送他們一家三口遠去,眼淚無聲的落下,看吧,這就是報應啊。


    她擦了眼淚轉身進了屋,心裏想的卻是她那個娘,她會這麽選她沒意外,畢竟一輩子都是為了兒子活的人,怎麽會在生命的最後,離開他呢。


    人啊,總是要為自己曾經犯的錯付出代價的,黃家的代價已經一目了然了。


    說句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事實證明,一味兒的寵溺,隻會讓一個人喪失生存的能力,這世上,誰都靠不住,要是你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那麽你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黃家的事情,李雲溪她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就在豐年擺酒過後不到一旬黃有財和黃老太就雙雙死在菜市街不遠處,有好事者跑到李家來,想趁著李家正風光的時候讓他們難堪。


    不管什麽時候,人都是複雜的,有看你即將飛黃騰達想要巴結討好你的人,那就有不管你多有能力,他都見不得你好的人。哪怕他自己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但是隻要能惡心到別人他好像也就高興了似得。


    “唉,豐收,豐年啊,你們還不快去看看,菜市街那邊,黃家你姥娘和舅舅死啦,你娘正在那收拾呢。”


    來人看著一臉都是我為你好的樣子,實則,眼裏都是不滿嫉妒和想要看好戲的神情。


    旁邊還有人跟著起哄:“就是啊,豐收,豐年,那說到底也是你們骨肉血親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前他們再不好,現在都死了,你們作為晚輩的,怎麽說都該去一趟啊。”


    李豐收站了起來,屋裏的豐年也走了出來,兄弟倆都不是瘦弱的樣子,站在一起看著來人,李豐收一臉的不屑:“你們來我家說這些是為了什麽?看笑話,看熱鬧?怎麽,打量著我李家好欺負?別說什麽他們死了活了的,與我們無關。


    什麽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又不是我們殺得,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我李家跟黃家早八百年前就已經斷親了,知道什麽是斷親嗎?不懂的話回去問問你家爹娘,二三十歲的玩意了,人事不通,狗屁不懂,沒事趕緊滾,別在這沒事找事。”


    李豐收這話要是放在豐年中舉之前可能還會說的稍微客氣一些,但是現在豐年中舉了,要是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一味的好說話,那才是要被人看輕呢。


    來人倒是沒有想到一直都客客氣氣不給人甩臉色的李豐收竟然突然這麽不客氣起來了,一時之間臉上有些下不來台,漲紅著臉道:“怎麽,如今李家不過是出了個舉人就這麽氣勢淩人了嗎?我們不過是好心來帶個信給你們,你們自己狼心狗肺的不認血親就算了,還對我們凶狠起來了,好猖狂的舉人兄長啊。”


    “就是啊,以後要是你兄弟當上了官,我們這些人見到你難不成還得跪下磕頭,可真是一朝翻了身,翻臉不認人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豐收被這兩人的強詞奪理氣的不行,直接指著他們鼻子罵道:“你們倒是怪會做好人啊,要是你們姥娘舅舅的在你們爹死了沒幾天,就讓你們娘改嫁,你們還能去認那是你們姥娘嗎?你們倒是會孝順啊,怎麽不去問問你們爺奶同不同意啊,個四六不懂的癟犢子玩意。”


    那兩人被指著鼻子罵的這麽難聽也是都氣的都要打李豐收:“大家快來看看啊,這李家不過是出了個舉人,就翻臉不認人了啊。”


    兩人說著大聲喊了起來,還伸手拽著李豐收的衣襟想要動手,嘴裏叫嚷著企圖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引起周圍看熱鬧的人對李家兄弟來口水圍攻指控。


    李豐年走了出來直接把人推到一邊去,他是舉人,是朝廷記錄在冊的有功名在身的人,隻要朝廷有空缺,他即使不參加明年的春闈,走走關係也能當個小地方的縣太爺,隻是他有自信,自己十幾年寒窗苦讀,總要在金鑾殿前走一遭的。


    所以,即使有人給出承諾可以幫他活動不用參加春闈就能坐上官,他也直接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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