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奎心裏把李豐收當成大舅哥看待,自然不會裝大拿喬,而是態度很是親切的回了一禮:“李家兄弟不要客氣,咱們都是一條街住著的老街坊了,今兒是初一,你就把我當成來給老爺子拜年的子侄就行。”


    李豐收跟沈奎沒啥交情,最多就是點頭之交,沈奎是半個官身,幹的那個吧在他們眼裏其實是不入流的行當。


    獄卒,還是刑獄獄卒,幹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手上不知道見過多少血,所以,沈奎其實屬於那種表麵上大家對他們恭恭敬敬,其實都是避而遠之的。


    以前他們也沒有打過交道,隻是小商販和食客的關係,今天沈奎這一出確實讓他吃驚了。


    “沈大哥客氣了,請進。”迎進沈奎心裏還在嘀咕這人是為什麽來。


    李大富原本也不知道沈奎來的目的,還以為是有什麽事情。


    沈奎知道,他貿貿然前來,李家人肯定都是一頭霧水,他也沒有孟浪,隻是簡單的跟李大富客氣了兩句就要走了。


    “對了,老爺子,昨晚咱們這條街上有不少人家都進了賊子,我忙叨了大半天都還沒有抓到,你們這幾天小心一點。”


    沈奎想到了昨天鬧得事提醒了李家,也算是賣個好。


    李大富也聽別人說了:“哎,大過年的出了這事,真是晦氣,你們也是,大過年的也沒個安生啊。”


    沈奎隨著老爺子又說了兩句,放下拜年禮就要離開:“叨擾了,快午時了,我先走了,你們忙著吧。”


    李大富客氣道:“快午食了,就別走了,留下用飯吧。”


    沈奎倒是想呢,但是卻不能:“不了,大年初一的,得回家,我爺還等著我呢,走了,別送了。”


    剛走出中堂的門,李雲溪收拾了一包自己做的果子和圓子,讓小弟豐年拿給沈奎,算是回禮。


    “我姐給的,說是回禮。”李豐年小小的人,眼神卻清亮又犀利,一眨不眨的盯著沈奎,想要把他看透一樣。


    沈奎本不想要,他又不是來打秋風的,但是一聽是李雲溪準備的,就不想推拒了,於是厚著臉皮收了下來,又從懷裏摸了一個紅紙包出來。


    “這是沈大哥給的壓歲錢,豐年收著吧。”


    李豐年看了一眼他,收下了那個紅紙包,拱手一禮道:“多謝沈大哥,也祝你,新年大吉。”


    沈奎笑著走了。


    李豐收和李大富祖孫倆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疑惑。


    “爺爺,這他來就是為了拜個年?”沈奎好歹是半個官身,從來跟街上的這些老街坊都沒啥來往大家夥對他都是又敬又怕的,再加上他長得確實不是那種和善人,鄰裏街坊跟他其實都很生疏的。


    李大富也很疑惑,在看到了孫女的時候,腦子裏忽然炸了,他突然明白了,沈奎來這裏的意圖。


    老爺子頓時心裏發愁起來,拿起了自己的煙鍋袋子裝上了煙絲抽了起來:“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就算有這個想法,現在也不可能。”


    李豐收聽得雲裏霧裏的:“爺爺,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李大富瞪了他一眼:“咱們家裏除了你妹妹,還有什麽值得別人惦記的。”


    李豐收頓時驚得呆住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指著門外:“他,他看上雲溪了?”


    還沒等李大富說什麽,他又搖搖頭:“那不成,那不成,雲溪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長得好看又能幹,怎麽能嫁給他一個鰥夫呢。”


    李大富又是瞪了他一眼:“消停點,那麽大聲音嚷給誰聽呢。”


    李豐收趕緊探頭往灶房看過去,沒見到灶房有動靜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又急的在中堂打轉。


    卻不知灶房早把他們說的話聽得清楚,李豐年抬頭看向大姐:“大姐,那個大個子對你心懷不軌。”


    李雲溪手裏切著菜沒忍住噗嗤笑了:“你個小鬼頭,知道什麽叫心懷不軌嗎?”


    李豐年認真的點點頭:“大姐,我十歲了,不是一歲,我知道。”


    “小孩子就做小孩子該做的事情,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放心,隻要我不願意,沒人能強迫我。”


    李豐年這才笑了:“嗯,我相信姐姐。”


    姐姐在他眼裏是一個哪哪都好的人,她性格好,從小對他就跟娘親一樣,她做飯好吃,什麽都會,在他看來,姐姐值得最好的男子做夫婿。


    小豐年老神在在的回了堂屋準備回房間溫書,看到爺爺在抽旱煙,哥哥在揪頭發,他直接來了一句:“你們不要發愁了,姐姐說,隻要她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她。”


    說完他就回房間去了。


    留下更加發愁的祖孫倆麵麵相覷後齊齊歎氣。


    李雲溪看著爺爺和大哥犯愁也是無奈,飯後才勸解道:“你們現在就愁上了是不是有點早,我有孝在身,三年內不會議婚,不管別人怎麽個想法,總越不過這點去。”


    李大富知道是這麽個理,他愁的是沈奎這個人:“雲溪啊,你是不知道,沈家大小子不是個良善之輩,被他盯上,萬一他真的一咬牙等個三年呢。”


    李雲溪愣了一下而後笑道:“真要那樣的話,嫁與他也不是不行,再怎麽說他也是有半個官身的人,每月有俸祿,還有俸米,吃喝總是不愁的,還不會被人惦記欺辱。”


    “可是,可是他逼死了張氏。”


    “爺爺,是個男人,有點血性的,做出這事都可以理解吧,更何況,他好歹是算是官吏,要是忍著這遭,以後在刑獄還怎麽混,誰都得說他一句綠毛龜。”


    尤其是,在這個禮教封建的時代,女子嫁人後要是不守婦德,婆家是有權利將你浸豬籠的,沈奎那種人,能忍著不自己動手,已經算是有謀算的精明人了。


    李大富和李豐收被雲溪說的不知如何答對,這件事最後就這麽過去了。


    眨眼就出了正月,這天,李家的豆腐攤子上來了一個穿著綢緞帶著金銀釵子的嬤嬤昂著頭一臉傲氣的站在李雲溪麵前。


    “聽說你家有幾樣新鮮素食是別家沒有的,給我瞅瞅都有啥。”


    李雲溪一看這婦人的穿著打扮就猜出來這大概是哪家大戶人家的管事嬤嬤,出來采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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