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溪幾個都愣了一下,隨即李大富道:“嗨,做豆腐生計的這麽多,誰都能做。”


    李家人都沒當回事,畢竟這個豆花也不是什麽多有技術難題的東西,但是想做的像他家這樣的味道那也不是隨便吃兩頓就能做到的。


    閑話了幾句,他們就忙開了,來來去去的買豆腐的,買豆皮的很是不少。


    “你家這可是終於開門了,我們主家夫人就喜歡吃素食,這幾天換了幾家的豆腐了,都被主家嫌棄豆腥味重,豆腐散,還是得你家豆腐才行啊。”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仆婦,穿著灰青色窄袖衫,靛藍色百褶合圍,外麵還圍了一個黃褐色的粗棉布圍裙,頭發都挽成了一個髻,用灰色碎花布給包了起來。


    這樣的仆婦一看都是小官府上的廚娘,花錢一般都比較大方,不會計較一文兩文的。


    李雲溪利索的掀開了豆腐上的竹製蓋子:“大娘要幾塊豆腐?”


    “給我來四塊老豆腐,兩塊嫩豆腐,再來六張幹豆皮。”


    “好嘞,兩塊嫩豆腐四文錢,四塊老豆腐十二文錢,六張幹豆皮是一斤二兩,十二文錢,誠惠收您二十八文錢。”李雲溪笑著把豆腐裝進了大娘自己帶來的容器裏。(一塊豆腐都是一斤重)


    那廚娘笑嗬嗬的付了錢:“小娘子真利索,嘴甜又靈巧,李掌櫃的,你有個好孫女啊。”


    李大富笑著收下了對方的客氣話:“哈哈,承您誇讚了,下回來喝豆花啊,我請你。”


    “那感情好,您忙著,我還得去買別的。”


    “哎,您慢走。”


    等李豐收回來的時候,島台上的豆腐豆皮已經賣的差不多了,雲溪就去後麵收拾桌子去了。


    雲柔沒出來做過這些,有些膽小,就在後麵洗碗洗筷子。


    就在雲溪擦桌子的時候,一個高的特明顯的漢子穿著藏青色包紅邊圓領袍子,紅色腰封上海掛著一塊不知什麽材質的腰牌,手裏拿著一把帶鞘的刀,明晃晃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李雲溪一轉身差點撞到沈奎的胸口,她硬生生的往後撤了撤才沒做出失禮的事情。


    昂著頭怪費勁的才看到沈奎的臉,還被半臉的胡子給擋的也看不出他到底長啥樣。


    昨天的一腳之恩她還是記得住的,於是她露出了一個清冽的笑,左頰一側一個深深的酒窩顯現出來,看著別有一番感覺,


    沈奎家的豬肉鋪離李家的豆腐攤子並不遠,他原本準備去李家隔壁吃麵條的,看到了李雲溪,腳步生生的沒止住走了進來。


    鼻尖似乎還有剛剛迎麵撲來的香味,那是女子自帶的清香,卻讓他差點就出了醜。


    他微微低頭眼裏帶著掩藏的情緒看著眼前的李雲溪。


    雲溪穿著青色的圓領對襟束袖上衣,下麵是鵝黃色褶裙,頭發簡單的梳了個圓髻,隻係了一條青色的發帶,發髻上戴著一朵白色的絨花,是她自己做的,算是給父親戴孝。這就是我閨女了,雖然不太滿意這個畫圖···  沈奎看著雲溪修長白皙的脖頸,眼神閃了閃。


    “沈大哥來吃豆花嗎?鹹的還是甜的?”


    李雲溪沒發現沈奎的不對勁,笑著問道。


    沈奎咳了咳道:“鹹的豆花,來兩根油條。”


    “好嘞,你等會啊。”李雲溪很快就給他盛了一碗家骨湯的豆花,拿了兩根油條:“沈大哥慢慢吃,不夠我在給你續。”


    李雲溪的態度讓沈奎心裏很是得勁,但是隨即想到了什麽又在心裏歎了口氣,這麽好的小娘子卻是有主的,真是讓人心裏不痛快。


    李雲溪可不知道有人在惦記著自己,她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未婚夫呢。


    她爹給她定了一個讀書的小郎君,她見過,長得溫文爾雅,說話也溫和有度,除了家裏條件不好,每年她爹都要補貼銀子,供他讀書這點外,周書禮卻是一個很不錯的夫君人選。


    但是,爹爹的葬禮上見到了周書禮以及他的娘親周王氏,李雲溪心知,這段姻緣估計要斷了。


    城北一個簡單破舊的兩間青磚瓦房裏,周王氏正在跟自己的兒子道:“不是你娘我太勢利,兒啊,咱家的條件 你看到了,你想要往上考,需要的錢財隻會更多,可是,兒啊,我就是把眼睛繡瞎,我也供不起啊,以前還有李昌東能補貼咱們,現在他一死,李家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還有給咱們的,更何況,她們到底是商戶,以後你考上了舉人,進士及第,改換了門庭,這樣人家出來的姑娘,那就是你的拖累啊。”


    周書禮對未婚妻李雲溪是很喜歡的,他眼裏的李雲溪,溫柔懂禮,能讀會寫,是一個很好的賢內助,更何況,李叔幫了他那麽多,他怎麽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呢。


    周王氏知道李家那個小娘子長得好,兒子估計舍不得,但是,她得為自己為兒子的以後打算。


    “這件事我做主了,今天我聽人說,李雲溪已經拋頭露麵的去攤子上招呼人了,咱們家是讀書人家,這樣的小娘子,咱們不能娶回來。”


    周書禮看著他娘緊抿雙唇不說話,周王氏道:“兒啊,娘不會害你的,城外王地主家有一個獨生女兒,前段時間我跟她娘在繡坊的見過,她家姑娘長於深閨,知書達理,他們家有有不少的田地,家裏隻有一兒一女,隻要你娶了她,咱們以後就不用為幾兩碎銀發愁了,他們家小郎君也是讀書人,咱們與這樣的人家才是相配的啊。”


    周書禮臉上的羞愧之色隨著母親的敘說愈發濃鬱,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母親這樣斤斤算計,汲汲營營,為的還是他。


    “母親,你已決議要退掉跟李家的婚事?”雖是疑問句,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周王氏看著兒子俊秀的臉龐,肯定的點點頭:“對,她家與你的助力已經到頭了,李雲溪還得守孝三年,你今年都十七了,雖說隻是一個秀才,但也是旁人及不上的,隻等明年參加鄉試,榜上有名,咱們家就徹底改換門第了。”


    周書禮想要在爭取一二,雲溪妹妹哪裏都好,若為了這樣的願意就退了婚,與她的名聲也有礙,何況,這事她本來就是受害者啊。


    “娘,我們靠自己也不是不能過下去的,明年就鄉試了,我肯定能榜上有名,咱們得日子早晚會好過的,雲溪哪裏都好,我們不能這樣壞她的名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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