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可能是我認錯了。”吳邪嘴上這麽說著,眼神卻止不住的打量齊雨。


    那目光像是要將對方看穿一般,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齊雨點了點頭,錯過吳邪往前走,隻感覺自己手心的一股冷汗。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吳邪那如芒在背的目光,那目光像是要在他的背上燒出一個洞來。


    吳邪疑惑看著那背影,喃喃道:“真的有這麽像的人嗎?”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過往的畫麵,那些熟悉的照片與活生生人的身影不斷交織,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回憶。


    “這個地方應該是一片戰場,看樣子是厙國遺民的後人和北魏不言騎交戰之地。”最前麵巫祈說的話打斷了吳邪的思緒。


    吳邪的目光從齊雨的背影上移開,看向那片滿是滄桑痕跡的土地,他收起心中的想法,湊上前去。


    巫祈蹲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在鼻尖嗅了嗅,了然的看向黑瞎子,“怪不得你不讓他用民用信號槍,這裏地上居然都摻了火油。”


    那泥土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油腥味,混合著血腥與鐵鏽的味道,令人作嘔。


    黑瞎子聳了聳肩,苦笑道:“這可是那些遺民後人和不言騎拚死一搏後的最後一道防線,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當年的戰況肯定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慘烈,這些火油就是他們最後的絕望之舉,哪怕同歸於盡,也不讓敵人輕易踏足。”吳邪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若有所思道。


    他站起身來,望向遠方,似乎看到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厙國遺民後人與北魏不言騎相互廝殺,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等會……


    吳邪神色一僵,這是幻境吧?


    戰場廝殺場景愈發真實,吳邪能清楚地看到,厙國遺民後人穿著樣式古樸卻又滿是補丁的戰甲,他們的臉上塗著奇怪的圖騰,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他們手持著簡陋卻鋒利的武器,朝著北魏不言騎奮勇衝去。


    北魏不言騎則騎著高大的戰馬,身披重甲,麵無表情,手中的長槍在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馬蹄揚起的塵土與戰場上的硝煙融為一體,每一次長槍的刺出、刀劍的揮舞都帶起一片血花。


    有人被長槍貫穿了胸膛,卻依然死死抱住敵人,用牙齒咬向對方的喉嚨;


    有人揮舞著大刀,瘋狂地砍殺著周圍的敵人,自己卻也身中數箭。


    戰場上屍橫遍野,鮮血匯聚成了一條條溪流,向著地勢低窪處流淌,染紅了這片土地。


    吳邪想要伸手觸摸這一切,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那些正在廝殺的士兵。


    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他們一個個都神色凝重。


    “陰兵借道!”巫祈看著這身臨其境的場景,眼神極其凝重。


    “這裏居然是當年那些戰死之人的怨念和不甘交織而成的萬骨戰場。”阿伢眉頭微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的靈魂一直滯留在這片戰場,時不時的清醒過來後,認為自己還在戰場上。


    “固定節目了。”黑瞎子已經見過好幾次這種場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生人氣息吸引,他們之前在這片區域活動的時候,這裏時不時就會上演這樣一番景象。


    “天時地利人和,一應俱全,這裏簡直是個風水極佳的極陰之地。”齊雨到底從齊鐵嘴那裏學了一身本事,雖說天賦趕不上他的侄子,但也遠超常人。


    吳邪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些疑惑的開口,“陰兵過境和陰兵借道有什麽區別?”


    “傳說中,陰兵過境是指閻王在陽間巡邏時率領一隊陰兵開道,那些陰兵可是有意識的存在,就像是人間的軍隊中的士兵一般。”“涼師爺”好心的給他解答。


    “但陰兵借道的情況一般有三種,一種就是眼前看見的這種,兵敗後陰魂不散,這些陰兵的思維往往停留在打仗時期,認為自己尚未死去,還要繼續戰鬥以維護軍人榮譽。”


    “第二種則是大災難後地府拘魂,在發生大災難致使眾多人死亡之後,地府會派出鬼差鬼將組成的“陰兵”來拘魂,比如一些地方發生瘟疫後,就有傳說出現過陰兵借道的現象。”


    “還有一種啊,就是鬼界戰爭顯形,老一輩認為鬼道作為六道之一也會發生戰爭,它們在行兵途中遇見陽間的生人,衝撞了生人的陽氣就會顯形。”


    吳邪恍然的點了點頭,第二種他倒是聽到過,前段時間查帖子的時候看了不少的奇聞異事,就有這種。


    不過對於陰兵過境陰兵有意識這種說法,他倒是將信將疑,就這世道,地府估計都是故事中才存在的玩意。


    聽到陰兵,張起靈眸光微動,看向齊雨,眼神詢問,見齊雨點頭,知道東西還在,瞬間放下了心。


    “這個地方恐有玄妙,以陣養氣,以氣聚魂,不然不會千百年了這些怨魂還不散。”巫祈回想起了在上麵看見的場景,看似雜亂無章的骨牆,下來後再看卻堆積的格外有規律,他們待的這地方勉強算是整個屍骨陣的外圍。


    “走走走,我帶你們見識見識。”說著黑瞎子就拉著人直接走了進去,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對這裏的危險了若指掌。


    吳邪還在納悶有什麽好見識的,直到他跟著走,感覺一個地方好像路過三四次之後,忍不住開口問:“我們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轉?怎麽走來走去我感覺還在這片區域。”


    “喲,感覺不錯嘛,不過我們可沒有打轉,這裏是個屍骨迷宮陣,那看似一樣的地方,都有些不同,一旦你的認知告訴你這裏一模一樣後,你就會被困在陣中出不來。”


    黑瞎子臉上帶笑,那笑容在這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有些詭異,不過他心情倒是不錯,耐心地給吳邪解答。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隨意地撥弄著旁邊的白骨,那些白骨在他的觸碰下滾動了幾下,揚起一小片灰塵。


    吳邪琢磨了一下,所以這裏影響的其實是人的認知,人被蒙蔽認知後確實很難找到出路。


    “那如果認知被蒙蔽,陷這裏麵了怎麽破局?”巫祈他們一行人所說的很多知識和破陣手法,是吳邪在爺爺筆記中不曾見過的,所以他很虛心求教。


    “簡單,你幹點認知以外的事就能破掉了。”這話是“涼師爺”幫忙解答的。


    “那我們沒有被蒙蔽認知的話,這應該也不是我們幹的認知以外的事吧?”


    吳邪僵著臉,指了指突然乍紅的洞穴,以及那從空中掉落的紅色信號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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