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瞎子直接捏暈了。


    “跟這小子費什麽話?翅膀硬了,就想飛?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黑瞎子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耐煩,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緊張。


    “這小子現在就像個不定時炸彈,帶著一身的毒和那倔脾氣,再折騰出點什麽事兒,咱們可收拾不了。”


    黑瞎子看向被他捏暈的齊雨,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擔憂,也有無奈。


    “先給他止血,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他現在這狀態,不能再亂跑了。”


    黑瞎子一邊說著,一邊扛起齊雨,朝著黑暗中走去。


    齊雨那瘦弱的身體在黑瞎子的肩上晃動著,就像一片在狂風中飄搖的葉子。


    巫祈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對齊雨這孩子又氣又心疼。


    沒一會兒黑瞎子找了個稍微寬闊點的地方,停了下來。


    “阿伢,給這小子來一針。”黑瞎子喊道。


    阿伢迅速包裏拿出針具,小心翼翼地對齊雨進行注射。


    那針管裏的液體緩緩流入齊雨的身體,像是在給他幹涸的生命之泉注入一絲生機。


    這針劑是專門緩解草烏頭毒對神經係統侵蝕的,但這隻是第一步。


    接著,阿伢又從包裏拿出一個特製的藥囊,裏麵裝著一些白色的粉末和一些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草藥。


    他將藥囊打開,把粉末和草藥混合在一起,然後用一種特殊的手法碾碎,製成了一種糊狀的藥膏。


    阿伢輕輕地撕開齊雨傷口周圍的衣服,露出了那還在滲血的傷口。


    他小心地將藥膏塗抹在傷口周圍,隨著藥膏的塗抹,傷口處的血液似乎不再那麽烏黑,顏色漸漸有了些變化,那是藥膏在中和草烏頭毒的跡象。


    黑瞎子在一旁緊緊盯著,眉頭緊鎖,嘴裏嘟囔著:“你小子,可別好不容易見麵後,就給我們整出什麽幺蛾子了。”


    巫祈看小黑這緊張的樣子,搖了搖頭,誰能想到當初當弟弟養的齊雨,最後會比眾人都矮上一輩。


    張起靈斂眸也說不出讓抓緊時間的話,齊雨這孩子,也算是他的同族,現在這精疲力盡趕來的模樣,顯然是經曆了不少艱難險阻。


    齊雨那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毫無血色,嘴唇幹裂,幾縷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滿是泥土與血跡,那些或深或淺的傷口像是在訴說著他一路上的坎坷。


    黑瞎子看著齊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曾經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小男孩,眼中的擔憂更甚。


    “這小子,怎麽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他低聲說道。


    阿伢專心地處理著傷口,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體內草烏頭的毒太霸道了,而且他身體也很虛弱,要不是【當康佑護門】的紋身一直在用生機之力吊著,說不定早就倒下了。”


    巫祈蹲下掀開了齊雨的衣服,胸膛前的紋身已經全部顯現了出來。


    那紋身栩栩如生,當康的模樣威嚴中透著神秘,原本應該瑩潤的色澤此時卻有些黯淡,仿佛它也在這場與毒素的抗爭中耗盡了力氣。


    每一道紋路都像是在微微顫抖,那是生機之力在艱難維持的表現。


    黑瞎子看著紋身,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這【當康佑護門】的紋身是他最後的依仗,可這毒太猛,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阿伢處理好傷口後,輕輕呼了口氣,“暫時穩住了,不過還需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讓他好好調養。這草烏頭毒可能還有後續的發作,我們得時刻盯著。”


    巫祈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這地方也不安全,我們得繼續往深處走,找個有水源的地方,方便照顧他。”


    張起靈微微點頭,“我在前麵開路。”


    說完,他身形一閃,沒入了黑暗之中。


    黑瞎子扛起齊雨,和巫祈、阿伢緊跟其後。


    一路上,靜謐得有些詭異,隻有他們幾人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響。


    齊雨在黑瞎子肩上,眉頭時而緊皺,似乎在昏迷中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不知走了多久,隱隱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張起靈停下腳步,示意眾人已經找到水源。


    但出了礦道洞口,迎麵而來的卻是熱氣。


    那熱氣帶著一股硫磺的味道,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暗處蟄伏,窺視著他們。


    黑瞎子皺了皺鼻子,“這味兒可不好,小心點。”


    巫祈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武器。


    阿伢則是緊緊跟著黑瞎子,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齊雨。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咳嗽聲。


    眾人瞬間警覺,張起靈一個箭步衝上前,將眾人護在身後。


    那咳嗽聲在這寂靜且充滿硫磺味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張起靈做好了應對未知危險的準備,黑瞎子也將齊雨往上托了托,騰出一隻手摸向腰間的武器,眼神犀利地盯著咳嗽聲傳來的方向。


    隨著咳嗽聲越來越近,一個身影漸漸浮現。


    是在那五人中見過的一個老頭,他現在衣衫襤褸,滿臉疲憊與狼狽,往日的精明勁兒此刻也消失殆盡,隻剩下無盡的虛弱。


    他艱難地扶著旁邊的岩石,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吃力。


    那人詢問過來,看見張起靈之後,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喜,原本萎靡的神情一掃而空,像是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一般,整個人竟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族長!您可算來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邊喊邊朝著張起靈快步走來。


    “你是誰?”張起靈冷冷地問道,聲音在這充滿硫磺味的空氣中回蕩。


    老頭被這冰冷的質問弄得一愣,腳步也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急切的神情:“族長,是我啊。您不記得我了?咱們之前在族裏還見過呢。”


    說著,他還試圖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朝著幾人靠近。


    蒼老的人皮麵具一撕開,下麵是一個年輕的麵孔,張起靈眼神一凜,認出了此人是守箭張一脈的人。


    守箭張一脈在族中雖不算核心人物,但也曾參與過不少重要事務。


    張家沒落後,不少的守箭張伴隨著時代發展也開始跟外界聯係了。


    這人應當是之前發的穿雲箭召喚來的,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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