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伢都還有些沒回過神,這麽年輕具有活力的巫祈,他很久沒見過了。


    在他的記憶裏,巫祈總是背負著太多,眉頭時常緊鎖,而現在的巫祈就像是重生一般。


    張起靈仔細端詳了一下巫祈後,平靜地說:“看來你找到了你的答案。”


    巫祈微微點頭,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算是吧,等完成這次複製,一切都會不一樣。”


    說著,巫祈望向遠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巒,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秦嶺深處的青銅神樹。


    眾人麵麵相覷,雖有疑惑,但還是重新向著秦嶺深處進發。


    山林中始終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隨風而動。這霧與之前不正常的霧不同,它沒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反而給這片山林增添了幾分神秘。


    腳下的路崎嶇不平,枯枝敗葉在幾人的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在路上,通過詢問巫祈總算明白了張起靈設了一個什麽樣的局。


    如果說小黑和阿伢的目的是想讓巫祈複製一個自己當做同化的容器,那張起靈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打算。


    張起靈是想借這個機會,打破巫祈他心中的自我枷鎖。


    因為兩人有過相同的境遇,所以張起靈比任何人都明白,巫祈才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而不是通過複製這種看似捷徑卻可能帶來副作用的方式。


    對於張起靈而言,他認為巫祈之所以想養老,一部分是因為之前所說的,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同化力量的影響。


    巫祈聽了倒覺得不無道理,同化導致了他“人”麵的不活躍。


    這種力量就像是無聲的潮水,慢慢侵蝕著巫祈作為“人”的那一麵,讓他的情感、思想逐漸變得麻木,何嚐不是一直潛移默化的改變思想進行削弱呢。


    “那你沒有計劃借助傳導裝置進行複製,但又沒有反對他們倆把裝置進行安裝是想做什麽?”


    巫祈疑惑地看向張起靈,眼中滿是不解。


    張起靈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看向遠處的山巒,緩緩說道:“我是要借助傳導裝置,但不是為了複製。既然兩個相似能量可以進行轉化,那是不是也能將你身上的同化轉移到相同的東西上。”


    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組織語言,“這世上,有著許多古老神秘的物品,或許我們能找到一種與同化力量相呼應的存在,將其引導過去,就像水流總會朝著低窪處匯聚一樣。”


    巫祈聽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張起靈的想法看似和複製一樣是尋找容器,但又不同。


    借助外界已有的存在來轉移同化力量,這樣就避免了製造複製體後可能引發的新問題和潛在風險。


    阿伢皺著眉聽著,直指問題核心,“這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難,能容納這種力量的東西短時間內不好找。”


    “這就像是大海撈針,世界如此之大,那些古老神秘的東西又隱藏在各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我們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找到。”


    黑瞎子挑眉,嘴角帶著一抹不羈的笑,“阿伢,那你可就多餘操心了,我看啞巴張啊恐怕早就找到了。”


    “他就像是一隻千年的老狐狸,總是藏著掖著,說不定心裏早就有了全盤計劃,就等著我們跟著他一步步揭開謎底呢。”


    張起靈對於黑瞎子把他比作狐狸,隻是微微皺眉,沒有回應。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當前的問題上,沒有心思理會這些玩笑話。


    “我確實找到了。”


    張起靈的話如同平靜水麵投入的巨石,激起千層浪。


    阿伢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期待。


    “這個東西就是鬼璽。但東西現在不在我的手裏。”張起靈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卻像在每個人的心頭敲了一下。


    “鬼璽?”


    幾人一愣,這玩意還真沒有聽過。


    巫祈倒是知道和魯王宮有關,畢竟白禾從裏麵出來後整理不少資料。


    那些資料像是拚圖的碎片,現在因為鬼璽這個詞開始在他腦海中拚湊起來。


    “傳說中的魯殤王手中就有一枚鬼璽,據說那是一種擁有神奇力量的寶物,能號令陰兵,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巫祈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那陰兵在鬼璽的驅使下,如潮水般席卷戰場,所到之處,敵人皆望風披靡,仿若來自地獄的軍團。”


    “但也正因為它的力量過於強大,被曆史的塵埃重重掩埋,隻留下隻言片語的傳說。你說的不會是這個鬼璽吧?”


    張起靈微微點頭,“鬼璽的驅使陰兵的力量與同化有相似之處。”


    “你是指鬼璽對陰兵的控製引導,和我身上的同化類似?”巫祈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張起靈再次點頭,將他所認為的說出來:


    “鬼璽驅使陰兵,並非簡單的指令。陰兵本是已死之人,靈魂應該早已超脫或消散,卻因鬼璽之力重新被禁錮在軀殼之中,再次行動。”


    “在這個過程中,鬼璽之力深入陰兵的靈魂深處,重塑其行動模式,剝奪了他們原本殘留的意誌,就像同化之力改變一個人的本質一樣,將陰兵徹底變成了隻知服從的殺戮工具。”


    張海樓在一旁聽族長說這麽長一段話,腦袋有些發懵,“那這種力量不會對我們有危險嗎?如果鬼璽在我們附近,或者我們不小心接觸到它相關的能量,會不會也被……被同化或者控製?”


    一聽這話張海俠就沒眼看了,無奈地搖搖頭,看著張海樓,心想鹽仔平常帶著個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實際上那是一點文化都沒有,尤其是這些年暗殺的活幹多了,平常更是半點都不想動腦子,連這種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張起靈看向張海樓,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鬼璽的力量主要針對陰兵,對活人影響不大,但也不排除特殊情況。”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啞巴張,你這找東西的速度可真夠絕的。不過,你說東西不在你手裏,那在哪?”


    “在一個絕對安全的人手裏。”張起靈平靜的回答著,眼神卻閃爍了一下,讓人捉摸不透。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猜測道:“你請的另外一個神秘人?看來你布的這局,背後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啊。”


    “還有人?”巫祈頗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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