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解雨臣的心上。他知道,二爺這一生經曆了太多的風風雨雨,或許,真的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


    解雨臣沉默了許久,無人言語,那壓抑的氣氛讓人窒息。


    終於,他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下來。


    “我明白了。”解雨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執著於尋找不可能的辦法,而是應該在這有限的時間裏,讓二爺過得安心、舒適。


    “進去吧,他有些話想對你說。”巫祈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那動作輕柔而又充滿了鼓勵。


    解雨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後進去的,而巫祈都領著黑瞎子和藍玉朗德在院子裏轉悠了有兩圈了,解雨臣才神情恍惚的出來。


    黑瞎子看見解雨臣出來,迎了上去,“呦,解老板,”他拍了一下解雨臣的背,語氣賤兮兮的問,“和二爺說完話了?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別想不開啊。”


    解雨臣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隻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嗯,說完了……”轉頭看向院子裏的巫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怎麽了?”巫祈看著解雨臣那凝重的神情,微微皺起眉頭。


    “二爺他給我說的話,不是回光返照吧?”解雨臣小心翼翼的確認著。


    巫祈失笑一聲,他知道解雨臣為什麽這個反應,搖了搖頭:“你放心我說了半年,他也是答應好的,跟你說的那些也不是回光返照。二爺他隻是想把該說的話說完,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


    解雨臣捂住心髒,仿佛這樣就能讓那狂跳不已的心平靜下來。他緩了半天才說:“七爺您放心,我會配合您的計劃……”


    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暴栗,解雨臣有些不知所措的捂著腦袋。


    巫祈沒好氣地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責備:“我是讓你來跟我說這的?好不容易讓他多活半年,你不想著花時間陪他,盡把時間浪費在我這。”


    “你應該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多陪陪二爺,讓他感受到你的孝心。而不是在這裏跟我討論什麽計劃,我可比他能活。”


    最後一句話巫祈說的無盡悵然。


    解雨臣聽了巫祈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愧疚。他放下捂著腦袋的手,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七爺,我知道錯了。我隻是……隻是心裏慌得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巫祈看著解雨臣那副模樣,心中的責備也漸漸消散。他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小花,我明白,我都明白,這種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你也別太自責了。”


    “但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你要堅強起來,好好陪陪二爺。這半年時間,對二爺來說,是最後能享受的溫情時光,對你來說,也是能為他盡的最後一點孝心。”


    解雨臣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好好陪他,我還有事要走了。”巫祈邊往外走,邊小聲嘟囔著:“扔下個半大孩子,也是忍心,我就不行了,還要活好久呢......一群孩子夠我頭疼的了......”


    那話語中既有幾分無奈,又帶著一種別樣的溫情。


    黑瞎子見狀快走兩步跟上巫祈,大大咧咧地攬住他的肩膀。


    “哎,七爺,”黑瞎子咧著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笑容帶著幾分不羈與灑脫,“您可不能嫌我們煩啊!您要是走了,我和雀閣的那群渾小子可怎麽辦啊。”


    黑瞎子語氣誇張,臉上帶著壞笑,頭也不回的朝著身後的解雨臣揮了揮。


    “就是就是,師父,你可得活的長長久久的,就跟那什麽似的……”藍玉朗德也急忙攬住巫祈的一隻胳膊,歪著腦袋苦思冥想,片刻後眼睛一亮,說道:“對!王八,跟王八一樣活的長長久久的!”


    “嘿!小丫頭是盼我好呢,還是詛咒我呢!” 巫祈一邊寵溺地揉了揉藍玉朗德的頭,一邊故意似的朝著身後的人說道,“走不了,你們和小花我都放不下,放心吧。”


    那語氣溫柔中又充滿了對某人的保證。


    解雨臣看著三人打打鬧鬧地出去,嘴角輕輕上揚,輕笑一聲,是啊,所以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有七爺、有媽媽、有瞎子、有二爺,怎麽會是一個人呢。


    “小花!快進來!我的收音機怎麽又壞了?”


    院子裏二月紅中氣十足的聲音,讓解雨臣心一顫,往裏邊走邊囉嗦著:“早就讓您不要用您那老古董了,您不聽,這個月和上個月加起來都壞四回了......”


    那話語中雖有抱怨,卻滿含著關心與親近,解雨臣知道,人還是要活在當下,看眼前人。


    此刻的他,心中滿是溫暖,仿佛那些曾經的憂慮與不安都在二爺這中氣十足的呼喚中漸漸消散。


    他快步走到二爺身邊,仔細地檢查著那台老古董收音機,臉上雖帶著無奈,眼神中卻盡是柔情。


    巫祈帶著黑瞎子和藍玉朗德走出二月紅的院子後,便站在門口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先去霍家,還是先去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呢?


    但打來的一個電話,讓巫祈沒有糾結多久。


    “族長,出事了,嚴忝宥暴斃了。”


    姬良看了看麵前死狀恐怖的老頭,聲音凝重而壓抑,臉上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


    巫祈的心中猛地一沉,他緊緊地握住手機,聲音低沉地問道:“怎麽回事?人死在哪?具體情況如何?”


    姬良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人死在民調局,就在他辦公室死的,我們初步判斷是利器割喉。”


    巫祈看了一眼黑瞎子和藍玉朗德,說道:“走,去民調局。”


    民調局,全稱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位置在順京檔案館附近,甚至可以說是兩者的建築地都在一塊,前麵是檔案館,後邊的那一片林子走到頭就是民調局。


    民調局對外就說是掛靠檔案館的保密單位,儲存一些機密檔案,但它其實是個獨立單位,單位級別很高,不受其他部門調遣不說,還可以調遣其他部門,而且隻受個別領導人吩咐。


    這是當初和上麵談的條件之一,巫祈提供的科技東西給他們,總得讓這個保持超然地位吧,畢竟互惠互利才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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