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點頭,以為會挨罵的藍玉朗德,就見巫祈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你倆不知道找個地方套麻袋打一頓嗎,就隻劃個車子。”


    藍玉朗德和黑瞎子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黑瞎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七爺,還是您有主意。”


    巫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少貧嘴,你們這麽做了,那人家不就猜到是有人見義勇為了,萬一他惱羞成怒,轉頭對他媳婦更不好了怎麽辦?”


    藍玉朗德一愣,黑瞎子則笑了笑,語氣賤兮兮地說道:“我們走了,姬景又沒有走,我給他打電話叮囑了,讓他有時間抽空好好讓那人老實老實,畢竟專業對口。”


    巫祈了然,目光轉向藍玉朗德,問道:“那小藍玉的傷?”


    黑瞎子訕訕一笑,撓了撓頭說道:“她偷聽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是那男人找過來了,我下意識的就……”


    眼看巫祈眼神不對,他連忙補充道:“我看見是她,我收著力了,不然不會才這一小塊。”


    巫祈冷哼一聲:“你呀,總是這麽毛毛躁躁的。小藍玉,你也是,湊什麽熱鬧。”


    藍玉朗德低下頭,小聲嘟囔道:“我就是想幫忙嘛。”


    巫祈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這次的事肯定是小藍玉聽見了才於心不忍的,不然齊小黑才不會陪著做這麽幼稚的事。


    車上安靜了下來,先去這邊的住所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四人從住所去了機場,到這三人就要和阿伢分道揚鑣了。


    阿伢坐飛機去廈門回泉州,而他們仨則飛順京城。


    等計劃正式開始的時候,就沒什麽空閑的日子了,能讓阿伢清閑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吧。


    巫祈上飛機前就給解雨臣發了消息,他們三個落地的時候,出了機場就看見接他們的人了。


    黑瞎子老遠看見解雨臣,立馬興奮地揮手大喊:“喲,解老板,這兒呢!”


    隨即快步走過去攬住解雨臣的肩膀,“幾日不見,又變帥了。”


    解雨臣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將他的手從肩上挪開,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瞎子,少來,你這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黑瞎子看了看周圍幾個偷摸看向解雨臣的小姑娘,雙手插兜擠眉弄眼的說:“解老板,您可別不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您這氣質,這顏值,那絕對是沒話說,多招小姑娘喜歡。”


    解雨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對於黑瞎子那不著調的誇讚,他早已完全免疫。


    從他的車停在這處起,那幾個小姑娘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這會兒黑瞎子聲音一提高,幾個姑娘都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走了。


    解雨臣緩緩往前走了兩步,打開車門,輕聲問道:“七爺,您看我們是先去哪?”


    巫祈從容地坐了進去,淡然說道:“先去二爺那吧。”


    解雨臣緊跟著坐進車裏,輕輕關上車門,而後轉頭望向巫祈。


    他的神色間滿是糾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緩緩開口:“七爺,二爺他……”


    解雨臣皺著眉頭,輕歎一口氣,語氣裏盡是深深的擔憂。


    “怎麽,病情又加重了?”巫祈微微眯起雙眸,神色也凝重起來。


    “嗯。”解雨臣眉頭緊鎖,滿臉愁容,“昨天晚上又嚴重了些,我真怕……”


    解雨臣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隻是眼神黯淡了下去。


    “小花,不管怎麽樣,先別著急,讓我先去看看二爺的情況,才能確切地知道是什麽狀況。”巫祈輕聲安慰了一句。


    解雨臣這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解九爺交到巫祈手裏的。


    解雨臣剛出生的那幾年,巫祈一直忙於格爾木療養院和古潼京的事務,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等到解雨臣長到五六歲時,解九爺為了給這孩子再尋一條後路,便將他交到了二月紅的手下去學藝。


    那個時候的解雨臣,粉雕玉琢,聰明伶俐,讓人見了就心生歡喜。而二月紅也是真心喜愛這個孩子,傾囊相授,所以二人感情極好。


    巫祈在徹底了結格爾木療養院關於張啟山的事情後,馬不停蹄地往解家趕去,隻因他收到了解九爺給他留的信。


    當他趕到解家時,看到的是一片淒涼景象。


    那個時候的解雨臣,小小的一隻,站在偌大的解家宅院裏,顯得那麽孤獨無助。


    解家死的死,老的老,曾經輝煌一時的家族如今隻剩下這一個年幼的孩子當家。


    那些人看到解家倒了,就如同餓狼一般,誰都想撲上來狠狠地咬上一口,分一杯羹。


    巫祈自戰場上退下來後,殺人最多的也就兩次。


    一次是清洗汪家,那一次可謂是驚心動魄,血流成河。


    而這一次,為了保護解雨臣,履行對解九爺的承諾,他再次舉起了屠刀。


    車子緩緩啟動,引擎的輕微轟鳴聲在空氣中回蕩。


    車內,因巫祈的話而陷入了一片沉寂,氣氛壓抑得讓人仿佛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連活潑的黑瞎子都難得沉默的起來。


    巫祈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投向窗外,那飛速後退的街巷景色如同不斷流逝的時光,勾起了他心中無盡的思緒。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宅院。


    那個有著陳舊的磚瓦、古樸的回廊,又被惡意塞滿的宅院。


    那時,小小的解雨臣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身形單薄,滿臉的無助與茫然。


    那身影很像一個人——張起靈,但巫祈想如果是張起靈,可能他並不會有那麽多的情緒。


    畢竟,在張起靈徹底明白自己之前,他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石頭。


    扯遠了,巫祈現在回想起當時見到解雨臣的場景,每一個細節都很清晰。


    他當時怎麽做的來著?


    他當時蹲下了身子摸了摸解雨臣的頭,溫柔的安慰著解雨臣:“小花,別怕,以後有我在。”


    對,就說了這句話,畢竟在當時的自己眼中,小小的解雨臣很悲傷,解雨臣眼中閃爍著淚光,但是他又很倔強也很努力不讓淚水落下,緊緊地咬著嘴唇。


    就在他以為解雨臣會忍不住哭出了聲時,解雨臣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短小的手臂緊緊地抱著他,堅定地說道:“七爺,我不怕,我要看著那些欺負解家的人都得到報應,我要讓解家重新站起來。”


    他當時什麽反應來著,很愕然,但又很欣慰。


    畢竟養一隻有恨意的狼崽子,比養一隻安於現狀的狼崽子有意思的多。


    就這樣,在承諾解九爺的事情做到後,他什麽也沒做,但他告訴了解雨臣三句話。


    “我巫祈庇護的人,誰也動不了,但僅依靠我的庇護你永遠也成長不了。”


    “我可以讓你無後顧之憂,不過你也需要向我展示你的能力。”


    “要想在吃人的世界快速活下去,你就要先學會吃人,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手段。”


    一晃這麽多年,他從來不插手解雨臣對解家的處理。


    一如當年,他有能力庇護他讓他一生無憂,但他想那不是解九爺想要的,也不會是那個跟他說“不怕”的孩子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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