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然然聞言心中一驚,她詫異蔣學姐的媽媽竟然知道他們不是蔣學姐的同學。


    她一時拿不定主意,望向蘇凝,等著蘇凝回答米諾。


    蘇凝目光淡淡地看著米諾,米諾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深處有些疲憊。


    米諾笑了笑,她嗓音溫婉地說:“依然這個孩子很戀家,她剛上學的時候什麽都跟我說。”


    “她大一軍訓的時候,拍了張班級合照,裏麵沒有你們。”


    雲然然:“……”


    英招:“……”


    他們以為米諾有本事一眼看出他們的身份,原來是蔣依然暴露了他們。


    雲然然尷尬地笑了笑,“阿姨,那個……我們是蔣學姐的學妹,我們很喜歡當地的氛圍,想來看看,她就帶我們來參觀一下。”


    米諾低眸笑道:“不要解釋,你們為何而來,我大概能猜到。”


    蘇凝眸光溫和地問道:“你知道我們為何而來?”


    米諾點了點頭,“你們肯定是為了我兒子而來吧。”


    雲然然嘴角的笑意僵住,她想說不是,又會顯得很明顯。


    蔣依然拿著各種各樣的飲料,她一出來,就聽到媽媽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嘩啦啦把所有飲料放在桌子上,她眼眸中帶著淚水,她小聲喊道:“媽。”


    英招和後卿沒看出來蔣依然和米諾之間的溫馨且緊張的氛圍,他們一人拿兩瓶飲料噸噸噸的喝。


    蘇凝和雲然然兩人很有眼力見的沒出聲。


    米諾衝著蔣依然苦笑道:“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想什麽,我很清楚。”


    “同樣我也很清楚依維的為人和性格,你能察覺到他的異樣,我也能察覺到他的變化。”


    甚至,米諾知道的細節,比蔣依然多。


    蔣依維是蔣依然的弟弟,今年才七歲。


    蔣依然見母親沒生氣,她喜極而泣,為弟弟,也為媽媽理解她而哭。


    “媽媽,她們是來幫助我消除弟弟身體裏的魂魄。”


    蔣依然分別介紹道:“這位是蘇觀主,她在網上很出名,算命很準。”


    “這位是雲然然,我的學妹,她家是玄學世家,她哥和她爸爸都很厲害。”


    蘇凝:“你好。”


    雲然然:“米阿姨好。”


    米諾笑著說:“你們好,辛苦你們跑一趟。”


    蔣依然打斷她們之間的寒暄,她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爸爸和弟弟快回來了,你先跟她們說一下具體的事情。”


    蔣依然發現弟弟變化的時候,已經晚了。


    米諾每日都跟蔣依維在一起,她最清楚蔣依維的變化。


    米諾想了想,她一臉愁容道:“我是一個半月前發現依維的變化,依維他還小,他經常跟同村的小孩子們玩。”


    “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去找小朋友,沒多久,他哭著跑回來跟我告狀,說他的好朋友們都不帶他玩。”


    “那些朋友們嫌棄他太平庸,不是天才。”


    蘇凝微微蹙眉道:“難道他的那些朋友們都是天才?”


    蔣陽村盛產天才,各行各業都人才都有。


    外界人人都羨慕的風水寶地和人才產地,在蘇凝看來,處處不正常。


    蔣陽村的風水並不算好,隻能算是無功亦無過。


    很平常的布局。


    沒有改變地府投胎的風水布局。


    米諾臉色難看,她歎息道:“並不是。”


    蘇凝腦中立刻想通,“你的意思是,蔣依維的朋友們,以前隻是普通人,但後來他們變得很聰明,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天才。”


    米諾詫異地看了眼理解正確的蘇凝,她說得不多,蘇凝竟然能從她簡短的話中提煉出精準的答案。


    其他人看米諾這副被蘇凝智商驚到的表情,他們便能知道蘇凝所言為真。


    英招把空瓶扔到垃圾桶裏,他一雙小肉手墊在下巴上。


    “你們村的天才不會都是這樣的吧?”


    前期平庸,後期突然有一天變成天才。


    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這是驚悚故事啊!


    哪有一個村的人全開竅,把平庸變成天才,英招天天看視頻看的,他不自覺想到開顱手術。


    米諾閉上眼睛,她不禁慌了神說:“是的。”


    她早已察覺到村裏不尋常的天才,她本著跟自己無關,她沒過多的去了解。


    米諾盡量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我不是蔣陽村的人,我跟孩子他爸自由戀愛,大學在一起,畢業後,自然而然的結婚。”


    雲然然想起蔣依然的爺爺重男輕女。


    “你老公的爸重男輕女,你們結婚前沒見家長嗎?”


    一般重男輕女的家庭,家庭氛圍不和諧,不利於下一代的身心健康。


    米諾神色複雜,她慢吞吞地說:“我們談婚論嫁的時候,見了家長,當時他爸對我很滿意,他說以後我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他爸沒表現出重男輕女,我當時年輕,考慮的不全,我想嫁給我喜歡的人,我就稀裏糊塗的嫁人了。”


    “等到我懷第一胎,我公公變了,他天天旁敲側擊,問我孩子的性別。”


    “我們村有醫生專門看腹中孩子的性別,我不想去看,我認為無論男女,都是我的孩子,都一樣。”


    “但我公公不是這樣認為,他一心想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別,我當時開玩笑的說,孫子孫女都是他的乖孫。”


    “我公公卻變臉,眼神凶狠的跟我說,必須是男孩。”


    蔣依然第一次聽媽媽說起爺爺,她不知道爺爺以前沒表現出重男輕女。


    蘇凝認真地聽米諾說話,她問道:“你公公當時的身體狀況怎麽樣?”


    米諾眉頭緊皺,愁容滿麵地說:“他的身體不好,經常吃藥,我進門前,他就一直生病,具體是什麽病,我也不清楚,我老公不讓我過問我公公的病情。”


    蔣依然出聲附和道:“在我的記憶裏,我爺爺一直吃藥,他有時候會痛苦的喊叫。”


    她小時候心疼爺爺生病受罪,可爺爺不喜歡她,她也就不喜歡爺爺了。


    蘇凝低眸思索著,她說:“繼續。”


    米諾接著剛才話說:“我老公站在我公公那邊,我雖然內心不開心,卻沒表現出來,我順著公公的意思,去檢查胎兒的性別。”


    “查出來的是女孩,我公公當時臉色就變了,後來我聽見公公讓我老公趕緊帶我去打胎,然後懷第二胎。”


    “我老公對我有感情,他沒同意,我公公打了我老公一巴掌,他們二人不歡而散。”


    “我生下依然後,公公各種找麻煩,我想著老公愛我,他爸古怪的脾氣,我也可以忍受。”


    “直到我看到他為了催我生二胎,他想殺了依然。”


    蔣依然雙眸瞪大,她沒有印象。


    媽媽從沒跟她說過這些事情。


    英招敏銳的察覺到異常,他撓了撓頭,說:“虎毒不食子,重男輕女,也沒有殺頭一胎兒的必要,他這麽著急要孫子,不像是重男輕女,倒像是有目的。”


    而那個目的,隻有孫子才能實現。


    蘇凝跟英招想的一樣。


    米諾沒想那麽多,她一直把公公想要孫子的思想,歸結為重男輕女。


    米諾說:“從那以後,我就搬出去,不跟公公住在一起。”


    “在懷依維之前,我還懷過兩個孩子,都是女孩,最後莫名其妙的流產了。”


    蔣依然喃喃道:“您沒說過。”


    米諾憐惜蔣依然,她溫柔的撫摸女兒,“傻孩子,你還小,不知道。”


    蔣依然滿腔怒火,“是爺爺嗎?”


    “不是。”米諾雖然不喜歡公公,但她不會冤枉公公。


    “我流產的時候,他不在我身邊,就連你爸,也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在家,不小心摔倒,孩子摔掉了。”


    蘇凝忽然抬眸,“不小心,摔掉了?”


    米諾想到自己的兩個孩子,她就心疼不已。


    “那兩個孩子已經成型了,是女孩。”


    米諾一直想懷二胎,不是因為重男輕女,她隻是想讓女兒以後個能說話的人。


    父母和孩子之間有代溝,孩子和孩子之間,可以說悄悄話。


    “後來依維出生,我公公的病情加重,他高興地撐著身子來看孩子。”


    “我公公對我開始和顏悅色,他的身體雖然不好,但他的精神狀態很好,不像一個將死之人。”


    “一年前,我公公去世,我老公毫不傷心,好像公公是個陌生人。”


    “當時我很內疚,我覺得是我和孩子,讓老公怨恨他爸。”


    “一個半月前,我老公把依維帶出去,他說他有辦法讓小朋友跟依維玩。”


    “依維回家,他身邊跟著五個小朋友,跟他差不多大,他們來我家,躲在房間裏說悄悄話,不讓我聽。”


    “我為兒子感到高興,他的小夥伴們,終於願意跟他一起玩。”


    說到此處,米諾內心抽搐的疼痛。


    她那天很慌張,她想到了外地的女兒,她每隔半個小時就給女兒打電話了解女兒的情況。


    確定女兒沒事,她才放心。


    雲然然還沒弄清楚,她不解地問道:“小孩子就應該跟小孩子玩,你兒子有小夥伴一起玩耍,不應該值得開心嗎?”


    反正她每次跟朋友們出去玩,她都很開心。


    米諾潸然淚下,她小聲抽泣道:“我當然希望他跟小朋友一起玩,他一個人玩,很沒意思。”


    “可是……可是我懷疑那個有小夥伴們一起玩的兒子,不是我兒子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米諾身上。


    雲然然愣了片刻,她脫口問出,“你為什麽懷疑他不是你兒子?”


    米諾苦笑道:“因為他是我兒子。”


    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她隻是不確定。


    “自從依維帶小朋友們回家玩,他無論是吃飯還是走路,他都變得不一樣。”


    “我跟老公說過,我懷疑兒子被鬼附身了,我老公說我在家待的時間太久,沒事做,才會胡思亂想。”


    “這裏的人不信鬼神,我也不信,但孩子的變化,我不得不相信鬼神。”


    如果可以選擇,米諾寧願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一切都是她胡思亂想。


    蘇凝目光憐憫,她還沒見到蔣依維,等她見到蔣依維,或許,能弄清楚怎麽回事。


    蘇凝開口問道:“你期間找過其他人來看是否有鬼附身嗎?”


    一個半月的時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太久了。


    米諾既然懷疑蔣依維被鬼附身,她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果然如蘇凝所料,米諾點了點頭,她說:“我不敢隨便找大師,我怕找到假大師。”


    “我去了趟京市,找京市最有名的道觀玄清觀求助,裏麵的道長說他們會替我發布任務,有大師接任務。”


    玄清觀是京市最大最火的道觀,道觀香火不斷,大殿內的神像,都有真神在。


    了解玄學的人,都清楚玄清觀會在什麽地方發布任務。


    後卿啊了聲,他紅色眼眸閃著微光,“我好像見過你的名字,在任務欄上。”


    之前後卿和英招經常刷特管局的任務,既然米諾發布過任務,後卿看到了米諾的任務,也不足為奇。


    英招想起來了,他奶聲奶氣地說:“我記得你給的錢太少,任務又簡單,我和後卿就沒接。”


    米諾麵露羞澀,“我隻能拿出來五十萬,我不知道你們的規矩,不好意思,錢太少了。”


    她後知後覺,抓住了關鍵點,“依然請你們來給了多少錢?她是學生,沒錢,還缺多少錢,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們。”


    英招擺了擺手,道:“害,談錢傷感情,我們家蘇大師呢,喜歡助人為樂,錢財不重要。”


    米諾感激不盡,她打算等事情結束,她就離婚,分錢,把錢給大師們。


    蘇凝瞥了眼英招,英招嬉皮笑臉地語氣調侃道:“蘇大師,交給你咯。”


    蘇凝眉眼間盡是冰冷,出聲詢問道:“接你任務的人叫什麽名字?”


    米諾的任務已經有人接,但是米諾還不確定蔣依維是不是被鬼附身。


    這說明接任務的人沒完成任務。


    如果沒完成任務,要麽搖人,要麽米諾的任務就會重新上傳,等待另一個人接任務。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米諾的任務沉入大海。


    米諾雙唇緊抿,她的眉毛瞬間聚攏在一塊。


    她目露擔憂道:“那個接下任務的大師叫雲景闊,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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