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縵語氣低落地說:“以後我再也不跟其他人玩,隻跟縵縵玩。”


    小縵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從她的語氣中,大家能聽出來,她下定決心不找其他的朋友玩了。


    她希冀地抬頭望向蘇凝。


    “隻要我不跟其他人玩,她就不會傷害其他人,您能不能不要送她去地府?”


    縵縵傷人,不是縵縵的錯,是她太貪心,才會惹縵縵生氣。


    蘇凝並未直接回答小縵,而是說:“縵縵是誰?她為什麽死?你父母被蒙在鼓裏,但是你很清楚。”


    “縵縵死的時候,心有怨恨,她長留在人間,對她沒有好處,她最後隻會成為一隻沒有神誌的惡鬼。”


    惡鬼的下場,唯有魂飛魄散。


    小縵又低下頭, 她不敢讓爸媽知道。


    平平淡淡聽得稀裏糊塗,他好脾氣地問小縵:“縵縵是誰家的女兒?她為什麽帶著怨恨離開?”


    小縵沒離開過家鄉,她認識的人,隻有同村和同校的人。


    村子小,鎮也小,大部分長輩都互相認識。


    平平淡淡以為縵縵是村裏誰家的女兒,跟女兒成為朋友,死後,不希望女兒交其他的朋友。


    小縵閉嘴不答,她緊緊抱住懷裏的娃娃。


    布娃娃的眼睛轉向平平淡淡,聲音淒厲地說:“因為你。”


    平平淡淡怔愣住,久久不能言語。


    布娃娃又看向阿暇,“因為你們。”


    [因為平平淡淡倆夫妻?難道是他們害死了縵縵?]


    [如果他們害死了縵縵,小縵是他們的女兒,縵縵應該恨他們吧。]


    [果然,沒有一隻鬼會無緣無故跟著一個人。]


    [平平淡淡,你還是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怎麽傷害了縵縵。]


    網友們見蘇凝並未出聲,顯然她隻是當一個旁觀者,等待縵縵說出隱藏的事情。


    平平淡淡和阿暇一臉茫然,他們不可能做出讓縵縵怨恨的事。


    阿暇小心地開口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沒見過你,我們常年不在家,就算回家,我們隻待在家裏。”


    “我們不可能做出傷害你,是不是跟我們有關的人,傷害了你?”


    平平淡淡在一旁附和道:“我們兩口子老實本分,從不占人便宜,更不會傷害你,你一定是誤會我們了。”


    “就是你們。”縵縵眼神變得幽深詭異,她的嘴巴用線縫成了一個笑臉,可在她的臉上,卻顯得陰森。


    屋子裏的光線變得昏暗,室內溫度驟然降低,好似一間冰庫。


    平平淡淡和阿暇都不敢再跟縵縵爭論。


    小縵身體發抖,她抱緊布娃娃,試圖取暖。


    接觸布娃娃的身體部分,好似被針紮一樣,刺痛。


    小縵抿緊嘴巴,額頭上因痛苦而冒出汗水。


    平平淡淡見狀,一把甩開布娃娃,他頓了下。


    布娃娃怎麽這麽重?


    女兒更重要,他忽視布娃娃的重量,擔憂道:“小縵,你傷哪了?”


    阿暇滿臉心疼,她找出酒精,想給小縵消毒。


    小縵一把推開兩人,她慌慌張張地抱起布娃娃。


    她呼吸急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抱住你,有沒有摔疼你?”


    平平淡淡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隻能求助蘇凝。


    “大師,縵縵已經失控了,她會傷害小縵。”


    一切盡在不言中,平平淡淡希望蘇凝送縵縵去地府。


    蘇凝歎息道:“縵縵沒說錯,因為你們,她帶著怨恨離世。”


    平平淡淡當即反駁道:“不可能,我這輩子隻對不起我的女兒,除了她,我沒對不起任何人。”


    蘇凝:“嗯,所以你對不起縵縵。”


    轟!


    平平淡淡的腦子像被一道驚雷劈中,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正在給小縵抹酒精的阿暇失去所有力氣,癱倒在地。


    網友們也被驚的不輕,一時間,他們發的彈幕,令人眼花繚亂。


    [太亂了,太亂了,縵縵竟然是平平淡淡的女兒!]


    [小縵是誰?難道平平淡淡有兩個女兒?]


    [我去,縵縵是平平淡淡的女兒,布娃娃裏麵的鬼魂是縵縵,那麽……平平淡淡的女兒已經……死了?]


    [平平淡淡怎麽可能認錯他的女兒,他隻是很少回家,又不是不回家。]


    [真的有認不出孩子的父母嗎?]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小縵成了平平淡淡的女兒?]


    [難道是身假千金?縵縵和小縵在出生的時候,被調換了身份?]


    [少看一些真假千金,平平淡淡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女兒。]


    平平淡淡自認為自己不聰明,他希望自己猜錯了蘇凝的意思。


    他的嘴唇哆嗦,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小縵雙眼通紅,像一隻小兔子,眼眸膽怯。


    平平淡淡想到女兒小的時候,性格大大咧咧的,眼神犀利,不會畏懼任何視線。


    女兒小時候的眼神,跟現在的眼神,好像是兩個人。


    平平淡淡的手機裏一直藏著一個視頻,是女兒跟大孩子打架的視頻。


    小小的女兒隻到大孩子的腰部,她像個小炮彈似的,衝上去跟人家打架。


    女兒把大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大孩子的家長沒好意思找家長。


    打架是視頻是發小的孩子拍的,發小發給他。


    具體的情況,是老爺子跟他說的。


    當時,老爺子還跟他說,孩子一個人在家,隻能勇敢,不能退縮。


    平平淡淡聽到這話,既心疼,又欣慰。


    他心疼女兒沒有人護著,跟在爺爺奶奶身邊,他們護不住她。


    他欣慰女兒能自己保護自己,長大了,也不會受欺負。


    從什麽時候開始,勇敢堅強的女兒變成了一副怯弱的樣子?


    平平淡淡記不清了,他從未這麽如此恨自己,為什麽不花時間在女兒身上。


    平平淡淡眼眶紅潤,聲音哽咽地問小縵:“你是誰?她又是誰?”


    他更想問縵縵是不是他的女兒。


    他不敢。


    他們兩口子接受不了這麽殘忍的答案。


    一滴淚水掉到布娃娃身上,瞬間消失。


    小縵抬手幫布娃娃整理衣服,又給布娃娃擦幹淨灰塵。


    她抱住布娃娃坐到鏡頭前,這是她第一次勇敢的站在鏡頭前麵。


    她的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跡,她說:“我是個孤兒,縵縵才是爸媽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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