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森被管理在林爵的畫室裏,林雨青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林雨青不知道爸爸會怎麽對他,但肯定不會太好。


    她有時候很害怕林爵。因為她沒辦法理解他。


    即便是他那麽喜歡哥哥,但有時候也對哥哥很差,看不出來是自己親生兒子的差。


    她知道爸爸在畫室會體罰哥哥,隻是哥哥一直都忍著沒說。如果不是上次他撞見了他膝蓋上的淤青,可能她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並且,她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林雨森都沒有告訴她。


    畫室裏有很多秘密。


    “媽媽我們能不能去畫室找哥哥...”林雨青真的很擔心。


    因為林雨森其實也很倔強。林雨青怕他在林爵麵前不妥協、不屈服。


    林雨青知道哥哥畫漫畫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很驚訝,也覺得哥哥怎麽會和漫畫扯上關係?就像是兩個世界,八竿子打不著。


    但她願意去理解。並且如果這就是哥哥喜歡的事情,她很支持。


    她沒想到父母會因為這件事情爭執這麽強烈,在她看來這隻是一件小事,不會有什麽太大影響。


    秦鬆子愣在原地,放在她臉上的手也僵硬了。


    秦鬆子沒有想到自己女兒是這種想法。


    她蹙眉,語氣認真又嚴肅,問著林雨青:“雨青,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她聽到女兒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難過。


    她自己這個媽媽不稱職,女兒都來勸她離婚了。


    並且,她之前因為考慮到兩個孩子而做出的那些妥協,變得更像個笑話了。


    “媽媽你不想離婚嗎?”林雨青抓住她的手,“你和爸爸在一起開心嗎?”


    秦鬆子拍拍她腦袋,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又一次用大人的口吻和她說:“媽媽會好好考慮的,謝謝雨青。”


    林雨青知道這一次她又不能得到一個答案,她有些泄氣。但離婚這是媽媽自己的選擇,她不能再過多幹預了。


    隻是,她還有一個請求:“我想見哥哥,能不能讓哥哥回家住。”


    秦鬆子也一段時間沒見過林雨森了,林爵不讓她見。她問過林雨森的情況,林爵不讓她管。隻是和她說,他自己的兒子,難不成能讓他死了?


    歎了口氣,秦鬆子笑:“那我們去看哥哥吧。”


    林雨青被秦鬆子帶著,第一次進了林爵的畫室。


    或許是因為她一直不被允許進入這裏,所以林雨青對於這裏有很多想象和憧憬。


    不過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多特別的,和她去過的不少藝術畫廊類似,並不獨特。


    所以她的心思很快就又回到了馬上要見到林雨森的興奮之上。


    工作室不少人都認識秦鬆子,但這些人都不知道最近她和林爵吵架了,並且不允許她去探望林雨森。


    所以秦鬆子一問,就得到了林雨森的消息。


    “雨森嗎?雨森在樓上房間裏,最近一直都沒有下來過。”


    秦鬆子帶著林雨青一起上了樓。秦鬆子之前來過這裏,所以知道林雨森的房間位置。


    她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


    “雨森,開門,是媽媽。”她說著,加重了敲門的聲音。


    可還是沒有回應。


    秦鬆子臉色難看了起來,壓著怒火給林爵打了電話。


    “林爵,你現在在哪兒?雨森房間鑰匙在哪兒去拿。”


    “我不想聽你說那些話,雨森房間鑰匙你先給我。”


    “林爵這個時候了,是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固執更重要?”


    “你非要雨森死在你麵前嗎?”


    ...


    林雨青聽見話筒裏林爵萬般阻撓的聲音。


    她盯著哥哥房間的門框,不死心繼續敲門,眼眶紅了。


    她們的動靜大,很快來了其他人上來查看情況。


    秦鬆子認出其中一個是工作室安保的負責人,想他應該有鑰匙,所以也不再和林爵多扯,掛了電話:“老黃,把鑰匙給我。”


    被點名的老黃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聽這話。


    “我負責,林爵不會找你事。“秦鬆子給他再三保證,老黃這才點了頭,說下去拿鑰匙。


    林雨青在這些人中,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圍邊緣的趙原野。


    因為他長得高,所以他臉上的表情林雨青看得很清楚。


    他的表情也很難看,眉眼緊皺,神色疲憊。


    他在畫室也過得不好。


    而在這一扇門之後的林雨森,她開始不敢想象了。


    心越來越沉。


    在這裏看熱鬧的人很多,秦鬆子都將他們打發走,讓他們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最後隻剩下她們母女,和趙原野。


    看見趙原野,秦鬆子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讓他離開。


    他也在林家住了一年多了,也是林爵的學生,對於林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了解了大概。所以秦鬆子保留了他的知情權。


    老黃帶著鑰匙終於上了樓。


    門被打開,秦鬆子先進了門。


    林雨青跟在後麵,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急促加速。


    她害怕。


    下一秒肩膀上多了一抹重量,不是很重。


    是趙原野的手。


    他走得近,所以他的呼吸和熱意能夠淺淺的傳達給她。


    這讓林雨青稍微安了些心下來。


    林雨森的房間黑暗,窗簾被拉得嚴密,一絲光都不透進來,雖然是白天,卻比夜晚還要深邃黑暗。


    沒開燈之前,秦鬆子喚了幾聲林雨森,但是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幾個人的臉色更加難看,心裏預想的結果又糟糕了幾分。


    燈亮起來之後,屋內的景象映入每個人眼底。


    秦鬆子幾乎站不住腳,抖著手打了急救電話:“喂,救人...我兒子自殺了...地址是...”


    她的說話聲被割的四分五落。


    林雨青僵硬在了原地,眼睛也不敢眨。她多希望眼前這一幕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還是好的。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哭了。


    她哭的全身發顫,哭的無聲又絕望,幾乎要摔倒了。


    趙原野扶住了她,用力按住了她半邊身子,另一隻手覆上了她的眼睛,隔絕了她的視線。


    他低頭靠近她耳邊,不斷重複,又像是懇求。


    “林雨青,別看了...別看,林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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