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級術語課結束時,上一節課間發生的事又一次重現。


    凱希眨眨眼:“你知道初級魔藥課的教室在哪兒嗎?”


    裘德微笑:“走吧。”


    待今天所有的課程都結束時,已經正午了。而明天就是周六,休息日,她這周算是解放了。


    不過,她微微蹙眉,又翻了翻課表,這三節課教室位置她算是知道了,還有四節課程,這位置...


    於是,“欸,”她極為自然地拍了拍身邊人,指給他看,“這幾節課你和我一起嗎?”


    裘德點頭:“嗯。”


    “那你和我一起上,早上來叫我。我宿舍在魔院四樓走廊最盡頭。”她極為霸道,沒管他的反應就這麽拍手說定了。


    說完自己瀟灑轉身,大步走了。


    裘德:...?栓q,被賴上了。


    給自己找好人形定位器,還附帶起床呼叫機,凱希覺得美滋滋,這下她可以回去大睡特睡了。


    她這個年紀,正是缺覺的時候!


    裘德在原地愣住,想張口說點什麽,但對麵人扭頭就走,走的還快,幾下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吐氣,“嗬”的輕笑了一聲,裘德他覺得自己碰上了怪人,但心底卻又生不出氣來,自己也變得奇怪上了。


    他搖搖頭,也離開了。


    凱希剛到宿舍,她就看到了自己之前放在窗前書桌上的通信石亮了起來。


    是蘿拉。


    少女清脆銀鈴般的聲音傳來,隔著這麽遠,她都能感受到少女心中的喜悅。


    “龍龍你知道嗎!!!”


    “我們巫女學院的教授,誇我有天賦欸!!!”


    “我真的就是天生的巫女吧!”


    “嘿嘿,我太開心了,我晚上請你吃大餐!”


    凱希:婉拒了哈...


    聲音平淡,傳到了對麵:“不用,我要睡覺。”


    “不過可以換成金幣下次給我。”


    蘿拉:...?


    “咚、咚、咚...”


    凱希在床上睜開了眼,窗外的光線已經透過窗簾,隱隱約約將室內照亮了。


    門外的人還在敲門,凱希下床去開門。


    裘德:...他手敲麻了。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為什麽沒有拒絕歐斯,甚至讓她得寸進尺占了自己便宜。


    反思審視自己許久,終於得出來了——還是自己太善良了。


    善良到明明已經打算不理會那個強製的“命令”,不管閑事的,但今天早上還是在宿舍走廊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來敲了門。


    甚至早上還考慮到了歐斯,他還專門帶了早餐過來。


    裘德捏著早飯袋子,心裏默默發誓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早上好,歐斯同學。”他見到了來開門的少年,開口和他問號。


    今天的歐斯同學,起床氣稍稍減輕了呢。


    裘德看著她雖然睡意朦朧,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上不少,心裏也放鬆了不少。


    “嗯。”凱希點點頭,還是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眼眶擠出了點生理性淚水,沾濕了睫毛。


    又看到了身前人手裏拎著的袋子,她鼻子靈,已經聞到飯香了,於是側了側身子將門口讓出來:“進來吧。”


    宿舍都是統一的,一個臥室,一個小陽台,一套桌椅、書架和一個衣櫃,再加個衛生間,沒有什麽好看的。


    “坐。”


    凱希隨手指了指椅子,又打開衣櫃,將校服取了出來,準備去衛生間換。


    裘德這才注意到了歐斯同學的睡衣。


    嗯,極為繁瑣、華麗複古,潔白的絲綢上用金色花紋秀滿了圖案,他看的沒太仔細,但也能看出來好像是隻張牙舞爪的金龍。


    龍的鱗片是串了透明的晶片,底色金紋透過晶片格外的閃耀。


    睡衣長袍從肩膀裹到腳踝,隻露出來一個分明的鎖骨和修長的細頸;腰間被鬆鬆垮垮的銀色帶子束著,走動間,能看到少年細膩白淨、骨骼分明的腳踝。


    裘德晃眼了一瞬間,後麵將眼睛移向書桌。


    書桌幹幹淨淨,隻有一枚粉晶通信石,書架上也空空如也。他發現,這件屋子使用痕跡好像隻有床上淩亂的被子。


    灰色的被子一半已經耷拉下床了,離他腳邊的距離不遠。


    有些不恰當,但裘德腦海中卻想象起了少年晚上睡覺橫七豎八、不安分的樣子,有些好笑。


    衛生間的門又被推動,他從床上挪開目光,朝那邊看去。


    凱希已經換上了校服,頭發也被她梳的利落,在額前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她走過來,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伊芙琳教給她的人類禮節,又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就被打斷了。


    “早飯。”裘德將袋子放在桌上,手指點了點,示意她吃。


    “噢。”凱希字典裏沒有不好意思這詞,但她還是幹巴巴丟了兩個字:“謝謝。”


    她其實並不餓,或者說,她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感受到餓是什麽感覺。


    他們龍族可不像人類那樣離不開食物,他們隻要有魔力滋養,就永遠不會被饑餓挾持。


    但人類的東西蠻好吃!伊芙琳那破魔藥除外!嘔~


    ——


    去教室路上,一路安靜。


    裘德不是會主動和人講話的性子,平時也都是別人捧著他的身份,找著話題和他聊,永遠不會冷場。


    凱希則是:嗬,人類,不屑~


    等他們到教室門口,裘德開口了。


    “你看這個數字。”


    他指著教室門牌,又繼續:“教學樓你應該也都知道了。教室號怎麽認我再跟你講一遍。”


    可這麽說,凱希就不樂意了,這不明擺著說她連個數字都不會認嗎?


    “我都知道。”


    那張一直冷淡平靜的小臉也終於變了變,金色瞳孔裏明顯的不服氣,有些氣鼓鼓地望著他。


    裘德身高一米九,比她高了半個頭,她需要微微抬頭才能看清他的眼睛,於是整張倔強小臉就完全露在裘德眼下。


    生動、又明豔...


    他垂下眼皮,斂了斂眸,語氣更為緩和溫柔了一些:“好好,對對,你都知道。”


    凱希:...感覺更生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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