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阿姨腳步一頓,後退一步,仰頭看向頭頂的病房號。


    確定之後又端著蘋果一臉恍惚的走進來。


    “李小姐,這...這位是?”


    周馴聽到聲音時就已經立刻從靈瑤手上抬起頭來。


    後背挺得很直,雖然臉紅著,但還是回頭接過護工阿姨手上的蘋果放到靈瑤床頭。


    “同學。”靈瑤淡淡的敷衍一句。


    阿姨也沒有多問,她深知做護工的,不能過多去關注雇主的個人隱私問題。


    見兩人還要說話的樣子,便端著水瓶,借著要打水的借口出去了。


    門哢噠一聲合上。


    周馴手裏拿著水果刀,薄薄的刀刃在蘋果上滾過,刮出一長條果皮。


    周馴小心翼翼、完好不斷的削完一整個蘋果,將蘋果寶貝的放到果盤裏遞給靈瑤。


    在靈瑤抬手接過時,又欠欠端著果盤的手往後縮一步,看著靈瑤微微偏頭:“我就是你的同學嗎?”


    靈瑤嗯了一聲。


    “親過抱過的同學。”


    周馴聞言,嘴角往上翹,將果盤遞給靈瑤,然後自己跑去病房裏麵的洗漱間洗手去了。


    周馴在李子墨回來之前離開了病房。


    後麵靈瑤住院的幾天,幾乎都是如此。


    他躲在病房外的角落,看著李子墨和李父李母都離開,隻剩下護工在的時候溜進去。


    直到某天從病房偷偷出來的時候,撞上了守在門外的李子墨。


    李子墨看見周馴,臉上並沒有意外,隻是眉頭微皺,一臉不爽的樣子。


    周馴看見李子墨,還想狡辯一下。


    “老師讓我幫忙來看看李同學......”


    然而卻徑直被李子墨不耐煩的打斷。


    “行了,別裝了,我都看到你八百回了。”


    隻是之前李子墨礙於靈瑤的病情沒有揭穿而已。


    李子墨是發現了,自家妹妹已經是越來越會拿捏他們了。


    他第一回看見周馴的時候,便私下和靈瑤提起了周馴。


    結果剛一說話,她倒好。


    直接捂著胸口閉眼了。


    剛開始李子墨還被嚇了一跳,見旁邊的檢測儀沒有什麽毛病,又問靈瑤哪裏不舒服。


    然後靈瑤說,困了想睡覺。


    之後每次一提周馴,靈瑤就來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李子墨都有些麻木了。


    後麵看見周馴過來,也隻能當看不見。


    不僅如此,還要在李父李母那邊給靈瑤打掩護,李子墨有時候都覺得自己這真是吃苦的命。


    靈瑤也是覺得李子墨最近跑醫院的次數太頻繁了,便準備幫他找點事情做。


    將一個錄音筆丟給李子墨。


    李子墨接過錄音筆,一邊搗鼓著錄音筆的按鈕,一邊問。


    “這是什麽。”


    靈瑤沒有解釋,李子墨便自己試了兩個按鈕。


    直到某個按鈕被按了兩下,一道兩人都十分熟悉的嗓音從錄音筆裏傳出來。


    “李靈瑤,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抗拒我?作為之前你最好朋友,我有權利知道原因吧?”


    “......沒關係,隻要你死了,這一切都會恢複原狀的......”


    靈瑤會答應方思妍進入器材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雖然李家人因為她的警告讓方思妍搬了出去,也對方思妍生了嫌隙。


    但是總歸覺得靈瑤的話太過天馬行空,有可能是兩人吵架導致的。


    靈瑤不如讓他們親耳聽聽方思妍的想法,也不用她再去多做解釋。


    當然錄音裏麵的內容是剪輯過的,裏麵有關重生的字眼都被刪去。


    所以有些話聽在李子墨耳裏便成了這樣。


    “我和李子墨在一起了,你死了之後,我會好好替你照顧你的家人的......”


    李子墨原本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隨著錄音筆裏的聲音傳來,脊背漸漸挺直。


    最後直接站了起來,來回在病房裏踱步,死死捏著手裏的錄音筆,麵色又驚又怒。


    “所以,那天你犯病是因為見了她?”


    錄音還在病房裏重複循環環繞,李子墨突然抬頭重音道。


    靈瑤沉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方思妍怎麽可能讓她犯病呢?她皇帝的臉麵不要了?


    但犯病似乎又確實和方思妍有關係。


    李子墨將她的沉默當作了默認。


    咬緊牙關,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這次是真的犯了怒意。


    “瑤瑤,我去叫阿姨進來,哥先回家一趟。”


    李子墨說完都等不及靈瑤回答,便拿過一旁的外套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門。


    李子墨沒有先走向大門,而是徑直走向一個拐角處,和在牆邊站著的周馴看了個對眼。


    李子墨目光在周馴身上打量一眼。


    周馴立刻緊張起來,忍不住回想今天的穿搭。


    連帽衛衣外套著灰色的夾克外套,為了來見靈瑤。


    還特意抓了個造型。


    ......啊。


    周馴苦惱得簡直想扶額。


    他今天應該穿那套白色羽絨服過來的,然後再搭個校服褲子。


    雖然有點土,但是好像這才是家長心中的好學生打扮。


    然而李子墨現在可沒心情去看周馴的穿搭,抬眸朝周馴身上淡淡掃了一眼。


    囑咐一句“你幫我看著點瑤瑤,別讓她看太久的電視,阿姨每次都拗不過她,今天我們家的人得晚點過來。”


    說完便腳步匆匆轉身離去。


    隻留下空氣裏傳來周馴乖巧的一聲應答聲。


    “好。”


    周馴進去的時候靈瑤正好在看電視。


    電視上一排類型各異的男人正在跳舞。


    周馴進去的時候,電視上的鏡頭正好對準男人們撩起衣角的一幕。


    周馴想都沒想走過去擋在了電視機麵前。


    語氣控訴:“原來你每天都在看這些。”


    靈瑤不明白周馴咋的了。


    雙手抱在胸前理直氣壯:“我看這個怎麽了?”


    周馴原本隻是有一點不開心的,看著靈瑤這麽理直氣壯的樣子,就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關鍵旁邊的護工阿姨也幫腔:“同學,李小姐看這個挺好的,可以多長長見識嘛,我每天有空也跟著看呢。”


    周馴臉騰的一下紅了,也不知道是惱的還是氣得。


    最後抿著唇走到靈瑤身邊,抬手牽住靈瑤的手指扯了扯,漆黑長街落下來。


    嗓音悶悶的:“不許看。”


    “你想看...我可以偷偷給你看...”


    後麵幾個字周馴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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