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眼裏閃過一分難得的怔然。


    確實,完成任務並沒有說明一定要和氣運子選擇那種關係。


    隻是她有些理所當然的這麽認為了而已。


    可那天親都親了,這咋搞。


    靈瑤眉眼有些煩躁,卻不知究竟具體是為何煩躁。


    是因為已經親了這件事,還是因為慕容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


    還沒等靈瑤想出個什麽所以然。


    上元節來了。


    上元節在皇宮裏算個大日子。


    今日皇宮對皇子們進出的管控會鬆懈許多。


    許多皇室人員都會乘機相約出宮遊玩。


    而且這還是個官家小姐和皇室人私下交流心意的好機會。


    慕容景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王爺,自然是沒人相約的。


    但他卻出奇的一大早起來。


    換上了一件平日裏幾乎不見穿的新衣。


    近日逐漸入秋,天氣冷了下來,尤其夜間,寒風吹得人直打寒顫。


    慕容景一身暗紅色長袍。衣領處圍了一圈黑絨狐毛,襯得他眉眼清貴慵懶。


    挽起的長發裏細細碎碎的垂著兩根碎閃的紅色瑪瑙小珠子。


    珠子底端還掛著兩撮小小的狐狸尾巴點綴。


    不愧是要出宮去見心上人,打扮得如此精細。


    靈瑤看慕容景一眼,便又閉上了眼,頭微靠車門的位置。


    馬車並不顛簸,靈瑤卻也沒有睡著。


    慕容景看著她閉目養神的模樣,陰騭的眉眼柔和了些。


    好像記憶裏,她真的很愛睡覺休息。


    大部分的時間都闔著目。


    他從一旁拿過前幾日剛得的狐皮給人蓋上去。


    就像年少時那樣,做得自然。


    隻是這次,靈瑤卻睜開了眼。


    她清冷的眸子如一汪結冰的寒泉。


    明明仍舊是一如往常的沒什麽眼神。


    慕容景卻覺得她看他的眼神變冷了,就像,就像看其他任何一個陌生人一樣。


    “怎麽了?”


    “你靠太近了。”


    靈瑤起身將毯子蓋回去,這幾日在心裏堆積的煩躁在此時越演越烈。


    靈瑤最煩躁的是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在煩什麽。


    她幹脆撈起那隻悠閑躺在一旁當大爺的小狗,繃著小臉無情的在它頭上薅。


    慕容景眸光在她放回去的毯子上停留許久才收回。


    掐入手心的指尖刺破手心,帶來一陣刺痛。


    但遠比不上心髒鋪天蓋地的窒息疼痛。


    什麽叫靠得太近。


    這就覺得近了?


    還是因為有了新的少年郎,所以他已經成為那個她眼裏根本看不見的存在。


    慕容景坐回去,頂著毫無血色的臉,唇線崩成一條直線,坐在位置上沒再動過。


    京城的上元節果然名不虛傳,繁花似錦,燈火長明。


    一路走過去,全是一些平日裏看不見稀奇玩意和表演。


    街上也全是成群結隊的人,不少心意相通的少年少女也難得在街上放開了些。


    兩人心裏都藏著事,默不作聲並肩而行。


    靈瑤想著,財神爺是要去找那個什麽蘇溪的。


    按照話本上的,像她這樣做任務的,是得幫助氣運子完成心願的吧。


    所以一個拐角後,靈瑤和慕容景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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