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當年將皇後寵的如珠似寶,她就是天上的明月,是心頭刮過輕風,暖的讓人沉醉。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對那人恩寵不在,再回想過往,卻看出了諸多不妥之處。


    即使知道是雁歸樓在故意挑撥,也不得不深思。


    皇後明明是在求情,怎會越幫越亂。


    隻是一塊小小玉佩,怎會上升到國事,最後釀成了自己登基以來的第一樁血案。


    老梁皇怒發衝冠,胡子抖了好幾抖都壓不住心中火氣,想到雁歸樓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將要麵對的也許是一樁塵封已久的皇家醜聞。


    他不敢聲張,更不敢帶儀仗隊,隻能由李公公抱著楠木箱子和箱子上的神像,二人一步一步向慈寧宮走去!


    臘月底,天氣很冷,北風刮得人睜不開眼睛,也刮的遠處慈寧宮的宮燈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守門的太監見遠遠行來的是許久未見的皇帝陛下,欣喜中帶了幾許驚慌失措!


    他剛要大聲給皇上請安就被李公公製止了,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二人一路行至內殿,廊簷下的宮女太監神色慌張如臨大敵!


    內殿的掌事宮女回報稱皇後正在沐浴,準備今晚的焚香事儀。


    她說的鄭重其事,可是老梁皇早就看出了一路行來的不對勁,又怎能容她狡辯。


    一個手刀劈過去,李公公順勢接住了女孩倒地的身體,也嚇得麵色大變。


    他一把摸向女孩穌胸,果真是硬邦邦的肋排。再一摸胯下,竟然有每個做太監的一生都在渴望的東西!


    老梁皇感覺被綠的豈止是頭上,臉都氣綠了,不顧一切向室內溫泉走去。


    臨到近前又不敢開門了,是不是不進去麵對,這些事就不是真的。


    雁小七,你齷齪!


    你竟敢窺探天家秘聞!


    他不敢進去,裏麵的人可不慣著他!


    “珠兒,你看本宮最近氣色是不是又好了很多!”


    隻聽一人夾著嗓音道:“皇後娘娘說的是,這女人呀,想要皮膚好是離不開我們男人的!”


    “就你這張小嘴討喜!”


    裏麵登時傳出水中打鬧的聲音,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老梁皇氣的怒焰焚天,他怎會想到自己都這般年紀了還要受這種氣!


    正在這時又聽皇後道:“流雲宮那位還沒回話嗎?”


    珠兒依舊夾著嗓子道:“那男人就是矯情,都一把年紀了,又是個斷子絕孫的,還端著個什麽勁。”


    這時又一人學著尖聲尖氣道:“可不是,要我說就該快活一天是一天的,及時享樂要緊,啊哈哈……”


    老梁皇聽的頭皮發麻,這池子裏到底有幾個人!


    這時另一聲音響起:“唉!也不能全怪他,聽說那人在漠北被人弄壞了身子,如今也隻剩下一張漂亮臉蛋能唬唬人了!至於男人的樂趣嗎?與他無緣嘍!”


    這時皇後的聲音再度響起:“本宮隻是想請他喝杯茶而已,他竟這般推三阻四不識抬舉。那不如本宮就奏請陛下讓他做這宮中的大內總管如何?”


    “嗯嗯,此計甚妥,以他將軍的身份,想來也不算辱沒了他呢!”


    “皇後娘娘對雲總管還真是貼心呐,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召告天下,長纓將軍常駐宮中是合乎宮規禮法的了,嗬嗬嗬!”


    “娘娘可真是壞死了,這般的誅心之舉,等鎮國公主下嫁趙府,也算是有了靠山不是,大內總管呢!誒呦!我好怕怕呀!”


    裏麵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鬧作一團。


    雲長纓說的沒錯,讓雲天音下嫁趙睿楠果真是對雲家的折辱,卻不料真正的折辱還在這等著!


    門板被一腳踹開,煙塵彌漫中是老梁皇一張霜寒刺骨的臉。


    對麵湯池中是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宮女,一個個擦脂抹粉,那妝化的簡直是親媽也認不出來。


    當然了,若是普通宮女,誰敢與主子共同沐浴?


    皇後嚇得“啊”的一聲尖叫未盡,又見李公公懷抱地藏王菩薩神像,頓時麵色大變!


    京郊百裏外,雲天音帶著灰頭土臉的方天佑與可兒幾人,終於爬出了秘道。


    外麵接應的南旋歸和宇鑫幾人同樣灰頭土臉!


    南旋歸急切道:“小七,總算是出來了,剛剛的爆炸聲嚇死為父了!你沒受傷吧!”


    不等雲天音作答,方天佑搶先道:“哪能呢!首領大人。師父身上的火藥是假的,爆炸的火藥是我點的。但凡張魁有半點護主之心,前去相救,都會識破此中奧秘!”


    宇鑫也上前道:“恩公,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奴家也隻是少女時聽父親提及,秘道出口在一棵榕樹旁的枯井中。哪知年深日久,那榕樹早就死了,枯井也已被山水衝刷,填平了。好在死了的榕樹還留下半截木樁,總算是找到了位置!”


    宇鑫說著說著眼眶泛紅,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


    這一切的布局,一是為了經費,二是為了將大皇子的身世之謎捅到老梁皇麵前。


    而最後的出逃路線卻全部寄托在了那個秘道的傳說,若秘道不是真的,雲天音會被困在鬼宅的爆炸中。


    沒想到秘道有了,出口卻沒了,天知道她當時有多絕望。


    雲天音見宇鑫雙眼含淚,知道她是擔心了,忙勸解道:“好了好了,前輩莫要難過,這次多虧你了!天音拜謝!”


    幾人正說著話,查克突然驚訝道:“唉!不對,這怎麽還多了一個,你們出逃時把誰拐來了?”


    說著就上前檢查,竟是個被點了穴的,他重重按下幾指,那狀元郎囚徒立刻恢複了言語自由。


    可他並沒有開口大喊大叫。


    臘月底,星光閃爍,一彎下弦月剛剛升起,那點月光可有可無。


    可是狀元囚徒多希望這是一輪滿月,或者直接就是太陽,能把眼前的恩人看個清楚。


    他急切上前,麵對雲天音時嘴唇突然有些顫抖,到嘴的話已經不知該怎麽說了:“你,你是,你是娘子嗎?”


    雲天音被這囚徒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查克自知闖了禍,也過來打圓場道:“我說呢,小魔童怎麽把敵人帶出來了,原來是個傻子呀!不妨事,再給他點了就是了!”


    查克說著就要去點狀元囚徒的啞穴,嚇得他連連往雲天音身後躲閃:“娘子,娘子救我,我是冬冬啊!當年給過你聘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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