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小公子麵露喜色,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也不知他得意個什麽勁,雲天音隻得繼續道:“我這幾張藥方兒,是按照當年你家兄長的身體狀況開的。將人喚醒不成問題,但具體的解毒,還要以後在下親自去查驗一番,才能確保將毒真正地解了!


    雲天音將人忽悠的五迷三道的,也總算是出了心中的氣,消了心中的火。


    當然了,所謂的忽悠,隻是自己的身世。


    至於那藥方,別誤會,可是實打實的救命良方。


    說著說著困意襲來道:“小公子,天色不早了,公子請便。”話畢,人也起身向內室而去。


    見內室的床帳鋪蓋全部煥然一新,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溫暖,蘇小佩胡鬧是胡鬧,但是到了原則性的問題上還是分的清的。


    因而她也放下心來,倒頭就睡,已經多少日子沒這麽安心睡過一個好覺了。


    可是合上眼不久,雙頭人、可兒、卓不凡、宇鑫,一個個破損的畫麵就出現在了夢中。令她眼尾泛紅,眼瞳也在眼瞼下不住地打轉,甚至是四肢僵硬,渾身冷汗涔涔。


    那小公子聽內室沒了動靜,知道人應該是睡熟了,想到第一次與之見麵是在深山,而幾天功夫又來了這裏,小丫頭應該是累慘了。


    不知不覺走進室內,床帳內人已睡熟,床頭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照的滿室溫馨。


    那小公子輕手輕腳走到了近前,矮下身端詳著小丫頭的睡顏,這女孩雖然麵容非常和諧,但他就是能感覺得到,這個人一定是與自己一樣,易了容的。


    他要將這張臉的五官輪廓分別記住,必須保證下次見麵,不管她有什麽樣的麵容,自己都能認出來才行。


    輕輕伸出手去,想碰觸雲天音右耳上的耳珠。


    雲天音被夢魘住了,剛開始夢見了沙河五穀這幾天的遭遇。


    而後場景一變,就看到了宮武一手夾著自己的寶寶,而另一隻手拿著全城中蠱之人的解藥笑得猖狂:“雲天音,你雲家不是以百姓為重嗎?這天下,千裏無戰事,萬裏盡炊煙,不是你的畢生追求嗎?”


    “好好好,今天朕就給你這個實現願望的機會,隻要你放棄孩子,我就賜下解藥,讓所有人都恢複正常,當然了,若你選擇留下孩子,那朕就讓這天下百姓為你兒子的重生殉葬!哈哈哈……”


    皇城內火光衝天,城牆外,旌旗烈烈,人山人海,有百姓,有士兵。


    百姓們哭的嚎的,有的希望她放棄自己的孩子以軍人的使命為天,以全城百姓的性命為重。


    有的說,男子漢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總不能讓這可憐的婦孺來換自己的命。


    這樣劇烈的拉扯,雲天音感覺頭痛欲裂。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幻想著能帶著孩子逃離這肮髒的世道,逃脫這鐫刻在骨子裏的使命,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寧可帶著孩子逃離。


    可她能逃去哪裏?無論是大梁還是西齊,以及趙國上官家,到處都被網羅在了宮武的蠱毒下。


    宮武已將這天下徹底掀了個天翻地覆。黎民百姓痛哭哀嚎,這亂象比之六十餘年前大晉王朝覆滅之時還要慘痛,還要難以收拾。


    “宮武,記住你說的話,將解藥交出來!”


    雲天音話畢,無影蠶絲將孩子卷入懷中,向城牆外墜去。


    百姓有的歡呼,有的哀嚎,但她什麽也不想管,她環著自己和孩子摔的七零八落的身體,怎麽也不肯從夢中醒來!


    她怕!


    她怕一旦自己醒了,寶寶就徹底消失了,不要醒,要與寶寶在一起,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其實雲天音早就想自己的寶寶了,但她一個字也不能說,要將這件事徹底隱藏,免得被人鑽了空子,發生夢中那樣的情景!


    那小公子見雲天音睡得並不安穩,有心想叫醒她,可又想多看她幾眼。


    這個小丫頭,早已被他命定為自己的新娘,回家後就找人來提親,無論她有何樣的身份,都不如他的新娘尊貴!


    想著想著攤開手心,將手中玉墜帶入了雲天音頸間!


    這時門開了,南柯進來,她剛剛隻是給自家宗主熬了碗湯過來,怎就變成了這樣!


    “你在做什麽?”


    “啊!沒,沒在做什麽,在下隻是見小丫頭睡的不甚安穩,想叫醒她!”


    “不必,小主子隻是有些累了,淑蘭,去取點安神香過來!”


    那淑蘭一身火紅豔麗衣裙,無不彰顯著少女的青春靈動。


    燃起安神香後道:“小弱雞,你給師父惹的麻煩,還不過來解決一下!”說話時小臉一板,還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威儀。


    當然了,要協助蘇小佩管理那麽大的商業帝國,還要震懾漠北那群悍匪民眾,不拿出點鐵血手腕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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