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廝修剪的細致,甚至是連腳趾甲也不放過。


    雲天音暗叫一聲苦也。


    見那三兒在旁等候,隻得道:“三兒姐姐,小的,小的……”說著一攤手掌又道:“您看那邊太忙,我一個人來就好。”


    三兒見他這般唯唯諾諾,估計借他十個膽子也翻不得天去。於是去了屏風後邊兒。


    要知道後麵那些人中,說不準哪一個就入得貴人的眼,自此平步青雲了,要先與之交好,打好關係才行。


    反正眼下這個唯唯諾諾的是不可能入得貴人眼的,可不能將機會白白浪費在他身上。


    雲天音可不敢在這些人麵前沐浴,見三兒去了後麵,趁人不備,趕緊撥出幾聲水流的聲音,假意正在沐浴後,又迅速換上了天青衣袍。


    屏風後人手顯然不夠用,少部分人已經裝扮完成,另一邊等候的人還有很多。


    雲天音更不敢讓旁人觸碰她的假發,露出裏麵的火紅頭發就壞了。


    為自己整理一番後,鑽進那群裝扮好的少年人群中。


    大家互相本就不認識,對主家的意圖也不了解,但都猜出了不妥,因而對雲天音的行徑也全當視而不見。


    不知這幫人販子從哪裏弄來的人,洗了頭臉,換了衣服,竟也像那麽回事兒。最起碼相貌沒得說,各個出挑,男孩兒芝蘭玉樹,女孩兒嫵媚妖嬈。


    而在這群人中,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南寒。


    是了,出了這麽大的事,軍中不可能沒有動作。


    南寒位列其中,南柯應不在遠。


    不知南寒認出她沒有,府中情況也一無所知,但現在人多眼雜,顯然不是交換消息的好時機。


    整整一個下午,這群少年都被教習各種禮儀,累的腰酸背痛。


    夜幕降臨,院中來了很多人,頃刻間,後院看台上座無虛席。


    篝火燃起,將整個看台照得亮如白晝。


    席間的很多人都是雲天音的熟人,軍中將士來的不少。


    這時,幾頂暗紅官轎徐徐入院,首先下轎的是軍機大臣齊國遠,內閣首輔之子韓成、兵部尚書之子薛忠義。繼嚴相倒台後,新上任的左相之子。趙天剛。


    當年的京都五大家同氣連枝,後來被雲天音以雁歸樓的身份打了個七零八落。沒想到換了新人依舊重新聚首。


    上流社會的世家更替,無論怎樣血腥殘酷,最終都要抱團兒取暖才能打殺不盡。


    那婆子給每人發了一個托盤,上麵茶壺酒盞俱全,被人領著去了書房,也就是那幾個貴人去的地方,如今已經改成了議事廳。


    裏麵很是寬敞,幾個少年還未進屋,就被人示意在廊外等候。


    聽到裏麵一人道:“梅石林,今日,你又想作什麽妖?”


    梅石林這人,雲天音並不認識,卻聽一中年男子聲音傲慢道:“郭副帥,郭懷仁,今日梅某設宴,是有件事要與諸位說個明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軍中事務繁忙,老子沒空跟你在這裏扯皮。”


    “郭副帥,同為鎮守邊疆多年的守將,你沒必要跟梅某吆五喝六,處處針對。保家衛國,梅某的忠心不比你少。”


    忠心,見了鬼的忠心。同為元帥,雲擎天被陛下親封鎮北王和一字並肩王。


    就連雲天音那個奶娃娃都延續了自己樂安王的身份後,又承襲了雲擎天在內的雙王爵位,成了大梁有史以來的三王元帥。而且知道她女扮男裝後又被加封了一個鎮國公主的頭銜。


    這榮寵,也不想想她小小奶娃娃,有命接沒命享!


    自己也有女兒,別說是郡主,就是連個縣主的頭銜也沒撈到。


    怎麽甘心!怎麽甘心啊!


    我去他娘的忠心。


    誰忠心誰他媽就是孫子!


    老梁皇機關算盡。雲家人頭銜一大堆,月奉不也還是那些,這三王爵位,除了圖遭人恨以外,其實也沒給雲家人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好處,就是聽起來高大尚而已。


    梅石林想歸想,嘴裏卻道:“梅某做了一輩子元帥,此次又是陛下欽點來的西北,而你,隻是上官副帥殉國後舉薦上來的。寸功未立,這孰輕孰重,你最好是想清楚。”


    “郭某自然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而你,自你來到大西北,上管軍下管民,大刀闊斧地到處整頓,到底目的何在?你別忘了,樂安城是鎮北王雲天音的封地,而你,隻是軍中將帥,怎敢插手地方之事,你逾越了規矩。”鎮北王封地,那個屍骨無存的鎮北王,人都死了還霸著活人家業不放,真是豈有此理!


    梅石林想歸想,卻也不能說出來。


    “目的,鎮北王坐擁十幾萬人口的樂安城,皇糧國稅顆粒不交,一軍獨大之嫌在我東南軍都傳的耳熟能詳,如今來到這裏,軍資匱乏,百姓卻富得流油。郭副帥,你說我該做些什麽?”


    “你,你不可以。”


    “對,梅石林,樂安城中大多商戶的家眷都在內地江南,一但這裏不容易生存,他們會大批撤資搬走,樂安城也將淪為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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