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音看著眼前的袁小周,到底是雲家人的聲望太高了,都到了這般田地,還有人願意追隨。


    隻是那又能怎樣,現在的雲家人,一個被困皇城,一個蒙塵在野,成了世人眼中的一縷孤魂。還拿什麽守護這紛亂的天下。


    雲天音由衷歎息道:“世人眼中,雲某已是身死之人,這樣的主子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若然走漏了風聲,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袁小舟:“不妨事,小周自是不會說出去。隻是藥王宗崛起迅速,百姓已經對您的死訊有所懷疑,畢竟那麽大的軍事調動,皇帝絕不允許,而雲承副帥也做不得主。”


    難怪袁小舟認出他時一點也不驚訝,看來是心中早有所覺。


    這坊間果真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老百姓猜著猜著。就將真相猜了個十之八九,也真是神奇。


    雨還未停,芍藥灘旁,三頂帳篷已經搭建完成,手腕粗的梁木裹著翠綠的葉子,帳中散發著青草的氣息,成了三個人臨時的家。


    雲天音再次幫袁小美檢查了一遍身體,恢複神智的可能性不大,經過一番針灸疏導,未來的日子,能自理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這女孩經曆了一番非人的折磨,如今家沒了,養大她的外婆被她親手斃命掌下,對她而言,不清醒也許會是好事!


    傍晚時分,雨停了。


    天空出現了彩虹,林間飛鳥齊鳴,百花吐露。


    雲天音漫步在山嶺間,很久沒這麽放鬆過了,她短暫的忘記了軍營,忘記了孩子,忘記了壓在自己身上,長在自己脊骨,無法擺脫的責任。


    此時此刻,歲月好似靜止了一般。感覺不到時光流逝,也感覺不到前路艱辛。


    天色暗了下來,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雲天音來到父親墳前,做了最後的拜別。


    落日的餘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像一抹浮世的剪影。而身旁的墓碑,像是她的定海神針,讓她的心不再彷徨。


    雲天音策馬離去,漸漸的,昏暗的天光裏,父親的身影仿佛出現在了天光的盡頭。看顧了荒山孤墳,送別了遠行客。


    那顆風雨飄搖的心,一半分給了逝去的妻兒,一半依舊牽掛著雲家凋零的血脈,唯一的女孩。


    東南軍。


    軍中帳裏,絲竹管弦,樂聲舞起,舞姬們舞步蹁躚,雲承與幾位將軍飲酒作樂。


    將軍們假意勸戒了幾回,雲承酒意正酣,人也微醉中,常年不離手的馬鞭抄起,嚇得監軍連連後退,慘白了臉色。


    不想雲承竟是馬鞭一掃,纏住了一名舞姬的腰。


    眾人正在怔忡之時,那舞姬已經坐在了雲承的大腿上。


    雲承一杯酒遞過去,那舞姬櫻唇輕啟,隨口飲下。


    雲承又隨手撥了一顆葡萄,如同撥開舞姬的紗衣,動作輕柔慢緩。


    那舞姬張口吃下,身旁侍女手端托盤,跪於二人腳下,三顆葡萄籽從舞姬小小的紅唇吐出,落在侍女的托盤上。


    所有人都看的大鬆了一口氣。原來名震四國的雲承副帥竟也是同道中人,這讓許多人放下心中大石,也讓許多人羨慕不已。


    在東南駐軍這麽多年,怎麽沒見過這麽出眾的女子,竟讓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得了這般好處去,真是不應該啊!


    雲承醉眼微醺,舞姬情欲迷離。


    帳外有士兵來報:“雲帥,最近營地裏出現了許多逃兵,有的已經跨過國境去了趙國,請求雲帥派兵追討。”


    雲承醉得口齒不清,一聽似是很重要的軍機要事,這還了得,自從老子來到東南軍,遭了你們多少白眼,你們瞧不起誰呀!竟然還當起了逃兵。


    將士們見他橫眉豎眼,嘴唇都有些顫抖,顯然是氣的不輕。氣著氣著竟站起身來,一腳將眼前桌椅踹翻在地,杯盤酒盞碎了一地,他在狼藉中咆哮道:“滾!滾!滾滾滾!你們都給老子滾犢子,倭寇打過來老子自己扛!瞧不起誰呢!”這一天天的,竟他娘的事兒,一個個的,都事兒逼事兒逼的,把你們慣的。


    說著將地上酒盞踢出去了很遠很遠,發完脾氣似又覺得不妥道:“你,你,你調集三萬人馬,去把那些逃兵給老子追回來,逃走一個,提頭來見。”說著,抱起懷中舞姬向後帳走去。


    臨走時還不忘交代道:“都給老子滾犢子,兵士沒嘩變之前,別來煩老子。一群完犢子玩意兒,什麽都幹不了,啥也不是!”


    話畢,頭也不回,人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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