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甫見君莫離神智有些混亂,這個癡情種,果真還是隻有雲天音能夠刺激到他。


    這時又似不可思議,正色道:“二殿下,你在那人身邊,是從來不用腦子的嗎?西郊墳場之事,真假暫且不論,單說那人平日行事那雷霆手段,不知得罪了多少達官顯貴。金鑾殿上百目共賞,豈容他作假?就算這些你未曾親眼所見。那二十萬兩雪花銀的買命錢總不會是假的吧?”


    “還有西州縣,你可是在大牢裏殺了個天昏地暗,難道你與那老鴇有什麽仇怨?”


    “那老鴇也是奇葩,大熱天的在房間裏烤紅薯,險些釀成火災。你那小情人也受波及了吧!她是不是借了你的外袍穿著走的。”


    君莫離想起了無憂穀,那個孩子全身顫抖。帶動著身上鎖鏈也嘩啦啦作響,雙目漸漸空茫,卻始終盯著自己的方向。


    這一刻,悲憤、自責、悔恨重重壓下來,頃刻間壓垮了君莫離的脊梁。


    想起了別苑小築血肉翻飛的囚室,想起了十殿閻羅發作時的苦痛,漠北萬蠱吞噬時的場景。


    這些年一直以為雁歸樓是個冷心冷情之人,自己對她的千嬌百寵全然視若無睹。


    可是沒想到,她那時的境況竟是那般艱難,可是自己當時都在做什麽?


    幾乎與她形影不離,就算她是毒醫聖手,沒有時間療傷,傷口怎麽會好。


    難怪她名聲響亮,身體卻非常不好,經常一睡不醒,或是躲在房間裏一整天都不出來。


    盡管後來兩人混的熟了,自己經常半夜裏擠到她床榻上去。


    見她衣不解帶,當時還暗笑她山野之人,睡不得高床軟枕。幾次想幫她寬衣,都被她在夢中用無影蠶絲鎖了喉。


    後來在知他真實身份後回想起來,也隻當她是怕被自己識破身份。


    可是現在想來,那時他周身淡淡冷香彌漫,應該就是鮮血的味道,這個小孩兒怎麽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明白。


    那些事情,那些歲月?明明是自己一起陪同走過,怎麽落到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的地步。


    自己當時都幹了些什麽事?纏她纏的那麽緊,片刻都不給他療傷的機會,小樓當時是否懷疑過他就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李元甫說的沒錯,那時他沒被處理掉。是真的命大,也是小樓真的善良。


    過了片刻,他道:“三弟,關於小樓,你還知道哪些?李元甫見提起雁歸樓,對他的情緒影響果真夠大。也樂意將那些血淋淋的過往講給他聽。


    於是君莫離知道了京惡穀案,若早知道這些,又怎麽忍心再漠北那般傷她。‘遭人淩辱,被迫生子。’君賽形容的可真夠貼切的。


    此時,李元甫的話就像是帶著尖刺的毒鉤,一遍遍淩遲著他的心。


    京惡穀案後,小樓的眼睛看到了地獄,從此囚困其中,再也找不到返回人間的路。


    是八皇子用了半年的時間才將她重新拉回了人間,可是自己又做了什麽?沒能救下八皇子性命,卻讓八皇子的屍身成為引他雲家父子上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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