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好友找到了家人,而且家人來頭還不小,也替他高興。


    可是怎麽又與雲天音扯上了關係,君莫離是真的不想雲天音身邊有那麽多優秀的人出現了。


    沒辦法,競爭太激烈,就算自己現在已經是大房了又能怎麽著,雲天音這靠山也忒硬了,弄不好一粒南柯鄉,自己就得挺屍了。還爭什麽爭,怎麽爭。


    等等,大房是個什麽鬼,難道雲天音以後還要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嗎?


    想想不自覺偷偷捏了一把汗,半晌後才幹巴巴道:“恭喜恭喜,恭喜了!”


    秦勤“再說說你吧!好歹也是皇宮裏長大的,見識自不會少。為何單單揪著我家宗主不放。”


    君莫離氣餒道:“我與侗林一同接的尋人任務,侗林背靠雲家軍和藥王宗,問題很快解決了,而我的人到現在還在滿世界兜圈子。”


    秦勤也聽出了兩股勢力之間猶如天塹一般的差別。


    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變成了雪原,藍天白雪,天地間再無其他顏色。


    思緒放空,君莫離也將自己的心思捋順。


    最初,他對雲天音是不屑的,仗著出身好,起點高,十來歲就指揮千軍萬馬大殺四方了。


    白露之戰雲天音屢戰屢敗,他們西齊也被嚇得不輕,人心惶惶。


    雲天音從戰爭中磨練著,成長著,戰略戰術逐漸成熟。


    本來已是全軍覆沒之局,最終卻大獲全勝,名動八方列國。


    那都是仗著雲家軍驍勇善戰,悍不畏死的精神。


    若換成他君莫離,也不是不可以。


    後來走近那人才知道,他還在宮牆裏玩泥巴,與貓狗搶食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帶著侍衛們收江家兄弟,組建蒼狼營了。


    這經曆,雲天音幾乎是馬不停蹄,一歲當兩年過。


    相較之下,自己渾渾噩噩,十年如一日,等於是白活了,白白大了雲天音五六歲,一事無成。


    後來更加不服,一個要身高沒身高,要長相沒長相的魔崽子,怎就成了江南漠北聲名鵲起的人物?


    那時候真想將她踩在腳下,讓她也仰視自己一回,讓她知道天外還是有天的,太陽可不是隻會圍著她轉。


    如今他辦到了,不光踩在了腳下,還壓在了身下。


    但他知道雲天音根本就瞧不上他,人家瞧得上的都是些什麽人物,皇帝、罕王。


    就連他西齊的元帥、國師和那些江湖各派的幫主門主之流也是長劍一指,該殺就殺。如同她棋盤上的過河卒子。


    沒辦法,身份、權力、武功,作為一個處處站立巔峰的人,她有藐視眾生的資本。


    而自己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又能算個啥?


    可是越走近了越能看到雲天音的不容易,這十幾年的人生,哪容她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丈量下去!這明明就是一步一個血印子,背著荊棘叢飛速前行。


    太過心酸,太過隱忍,若她一事無成,恐怕老天都看不過眼吧!。


    秦勤望著遠方道:“合著你處處針對宗主,就是嫉妒,嫉妒宗主的權利地位,文治武功。


    但我告訴你,雲家軍與藥王宗傳成十幾代,靈氣匯聚她一身,今生今世她注定無人能及。”


    君莫離:“……”


    頭頂太陽不能為大地帶來一絲暖意,天空中幾朵白雲飄過,在雪地上打下斑駁暗影。


    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雲朵下雪白的大地,已將曾經的過往全部掩埋。


    若非自己橫插一腳,這茫茫雪原也將掩埋掉雲天音弱小的屍骨。


    許久後君莫離道:“雲天音太過讓人心疼。”


    秦勤:“你該感謝自己還有心疼她的機會,這四國的王公貴族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卻連心疼她都不配。”


    “還有容哥兒,你自以為綁了小師妹,拖住了他,其實人家早就看出來了,故意與你的手下兜了幾圈,把你們的底細查了個七七八八,知道你沒什麽惡意,才帶著小師妹揚長而去。


    我說君莫離,你的暗夜在宗主沒醒以前呢!門中弟子不想惹麻煩,所以才放任不理。現在宗主醒了,做事也不再收斂,以後你就別再招惹了,我說句實話,你真的招惹不起。”


    容哥兒是跟著雲天音最久的人,他的智慧遠勝常人。那次相救晚秋,本來查清幕後之人後,就以為能收網了,誰知道是君莫離,這打不得也殺不得的,白忙一場誰不心痛?


    兩人在帳外駐足許久,各有心事,秦勤:“你在漠北的消息已不再是秘密,若不是我父親攔著,早就有人前來把你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了。”


    君莫離剛想問誰泄密的?改口道:“怎麽知道的?難道是——小郡主?”


    秦勤:“不是。”又接著道:“你若隻是梅笑樓,是山寨中的普通人也就罷了,可你不是,所以蘇小佩見你行徑做派,也就不難猜想你的身份了。


    上次重華師兄留下來,本意是監視你的,結果被宗主派去光明城了。”


    君莫離:“蘇小佩,著實不簡單!”


    秦勤:“能露出破綻的地方太多了,就比如一方絹帕,若是主子用完了,會下意識地將它放在案幾上的托盤裏。


    但奴才會納入懷中或收入袖籠。這一點你平時就算裝的再低眉順眼也做不來。”


    “怎麽,是不是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宗主手下皆是能人,你跟了我家宗主,這輩子想要重振夫鋼是不成了,老哥勸你,別跟自己過不去,這是命,得認!”


    其實不認還能怎麽辦,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寵就是了。


    “我以為蘇小佩是通過小郡主才知道我在漠北的。”


    秦勤:“先知道的,但也想不出你一個皇子為什麽要拋下榮華富貴與自己的仇人過不去。


    若真有恨,當年殺了便殺了。若已無恨,也不能理解你為何跑來漠北做她仆從?


    所以這件事他們就暫且當你是抽瘋了。


    什麽羊癲瘋、羊角瘋的,總之就是病得不清。


    要我說蘇五爺到底太年輕,未經情事,打死他也不能相信你竟懷著這樣齷齪的心思,早知這樣,上次就該帶你走的。”


    想了想又道:“也不怪他,連宗主那麽智慧的人都被你算計了,他們未經情事,還不懂得有一種眼光叫占有欲,沒辦法,終究是輸給了閱曆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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