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卻聽雲天音又道:“大婚之後,蒼狼營與先鋒營的弟兄也都回去吧!這裏天寒地凍的,開荒停止了,弟兄們無需在這裏苦捱。


    這幾日本王連日操勞也乏了,大婚之後要歇息數日,重華也一同回去。


    我已人在漠北,總是要學會這裏的生活。


    這裏大約什麽時候化凍,到時候約個時間趕過來,走時也不用與我告別了。這幾天好累呀!”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人已進入了夢鄉。


    君莫離不待眾人反應,脫下身上外袍罩在雲天音身上,然後抱起她向後殿走去。


    眾人見慣了這種場麵,不以為然。


    洛靈舟看的就一皺眉,剛想說話,洛靈格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別說話,公子一向身體不好。”


    洛靈舟慍怒道:“病秧子。”


    洛靈格:“住口,不得對公子無禮。”


    洛靈舟:“我說的是事實,再說他又聽不到。”


    洛靈格:“阿姐介意。”


    “阿姐還真是愛屋及烏。”


    “靈舟,你不懂,公子值得任何人尊敬。值得享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也包括你眼中世間最好的師兄?”洛靈舟戲謔。


    “若公子能看入眼,那是師兄的福氣。”靈格苦澀道。


    洛靈舟:“真是個傻姑娘!”


    第二天,天氣晴朗,雪地也漸漸化開,遠處傳來雪水浸透泥土的清新氣息。


    盡管是大婚之日,雲天音依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轉。


    侍女們已經準備多時了,見人醒來,急忙為她沐浴更衣。


    南柯道:“宗主,今日大婚,你有什麽安排?難道是真心想留在漠北嗎?”


    雲天音話語淡若雲煙道:“沒想過,也許會,也許不會。這次大婚為我擋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就算是以後老皇帝查出我的真實身份,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南柯道:“江英豪這次帶來了另一個消息,似乎對宗主不利。”


    “哦!什麽消息?”雲天音問。


    “沈光宗回去就被淩遲了,誅連五族。”


    “能想到,我還順便加了把火。”雲天音中肯道。


    “宗主參與了?”


    “沒有。就是把一些證據有意無意展露出來。”


    南柯:“沈家的罪證讓人想起來京惡穀案,有人提及了七公子雁歸樓。”


    雲天音:“嗯”


    “多事,玩大了。”


    “的確是玩大了,聽說皇帝想重新徹查雁歸樓失宗一案。”


    雲天音道:“不是,我是說沈家玩大了,京惡穀就是人間地獄。地獄重現,怨靈四起。


    這幾年本王無所作為,弟兄們的行事手段過於綿軟了,以後遇到這種事,查到證據就直接拍到龍案上去,鬼影衛自然會料理後續。不能等到犯人落馬了再提交證據,早破案也少些人喪命,不要改了初衷。”


    南柯:“知道了,回頭我去傳達。”


    雲天音道:“雁歸樓這個身份,他們愛怎麽查就怎麽查,總之與我無關。


    還有,給夢瑤郡主那夥人透個風,西齊國企圖破壞漠北聯姻,罕王大婚之夜要用夢瑤的頭顱血祭王旗。”


    “是!隻是會不會不吉利?”南柯思索道。


    “不會,西齊混進來了幾個人,不會看著她枉死。給點兒教訓算了,漠北剛與大梁休戰,我可不想隨後西齊又打上來。”


    “是,南柯會派人盯著,保那小郡主平安。”


    “不用,她千裏迢迢來到漠北,相信那個護花使者不會讓她失望。”


    “南柯,拜堂之後你就別陪著本王了,連夜打點行裝,讓重華護送你夫妻二人離開,三個孩子來一趟漠北,折騰病了,樂安城也有人生了瘧疾,回去趕緊救治,別讓疫病傳播開。”


    南柯:“這疫病生的,真不是時候,弟子還想多陪您幾天。”


    雲天音:“正事要緊,我這也就是走個形式,怎麽真弄的像娘家嫁女似的。”


    南柯聽後一絲苦笑:“真希望這是您大婚的時候。”


    “南柯就把這次當做真正的大婚好了,畢竟李謹辦的還是有模有樣的。”


    “可我多希望這次您能一起離開。”


    “那是不可能的,本王這也算是政治避難。做戲做全套,還沒到抽身的時候。”


    南柯:“有那麽嚴重嗎?”


    “有,你想那天虎威將軍的態度,若不是皇帝授予,他不敢讓人針對本王的,他這也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所謂聖心難測就在這裏了。”


    南柯道:“也是他人品有問題,若換了是宗主,即使有皇帝聖旨在,那天也容不得沈光宗胡來。”


    雲天音:“所以說皇帝知人善用,虎威將軍耿直,不善變通,他這大名在我西北軍也是有所耳聞的。”


    南柯:“宗主,有件事還是告訴你吧!老梁皇將虎威將軍貶了奴籍,賜給你做奴隸了,他這次來的晚些,今早才趕到,原因是老梁皇派人雕刻了一尊一人高的送子觀音送過來了。”


    此時殿外眾人正看著那足有一人高的送子觀音不知所措,明明是兩個男人的婚禮,這賀禮看了就尷尬,也不知該怎麽處理。


    收入庫房吧!這東西太大,也是價值連城的。供奉起來吧!又怕給雲天音添堵。


    虎威將軍此時不再是玄青甲胄加身,他一身粗布麻衣,有幾處都磨破了洞,長途跋涉而來,腳下靴子大冷天的依然露著腳趾。


    風雪刮的頭發逢亂,胡子拉碴,隻有那雙眼睛還是銳利如刀鋒。


    盡管他造型邋遢,帶來的小隊人馬也才十幾個人,卻把那玉觀音保護的很好。


    “宗主,讓您為難了,身邊竟都是這般吃肉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南柯道。


    雲天音一聽,非但不覺得尷尬,還很熱切地問了一下玉觀音的雕刻細節,和田碧玉,成色上佳,慈眉善目,一手持著淨瓶,一手抱著個胖娃娃。


    一聽這些,立馬拍板道:“這個好,這個好,立馬抬去後殿,今天二拜高堂,就拜她了。”


    正在這時,虎威將軍求見。


    這時應該叫虎威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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