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離心裏暗嘲:“沒錯,是給你賜了雲姓,可惜被我拒絕了。”


    他心裏偷笑,卻不能說出口,而是繼續道:“她在那裏過得怎樣?母親以何為生?”


    容哥兒不耐煩:“差不多得了,打聽那麽多幹嘛?樂安城百姓安居樂業,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君莫離:“你該知道,這些事我查起來並不難。


    我以前還查到過,有這麽一個人,滿臉燒傷,麵相奇醜,可是他有個如花似玉的小師妹,卻偏偏喜歡他,你說奇怪不奇怪?”


    容哥兒聽的麵色微驚,隨口道:“不用你去查,她母親如今是江英豪家的江夫人,而她是江家千金,江天雪。


    若是不出變故,將來會是師父的徒弟媳婦。”


    君莫離:“哪個徒弟,我的皇妹自己還沒見麵,怎就有了婆家?”


    容哥兒:“人家算你哪門子皇妹,讓你父親來,你問他敢認嗎?”


    說完又不懷好意道:“雲家軍雖然不參與內戰,但是踏平西齊還是很願意的,你要不要試試!


    當年師父用自己的逃生機會換她母女重生,她們就與西齊再無關係了。


    你也不想想,後來發生的一切,皆因我當年沒能助師父脫困,才讓你這孬孫鑽了空子,還把人給賣了,你也真能想的出來。


    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成為師父的入幕之賓,否則師父不跟你計較,不代表藥王宗願意原諒你。”


    君莫離自然是知道,雲天音以一軍主帥的身份,的確不能與他計較什麽,可是以藥王宗主的身份,江湖人本就睚眥必報,那番羞辱,活剮了他也不為過。


    見君莫離臉上陣青陣白,容哥兒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江天雪的夫婿,你應該見過,就是由南柯代為照顧的雲九霄。”


    君莫離:“雲九霄,那臭小子何止見過,當年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出生的。”


    兩人邊說邊走出牢房,迎麵來了兩個侍衛道:“主子,這是水牢被劫的那晚,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東西,請您過目。”


    君莫離接在手中,入手沁涼,是通體烏黑的玉佩,見背麵刻著小小的嶺南二字,心中若有所思。


    容哥兒一把奪過去道:“不用查了,這是我的貼身之物,那天救走我的是江家兄弟,怎麽樣,你有意見?有意見你就盡管憋著。”


    這話說的無理,但君莫離卻很愛聽。


    因為說這話的人被他囚禁了半年之久,聽這語氣卻沒有記仇,仍然將他當做了自己人。


    君莫離揮了揮手,一眾侍衛退下,君莫離才道:“嶺南,這是嶺南王皇叔的玉佩。”


    容哥兒簡直無語了:“怎麽,又想認親,那就叫聲皇叔來聽聽。”


    君莫離:“我沒開玩笑,這上麵的圖騰隻有我們皇室中人才可擁有。”


    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塊玉佩,道:“我們這一代子女刻紋有稍許改變,但是嶺南王皇叔的這一塊與父皇的卻是一模一樣。”


    容哥兒看了看兩塊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道:“還真是一樣,那你真該叫聲皇叔了。”


    君莫離:“你少占便宜,嶺南皇叔在父皇登基時就殞命了,世人說他是戰死的,宮裏也有謠傳他是被父皇害死的。他的一生是西齊的傳奇,甚至多少年後還流傳著他大戰西羌王的戰績,以致後來的我也有耳聞。”


    容哥兒揶揄道:“兄弟鬩牆,一樁皇家醜聞,這親還是不要亂認了,八爺還不想死。”


    片刻後又正色道:“這東西不是我的,是周叔的。


    周叔其實不姓周,小時候餓極了,覺得粥好吃,就姓周了。”


    原來如此。


    雲天音第一次毒發,用琴聲為他講述了那對將軍的故事。


    那句母豬賽貂蟬,那句張口粥粥兒,閉口粥粥兒,後來就幹脆改姓周了。


    還有那句沒準哪天被認領回家得一場滔天富貴。


    原來這都是真的。


    隻是周叔當日身死,他的確有一場滔天富貴,可惜終是沒等到。


    小玉那嘴緊的跟蚌殼似的,砍了手腳也未吐出半個字。


    君莫離與容哥兒這邊也找的毫無頭緒。


    轉眼月餘過去,那塔罕王還在驛站每日等著各路探馬來報雲天音的消息。


    而暗夜與雲天音的弟子也在每日奔波。


    可誰都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君莫離一開始與容哥兒一同尋找,可後來希望渺茫,兩人也分頭行動了。


    當地百姓提供的線索指向了那場風光大葬,二十幾匹馬拉車,半個樓閣一樣高度的烏黑棺材,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送葬隊伍,印證了小玉所說的“走的很風光,進門就會死。”


    卻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線索,那些人最後到底去了哪裏,他們就像是一個巨型龍卷風,聲勢浩大,來勢凶猛,可是刮著刮著就散了,無聲無息,無跡可尋。


    但是光憑一個雲天音世子,還不至於各國都有所行動,畢竟當年的奪寶之事最終死傷無數,也隻是鬧了一場笑話而已。


    那麽,最有可能的還是那塔罕王。


    君莫離去了西齊的驛館,他沒見過漠北罕王,但總覺得這個罕王的氣度,總是欠缺點什麽。


    是底氣,看到他,君莫離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唯唯諾諾,沒有自主權,生怕行差踏錯每一步路。


    這個罕王絕對是假的,或許真的罕王早就帶著他想要的東西回國了。


    那雲天音豈不是去了北國?


    這也是有可能的,雲天音四年前攪的江湖朝野動蕩不休。


    漠北罕王要是不傻,他就不會明目張膽地帶雲天音回去,定會做一番偽裝的。


    找人的這些日子,君莫離也想了很多,小玉說他喜歡雲天音,怎麽可能?


    這些年他與雲天音從未想過男女之事,可是他也迷茫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宿仇能讓人失去後滿世界的尋找。


    第一次見到雲天音就為她哺了續命藥物,那時的雲天音隻是雲天音,並未參雜半分小樓的影子。


    別人在雲天音彌漫的冷香裏中毒瘋魔或神功大漲,而他卻隻想征服他,占有他,囚禁他,若早知道她是女孩,或許根本就不會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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