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音知道今天人來的齊全,自然不是為剛才那些瑣碎事務。


    可是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麽事必須她親自做主的。


    幾年前,她出事前就已經將所有後續事務做了規劃,說起來有她無她也都是一樣的。


    不覺問道:“晚楓,這麽莊重都讓為師緊張了,是什麽事?還得我親自做決定,說吧。”


    晚楓有些羞怯,卻仍咬著牙開口道:“回稟師父,蛇婆婆師父說,宗主您是娘胎裏中毒,您生母那年十七歲,您身上的冰火蠱毒隻適應十七歲以下的身體,若超出了這個年紀,蠱蟲難以適應,會成群的反噬您的身體後逃生。”


    雲天音麵上波瀾不驚,其實內心已經反複激蕩,過了片刻道:“苗疆這東西可真夠刁鑽的,本王這麽精心地溫養著它,還不知足,上哪找這麽忠心的宿主去。”


    雲承也急道:“那會怎樣?蛇王戒壓不住嗎?”


    晚楓道:“蛇王戒壓不住的,反噬的後果是全身血肉盡數被吞沒,屍骨無存,而蠱蟲吞掉宿主後,會繼續感染幼年人的身體做宿主。”


    雲天音聽了並不懼怕,反倒是笑的邪魅道:“這蠱蟲當真是歹毒,想讓本王生前死後都要為世人所唾棄。”


    雪白的頭發,蒼白的麵容,大紅的閻王嫁衣,說不出的另類。卻也沒由來地讓人心中酸澀。


    見她緩了緩又道:“倒也無妨,本王明年才到十七歲,其實冰火兩重天的蠱蟲雖無解,但也可醫治,本王早就研製出了藥物,可將冰火蠱蟲與十殿閻羅同時殺死。


    隻是解毒之時痛苦了些,解毒後會不會好,也沒個把握,所以才托得一天是一天。


    說起來也是這山川美景還沒看夠,貪戀紅塵罷了。”


    君莫離一聽,不覺汗毛倒豎。難怪他多日來心神不寧,難道還要再次讓小樓在自己麵前消失嗎?


    小樓與雲天音消失了五年,如今失而複得,他已經無法再麵對下一個分別的五年了,五天也不行。


    更何況還有可能是永遠的離去,誰能受得了。


    雲天音提出自己有解毒之法,隻是解毒過程困難了些。


    見眾人沒反應,既不反對,也不附和。


    雲天音又道:“晚楓,說說,蛇婆婆的解決方法是什麽?”


    晚楓道:“婆婆讓您趕緊擇婿,若您成婚以後懷了孩子,這蠱蟲就會轉到胎兒身體,等孩子出生後,您的蠱毒就徹底解了。”


    君莫離聽了這話,如遭雷擊。怎會懷孕生子,難道雲天音竟是女孩子?


    這怎麽可能?


    這太可笑了。


    不,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引為知己的雁歸樓,不光世上沒有這個人,還是女孩子假扮。


    他既仰慕又恨惡的雲天音,難道從頭至尾都沒有看清楚嗎?


    這怎麽可能?


    君莫離麵色不動,可心都被雷的發顫。


    他不知道的是,身旁侗林也有同感。


    卻見雲天音一握拳捏碎手中茶盞,怒道:“簡直荒唐,難道我的命要用自己的子嗣承擔嗎?”


    晚楓急急下跪道:“宗主息怒,在座的師兄與師祖們定會替您保護好少宗主的性命,這樣就可以再拖十七年,這十七年時間裏也定會配出解毒藥物。”


    語畢,其他人也齊齊跪地,手持畫卷道:“宗主息怒,請宗主擇婿。”


    雲天音與君莫離一樣目瞪口呆在當場,隻見這十幾個人手持畫卷上的人物,個個相貌不俗,旁邊還批注了他們的家世履曆。


    過了好半天,雲天音才緩過神兒來,緩和道:“都起來,我不是衝著你們發脾氣。


    本王雖也算係出名門,可這命運委實不好,這麽多年沒為宗門盡過力,還累得你們終日為我奔波續命,幾位師父亦是如此。


    其實本王早已心灰意冷,指望這條命哪天被老天收了去,咱們所有人都會得到解脫。


    雲承:“阿音,說什麽傻話,你是雲家軍的未來,樂安城的希望。”


    這話讓雲天音無法接言隻得繼續道:“搜羅了這些名門公子畫像,想畢你們也費了不少心力,先不急著毀去,你們的二師姐門下女弟子不少,讓她們先過過目,若哪個丫頭能叼個名門公子回來,海瓊樓的瓊華海宴七天流水席,算在本王賬上。”


    重華道:“宗主,您為宗門所作之事已功在千秋,您不能放棄,還是盡快擇婿吧!


    當初護國方丈能保您性命,今日大夥自然也能保得少宗主平安,您完全不必擔心。”


    隻見他手裏拿的竟是西齊二皇子君莫離的畫相道:“這是西齊國的二皇子,雖然他創建的重騎鐵甲軍使我軍受創嚴重,但自從您毀了鐵甲軍後,他在西齊皇儲爭鬥中已然失勢。


    上次您所用藥中的藏靈果與赤練蛇也是他親手所得,此人為人倒也算剛正,論性格也與您合適。


    若您有意,重華定帶領門下弟子將此人擒來。”


    君莫離聽的麵色鐵青,好在是戴著麵具,無人知曉,沒想到自己的底細已經被人查清了,還放在了藥王宗擇婿的隊伍中。


    好在自己扮成容哥兒很久了,他們也無處擒去。


    可若雲天音答應了,他該怎麽辦,是否應該悄悄下山去,然後來個假意被擒什麽的。


    君莫離並不知道出賣他的就是身邊呆愣的侗林。


    侗林剛從主子是女孩子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又被重華的畫像雷的險些跪趴在地。


    那日取藥回來之後,老宗主命他與容哥兒一同前往歸雲城。


    能來到這裏,能貼身照顧主子是他畢生夙願,可是老宗主卻要賭上整個歸雲城百姓的命,以此為賭注,著實讓他心生不安。


    於是乎,他就決定再無隱瞞,將君莫離的身份,采藥的經過和盤托出了。


    可是侗林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重華比雲天音大了那麽多歲,可這用人不疑的毛病到底是誰感染了誰?


    那君莫離與雲天音說是世仇也不為過。


    君莫離的授業恩師當年殺了雲擎天元帥,雲天音又殺了他的恩師。


    就連雲天音身上的十殿閻羅蠱毒也是君莫離所安排中下。


    他們之間的冤仇早就理也理不清了。那個人是可以擒來做夫婿的嗎?


    難道就真的不怕血見婚房,喜事變成喪事嗎?


    隻聽雲天音道:“重華,你想多了,我與他雖未謀麵,但積怨已深。


    你說,是他會用自己的孩子為我解毒,還是我雲家軍的主帥會為他們君家綿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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