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人要在今後的日子裏學會耕種勞作,養蠶織布。


    若學不會這些,山穀中野獸獵食幹淨後就可以等死了,想想也是大快人心。


    這也許是死去的隱氏家主喜聞樂見的。


    若當初他的女兒未跑出去,帶回生人也少了這一樁樁禍事。


    “梅賢弟今後有什麽打算?”身旁沈秋詞道。


    “我去峨眉派找小樓,狼孩案雖破了,但幕後之人一個也沒找到,萬毒門不會就此罷休的。沈兄,你呢?”


    沈秋詞道:“回一趟山莊兒,將最近接的生意交代一下。小樓那邊我還是有些擔心,忙完了也去那裏。”


    說完又道:“瓊華,你有什麽打算?”


    海瓊華看了眼身旁英姿颯爽的沈秋霜:“瓊華樓惹出了這麽大亂子,若不是七公子見事至明,恐怕我也成了刀下亡魂。我要回京一趟,召集所有掌櫃立下規矩,絕不能再讓此種事情發生,然後去峨眉,親自向七公子賠罪。”


    說完語氣沉默,似有心事。


    梅笑樓大概能猜出他心中所想道:“公子似是有心事。”


    海瓊華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瓊華樓掌櫃遇害,那背後之人是否會查到在下。”


    說完有些羞赧,論道武功,他是最差的一個,莫說與沈秋詞、梅笑樓相比,就是連沈秋霜他也比不過。


    這時沈秋霜一拍她肩膀:“還當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保證將你毫發無損地送到京城。”


    沈秋辭看了這上趕著往人家套兒裏鑽的阿姐,不禁在想,阿姐這腦袋恐怕不是進水了,而是本來就是從水裏泡著長出來的。”


    海瓊華一聽,眼睛一亮,隨即黯然道:“還是不麻煩沈姑娘了,畢竟很危險的。”


    沈秋霜拍著胸脯保證:“怕什麽,憑我沈家的家傳劍法還沒有哪個宵小敢造次。”


    “那就多謝沈姑娘高義,等到了京城瓊華樓,自當親自做向導,陪姑娘在京城遊玩兒一番。”


    沈秋霜道:“叫阿姐,別姑娘姑娘的叫,太生分了不是!”


    沈秋詞與梅笑樓互望一眼,沈秋詞又望著被人賣了,還在替人數錢的阿姐,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梅笑樓心想:恐怕海瓊華並不想叫你沈姑娘,她更想叫的是娘子吧!


    要說這小樓看人的眼光著實不賴,海瓊華龍章鳳姿,儀表堂堂,家境殷實,與禦劍山莊也不相上下。


    最主要的是海瓊華身居那滔天富貴,為人不驕不躁,完全沒有任何貴家公子的紈絝做派,實在是不可多得。


    淩雲峰大殿內,掌門葉初,望著殿前蓋著白布抬回來的大長老和他門下兩個失了手臂的弟子,氣得座椅扶手都被捏碎:“雁歸樓,我淩雲峰,從此與你勢不兩立。”


    聽著底下,其他弟子訴說著雁歸樓種種惡行,怒道:“雁歸樓,峨眉派不會是你的歸宿,看我讓你怎麽死。”


    這時台階下紅花集現任寨主那個矮胖子道:“葉世伯,紅花集先前被他屠了山寨,如今家父又死於他手,討伐雁歸樓,紅花集願為淩雲峰馬首是瞻。”


    “對!我殺虎幫也願效犬馬之勞。”


    “我長江六雄願聽從調遣。”


    一眾雜魚爛蝦,就這樣組成了一支蝦兵蟹將大軍,著實是可喜可賀。


    葉初這時道貌岸然道:“李謹,你們幾個師兄弟,繼續排練七星北鬥陣,這次為師要親自出手。”


    “掌門威武,掌門威武,掌門威武。”眾人恭維聲不斷。


    迷霧未散,雲海翻騰。


    群山峰巒疊嶂,寒煙凝翠。


    絕壁淩空的峨眉山大氣磅礴,數千級台階之上,眾峨眉派弟子在中心廣場修習劍術。


    禪房內琴聲繞梁,靜賢師太望著黑衣黑袍的雁歸樓小小身影。


    雖然外界傳言,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可靜賢師太依舊打心裏認為她是個不滿十歲的稚童。


    還記得那日從鷹愁澗出來,她求師太護著可兒一段日子後,就要自行離去。


    靜賢師太不想她剛剛脫離險境,再入重圍,並不答應。


    後來,她言明自己中了蠱王的毒,在精神大喜大悲之時,會令她走火入魔,嗜殺成性而不自知。


    更要命的是,她曾經身為鬼影衛首領,朝中之事所知甚多,若在她毒發之時,將無法守住這些秘密,危害社稷,她要尋找解決辦法。


    聽到這些,靜賢師太先是為她擔心,隨即眼前一亮道:“七公子若是尋找解決之法,你就更應該與貧道去趟峨眉山了。我峨眉派內功心法、音律、典籍、鎮派經文都可幫到你。”


    雁歸樓果真是個通透的孩子,那些千年奇書、內功秘笈,多少人窮其一生也難悟要領。


    望月心經,斷水心經,夜嗚啼,萬象神功,天音鎮魂曲。


    這些內門弟子畢生所追求的秘笈,靜賢師太毫不藏私,全部交給了她。


    而她不足二十天,全部融會貫通,這要感謝她的二師父三師父平日裏所教授她的武功與佛門心法加持,可說是基礎打的很牢。


    她也不負所望,在峨眉心經的加持下,與自身祖母手鏈上所刻的上窮心經融合,創出了共心訣。


    共心訣會在人精神錯亂之時開啟另一段記憶。


    而那一段記憶,要麽大喜,要麽大悲,總之要特別極端,否則無法想起。


    這幾日,每每睡前,他都會想一些宗門弟子的生平,或看一些四海遊記。


    還必須是悲慘血腥,令人記憶深刻的那一種。


    梅笑樓已經來到峨眉派多日了,門中女弟子居多,他一個大男人出入不便。


    平日裏多在後院兒做些劈柴擔水的活計,到了晚上才與小樓相聚。


    不過這也讓他內心滿足,他來此地目的隻是守著小樓,守著那個被他誤解的老男人。


    夜深了,她來到小樓寢室,那孩子躺在床上已睡熟,被子也不蓋,手上的經書壓著心口,像是在哭泣,不知夢裏都在經曆什麽。


    梅笑樓將書合上,放在案頭。


    他是正人君子,知道小樓在修習峨眉心法,他不想窺視。


    可是就這正人君子的做派,在日後本該窺破謎團之時,沒能幫到他。


    令他對小樓幾度做出了不可饒恕之事,害得小樓幾經生死,險些送命。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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