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樓知道沈尚書想將當日朝堂之事捅出去,再看人群中那些特殊人物也有些躍躍欲試,知道事情要壞了。


    這時人們聽到一聲慘叫,再看時發現沈五公子竟被人扒去了外袍,而那血淋淋的外袍正搭在雁歸樓手臂上。


    眾人一見忙道:“七公子快扔了它。”


    “是啊,是啊,不吉利的。”


    “對呀!多晦氣。”


    “七公子可不能再嚇我們了,老身這顆老心髒可不勁折騰的。”


    雁歸樓道:“障眼法罷了,日前為了案子,害大家擔心,小七這裏給大家賠禮了。”


    沈尚書道:“雁歸樓、你休要混淆視聽,當日,”


    話剛說到一半,雁歸樓接話道:“當日在京惡穀是誰要做朝中某位大臣孫女婿的,是誰安排的搶那女孩上山,又是誰將她扔進獸籠,這件案子雁某一直在秘密追查,京惡穀交上來的帳冊中,那人的代號是飛鷹吧!”


    沈大人道:“雁歸樓、你休要含血噴人,本官對那種地方深惡痛絕,怎會與他們有牽扯。”


    “沈大人當然沒有牽扯,有牽扯的是一個戴黃金麵具的人,後來誅殺他們時,黃金麵具的人少了一個,逃得活命。但是你與朝中那位大人交惡太深。與京惡穀往來的書信中聲稱要做那孩子的第一個男人。當時你實施犯罪時本公子就在場,見你戴麵具,怕在圍剿時成為漏網之魚,就在你的後背肩胛處打下了一朵浮雲的印跡。”


    說著小手隔空揮出,沈尚書的官袍就如雪花般飄落。


    人群中的好事者,青衫少年跑到近前一看道:“七公子、果然有印跡,淡紅色的,果然是他。”


    沈尚書頓時覺得形象全無,托著一坨白肉衝向雁歸樓怒斥道:“雁歸樓、你這是栽贓,老夫這胎印天生就有。定是你使了什麽手段,將這胎印看了去,留待今日當眾嫁禍。”


    雁歸樓聽聞後瞥了一眼沈尚書道:“失算了是吧!被人抓了把柄,如何狡辯。我雁七辦案,又豈會將那些模棱兩可的證據呈上禦案。龍案上的奏折已陳封了一年有餘,卷宗裏清楚標記了印跡打在身上的位置,大小形狀。”


    “這種胎跡標記的手法,是雁某的獨門絕學,雖然你當時不痛不癢,毫無感覺,但是這印記卻實實在在地打在了你的骨頭上。若是你早些知道此事,砍掉手臂還能抵賴一二,如今當眾展露,你已無可抵賴。更妙的是,本公子給你所選的位置,你總不能將半個身子都砍掉吧!”


    沈尚書又驚又懼臉色煞白道:“黃口小兒,你卑鄙。”


    說著撲向雁歸樓,雁歸樓閃身躲開後在他腰上輕輕擊了一掌。


    看那沈尚書跌倒後滿口是血,應是磕落了牙齒,接著道:“卑鄙的人是沈大人吧!京惡穀案告破後,你擔心自己在穀中留下線索,一直暗中打聽我的消息,隻是本公子行蹤隱密,遍查無果,那日朝堂之上你見本公子人前顯現,夥同姚沐陳幾位大人多方向陛下進讒言未果,又布局今日之事逼我現身,借江湖人之手除之而後快,是也不是?”


    “雁某從未與姚沐陳幾位大人交惡,但他們卻是一直以你馬首是瞻,這次更是與雁某針鋒相對,若今日案子不能破,日後姚沐陳幾位痛失愛子的大人,也會將喪子之恨轉嫁於雁某頭上,畢竟這小小酒樓,還沒有得罪朝臣的勇氣,更沒有誅殺人子嗣的必要,這筆賬日子久了還是要算在雁某頭上的。”


    “雁歸樓,這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陛下不會偏聽偏信。你這種小人,為了能破案,為了往上爬,竟然能親眼目睹有人在你麵前施暴而無動於衷,可見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虧得百姓還如此敬你,哈哈哈哈哈。”


    “沈大人說的沒錯,雁某卻也小人,為了以大局為重,為了順利破案。不過你這老棺材瓤子也別忘了,雁某今日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捉你這尾漏網之魚,其目的已經達成。”


    忽然沈大人似是恍然大悟:“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你就是那日被進獻給小國舅爺的孌童,你也是自身難保。”


    “行,你雁歸樓夠狠,夠絕,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沈某佩服,佩服,哈哈哈。”嘴上說著佩服,實則那鄙薄的眼神似將人看透了一般,顯然那一夜他也是看到了什麽。


    好在沈大人終歸是怕人頭不保,沒敢將“遭人猥褻”四個字說出來。


    老百姓聽的雲裏霧裏,不知所以,卻也感覺到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


    雁歸樓最恨惡那一夜,恨不能將那所有記憶從腦中挖出去,此時卻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又傳來沈尚書囂張的聲音“雁歸樓,你也沒幾天猖狂了,這兩年你到處惹事生非,為禍四方,江湖中有多少高手欲取你狗頭揚名立腕,二十萬兩白銀,可不是哪個人都不動心的,你絕不比老夫命長。”


    雁歸樓森寒目光向人群一一掃過,目光所及之人都嚇得脖子一涼。


    她那殺人於無形的手段著實可怕,也不見有什麽動作,身邊的人,身邊的物就能隨他召喚,如有神助一般。


    這般手段,用來取人首級,是否如隔空取物一般容易,如此想來,這人囂張也有囂張的能力,狂妄也有狂妄的本錢。


    那二十萬兩白銀怕是沒命拿到手了。


    想到這那些人不覺泄了一口氣。


    眼見案子告破,作為元凶,沈家父子被衙役拿下,本來蔣大人是沒這膽量的。但大家都是聰明人,這雁歸樓退離了鬼影衛,還能使喚皇帝的人,這靠山,誰能撼動。


    百姓也紛紛道賀“恭喜雁大人將罪犯緝拿歸案。”


    而其實今日翻出京惡穀舊案也是湊巧,那老張叔撕扯開了沈尚書的衣領,露出了雲舒當年留在他身上的抓痕。


    至於浮雲胎印,她身量太小,那夜她在人群後不能看清沈尚書太多體貌特征,才打出了一團內力,做了個標記,若不是露出了抓痕,她也不知道那團內力打到誰身上去了。


    “七公子,你是怎麽知道凶手是沈家父子的,”


    “這個不難猜,別人中毒都流少許黑血,沈公子那血流的,跟殺豬了似的,也是雁某鼻子天生比常人靈些,那血帶著花香,做假的厲害。”


    其實以雁歸樓的醫術,又怎能看不出沈公子是個活人。


    見事情已經明了,無從抵賴。姚沐陳三人的家眷不由分說撲向沈家父子,用腳踢,用手抓,用牙咬。


    用一切能攻擊人的手段瘋狂撕打著,場麵又再度混亂了起來。


    京兆府的衙役阻攔不及時,有幾人也跟著掛了彩,卻沒有什麽怨言,說到底,這泯滅人性的沈家父子,他們也不想管,隻是職責所在,不能在案子未正式審理前將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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