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音見那自稱義父的老家夥默不作聲,正色道:“沒錢嗎?那就拿這個莊子抵債吧!”


    義父聽的有點吃驚,這個孩子被自己折磨了將近一個月,剛醒來就這般吆五喝六,這身體是什麽材料打造的,怎麽就未顯半點虛弱呢!還有這脾氣,小豹子似的,難馴的很。


    見那個義父沒反應,雲天音又道:“怎麽,舍不得,還是我要高了。你說呀!這有些人的命還真是賤,一條命外加一月的食宿半個月的精心照顧,連個莊子都換不來,你說他賤不賤。”


    她語重心長地說完,還用那雙似是承載了滿目星河的眼睛直直地望著眼前的老家夥。


    那老家夥見眼前孩童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很想甩袖離去,但他怎能給這小東西痛快。


    胡子撅了幾次,又慢慢壓下心中火氣。


    雲天音見那老東西自己就把氣消了,怎麽可以。


    一個盤子朝義父麵門飛去:“給你粥你不喝,吃雞怎麽樣。”


    飛出去的盤子加了兩成內力,若接不住,弄個滿臉桃花開沒問題。


    那義父似漫不經心道:“老衲食素。”一拂衣袖,飛回來的盤子穩穩當當,直接落回雲天音手中,這不動聲色地化掉了她兩成內力的攻擊,人卻輕描淡寫一般。


    雲天音心中有數,麵上依舊笑罵:“還老衲!給老子弄個光頭出來再當和尚,把你狂的,你咋不無量天尊呢!”


    說完一盤荷香百果老鴨湯又飛了出去直擊麵門,內力又加了兩成,這次若接不穩也能給他來個雨打芭蕉。


    可還沒送到地方又折了回來,雲天音隨手接住,故作疑惑:“果然一口沒動,挑食呀!來盤醉蝦怎麽樣,隻是這蝦不是剛打撈的,肉質不夠飽滿,酒也隻是三十年陳釀,沒有五十年陳釀夠味,將就吃點?”


    義父嘲諷:“小七小小年紀見識不淺,所謂的吃貨,說的就是你吧!”


    “閉嘴,再叫小七,當心老子抽你。”


    義父看看盤中醉蝦,隨手一揮,雲淡風輕似的:“你也沒動,怕下毒嗎?”


    雲天音衣袖一掃,看似不動聲色,內力加到六成,一盤花生乳豬手想給那義父下一場雹子,隨口道:“好吃”


    那義父本想隨手將菜送回去,剛要伸手接,卻不想那盤子竟向他頭上飛去,顫了兩顫,抖落了兩粒花生在他衣袖上,而盤中的乳豬手果然被咬了一小口。


    他吃了這小小暗虧,心道這孩子武功怎就這樣刁鑽,麵上卻不動聲色:“我不吃別人吃剩下的。”


    雲天音接回的乳豬手果然被人動了手腳,那盤子看似平穩,但隻要一被外力幹涉就會旋轉,甩一身湯汁在所難免。


    心說:你個小肚雞腸的家夥,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她內力用了幾成,馬上要甩出來的湯汁立刻雲消霧散。嘴裏卻道:“某人大概是忘了,昏迷半個月。吃的藥全是被人嘴對嘴渡過去的。”說完笑的張狂。


    義父老懷甚慰:“還是小七孝順,你給為父渡藥求之不得。”


    雲天音反唇相譏:“你想的美,初吻是留給自家娘子的。給你喂藥,老子找了一個滿街討飯的老乞婆,驚喜吧!她與你有了肌膚之親,有空把人找回來,可別辜負了人家,救命之恩呢!”


    又是那狀似語重心長的話語。


    那義父似是被惡心到了,臉色一會兒綠,一會兒白,過了會兒奸笑道“還娘子,知羞不。”


    雲天音壞笑:“難怪到處給人當義父,原來是個老光棍。”


    他二人互相嘲諷著,攻擊著,杯盤碗盞輪番飛了個遍,卻沒弄的滿桌狼藉,看來是棋逢對手了。


    雲天音接了剛飛回來的酒盞坐下吃了起來,不再出手,也不再說話。


    義父看了一眼滿桌上所有的菜都被這熊孩子粗魯地咬了一口道:“當真不怕中毒”


    熊孩子雲天音氣死人不償命:“怕、怕的很,更怕有些人多管閑事,看人家死的好好的,非得把人家拉回來。”


    義父洋洋得意:“吃完這些膳食,你就可以含笑九泉了,高興吧!”


    雲天音惋惜:“高興、要是桌子上再有幾道青菜就更高興了。”說完嘴巴嘟得高高的,像極了不肯吃飯的稚童。


    義父見雲天音與他試探了半天,實在不肯讓出主坐,隻好認命地抄起筷子準備吃飯。


    剛夾起一口醬燜雞,還沒送到嘴裏,就被雲天音掃走了:“我的。”說著指了指雞身上的牙印。


    義父無奈:“可這一桌子菜都被你咬了。”


    雲天音霸氣:“全是我的。”


    義父:“來人”


    進來幾個侍女,雲天音不等義父開口搶先道:“把這些膳食撤下去。下頓接著吃,已經過午了,以後山莊過午後不許再起鍋灶,山莊裏這麽多人,要學會勤儉節約知道嗎?”


    “是,七公子”


    侍女們的回答如出穀黃鸝,甚是好聽,每人端起一個盤子,轉眼桌上空空如也。


    見此情形,義父無奈吩咐道:“明早讓吳嬤嬤做幾道拿手的青菜上來。”


    見侍女走光了,又難以置信道:“我的飯呢?”


    雲天音大言不慚:“請你了,你一口沒吃。老光棍這麽挑食,餓著吧!餓幾頓就學會珍惜糧食啦!


    說完悠然地擦著玫紅色瑩潤飽滿的指腹道起了治家格言“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老光棍,記住了嗎?”


    那義父本已快消散的怒火,經她挑訓再次點燃:“小娃娃,毫無禮數,真是欺人太甚。”


    說著掏出懷中的藥瓶,頓時藍霧又起,雲天音知那東西惡毒,來不及走門,直接一拳將屋頂開了個洞穿了出去,那霧氣雖易散於空氣中,但向上散的速度遠沒有向下散的速度快,即使這樣,還是沾了袍角,胸口已隱隱作痛。


    可那義父身手也不比她差,借著她在屋頂開的洞,隨即跟上,兩個人便在屋頂打了起來。


    雖然打的激烈,可是雲天音身材本就嬌小,個頭也剛到那老光棍胸口而已。這樣的劣勢本就很難取勝,也虧得那老光棍打開藥瓶催發了她胸口毒性,她就將這痛楚全都化成了力量,擊打在了老光棍身上。


    這一仗兩人鬥的酣暢淋漓,不知打了幾百回合,直鬥到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雲天音幾次想奪路逃走,都被那可惡的老光棍攔了回去。


    最後雲天音毒發嚴重,漸漸有了暈眩之感,終是被那老家夥擒了回去,雲天音心知勢頭已去,還抗爭做什麽,沒理由與自己過不去,索性扒在那人肩膀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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