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瑤詢問:“你的病理報告呢?上麵有主治醫生電話吧?”


    “我媽加了主治醫生微信,報告應該都在客廳裏。”


    裴雅潔常年躺在床上,身體越躺越不好,隨時都要去醫院,病例報告積了一堆。


    常瑤走出客廳,拿出一堆檢查報告,發現她們去的都是一家醫院,她通過醫院電話,找到裴雅潔主治醫生。


    “譚醫生,我想知道平時該怎麽照顧裴雅潔。”


    譚建輝跟她詳細說了如何護理,常瑤拿著筆記下,記得特別認真。


    為了不加重排泄物的味道,吃的食物要單一,但也得保持營養攝取均衡……


    譚建輝說完日常護理,發現打來的是陌生號碼:“請問你是?”


    “我是裴雅潔的朋友。”


    “哦,日常護理我也跟她母親說過,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她母親。”


    “好,謝謝醫生。”常瑤掛斷電話。


    常瑤合上本子,放進包裏:“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走走。”


    裴雅潔看到她推著輪椅過來,慌張的說:“不,我不想出去。”


    “醫生說了,帶你出去走走,以防腿部肌肉萎縮,你隻是不能像正常一樣上廁所,但你可以走出去。”


    裴雅潔眼眶蓄滿淚水,紅著眼,整個人像碎掉了。


    “我這樣渾身散發臭味的人,走出去也隻是被人嫌棄,我不想看到那些人的眼神,我不要出去。”


    常瑤見她很抗拒,不想勉強她:“好,我們不出去,我去買晚上的食物,你在家裏等我。”


    裴雅潔聽到她放棄,才鬆口氣,平躺在床上,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常瑤去菜市場買了魚,還有蔬菜,打算做成蔬菜肉泥給她吃。


    回去的時候帶了手工全麥麵包,遞給她:“醫生說,你可以吃點粗糧,這個麵包很香的。”


    裴雅潔伸手接過,她不用像個牲口一樣,隻吃糊糊的東西,她拿著麵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真的很香。


    “你說,我這個病能像正常人一樣嗎?”裴雅潔眼神帶了點光。


    她好想像個正常人,可以吃想吃的食物,不用這麽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度日。


    “這個是醫生才能告訴你的,但我能告訴你,都會過去的。”


    常瑤剛開始不願見她,是因為內疚,無法原諒,是吳芯的話點醒她,不要拿凶手的錯誤懲罰自己,放下,時間會治愈。


    裴雅潔大口吃著麵包,常瑤倒了杯水給她:“你慢點吃。”


    “我今晚可以隻吃麵包嗎?”


    “可以。”常瑤想著買的魚,隻能放冰箱裏凍著,明天再吃。


    裴雅潔吃了一片又一片,怎麽都吃不夠,常瑤拿出手機,看到封逸打來電話。


    “沒回來?”


    “我在租房,有事嗎?”常瑤詢問。


    “來我家,陪我吃晚飯。”


    “好,我馬上過去。”常瑤下意識是拒絕,但想到他們是協議關係,封逸給了她不少錢,她沒有說不定機會。


    常瑤轉身把麵包收起來:“不能一次吃太多,我要出門了,有事打我電話。”


    “嗯。”裴雅潔點頭。


    常瑤騎著電動車到封逸別墅,她站在院子裏深呼吸,調整情緒,推開門,換鞋進屋。


    封逸端著菜出來,他們麵對麵坐著,兩人一句話不說,安靜吃飯。


    吃完飯,封逸把她摁在沙發上……


    過程察覺她在晃神,沒有之前契合,封逸鬆開她:“生氣了?”


    “沒有,隻是今天狀態不好,我可以走了嗎?”常瑤坐起來,撿起地上衣服。


    封逸掐著她下巴:“今晚留下。”


    “好。”常瑤像個提線木偶,答應他所有要求。


    洗完澡,封逸靠近她,親吻著她頸部,慢慢往下試探。


    常瑤沒有回應他,身體僵硬,明顯感覺常瑤不在狀態,一個協議情人,有什麽資格生氣。


    他沒了興致,平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睡覺。


    常瑤感覺到身上那股力道消失,睜開眼睛,等了很久,才閉上眼睛睡過去。


    次日,他們分開去公司,封逸對她鬧脾氣不以為意,覺得她自己會想明白,但連續一星期。


    他感覺對常瑤的身體失了興趣,好像膩了,他想證實這個想法,準備出差。


    封逸拿著行李下來:“我要出差幾天,你還是能來這裏住。”


    “嗯。”常瑤隨口應了聲,並沒有多在意。


    她很清醒,再紳士的男人,也會像丟棄吳芯那樣,丟棄她,隻需要做好協議內的事情就好,對別的,不能再存有心思。


    經過一周的相處,裴雅潔逐漸對她打開心扉,她下班要是早,會推著裴雅潔出門,但裴雅潔還是不敢再人多的地方走動,她隻好成為裴雅潔的腿,推著輪椅,帶裴雅潔看看周圍的風景。


    封逸去了楠溪公寓工地,醒來就很忙碌,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常瑤。


    他拿出手機,看到一個未接電話、短信都沒有,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想他。


    他原以為對常瑤膩了,可是看不見,還是會想。


    裴媽每晚十點多才回她租房,那裏沒地方睡,她隻能暫住封逸的家。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的屋子,耳旁總會響起封逸的喘息聲,屋子裏每個角落都有畫麵。


    她抱住手臂,盡量將注意力放在電視上,她不得不承認,她有點想封逸了。


    她拿起手機,看到封逸出差這些天,一個信息電話都沒有,估計這是把她當成協議關係,不走心的那種。


    明知道遲早有一天是要分開的,可她還是控製不住陷進去,這種感覺很不好,她要及時止損。


    封逸把手機放到桌麵上,手指敲打鍵盤,忙公司的事。


    吳舟敲門進來,給他帶了咖啡還有晚餐:“封總,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吧。”封逸開口。


    常瑤感覺到困意,洗漱上床睡覺,半夜,感覺床邊有動靜,她被驚醒迷糊睜開眼睛,看到封逸的臉。


    常瑤第一反應懷疑在做夢,她抱住封逸的脖子:“你回來了?”


    她說完話,直接吻上封逸的嘴唇,接下來的事情自然而然發生,她的體驗感特別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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