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鬧你鬧得太厲害了,我舍不得吵醒你。”江賀乖乖解釋。


    虞鶯鶯著急:“我少睡一點沒事,回頭補覺就行了,你怎麽能讓爺爺他們等我呢?他們可是長輩。”


    “你之前見我爸和我哥,也沒見你這麽重視。”


    “……那不一樣。”虞鶯鶯起床,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想也不想說道,“你爸和你哥對你不好,我肯定要跟你站在一邊,我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但你爺爺對你好,我不能對長輩不尊重,萬一他不喜歡我……”


    說到這裏,發現身後沒了聲音,她詫異看向跟在身後的江賀。


    可還沒看到他的臉,她就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暖,聲音裏帶著笑,也有讓人心疼的感歎:“鶯鶯,你真的好愛我。”


    “嗯?”


    “因為你愛我,你才重視我的家人對不對?”


    “……是。”虞鶯鶯忍不住笑,沒有否認,但抬手扯了扯他的耳朵,沒好氣道,“好了,好了!鬆開我,別讓爺爺等久了!”


    “行。”


    江賀低頭在她臉上親了又親,實在是耳朵被揪疼了,這才氣哼哼的,戀戀不舍地放開手。


    等虞鶯鶯走進衛生間,關上門,他才收回視線。


    在外麵等著,他一點不覺得無聊,臉上的笑意怎麽藏都藏不住,身後要是有尾巴,肯定又呼嚕呼嚕搖起來了。


    如果不是在乎他,她不會想給他重視的家人留個好印象。


    她是真的很愛他!


    這個想法刻在心裏,讓他一顆心像是泡在溫泉裏,又像是被塞滿了一捧捧柔軟的玫瑰花盈滿香氣,讓他恨不得出去狂奔一萬裏。


    ……


    半小時後。


    虞鶯鶯坐在客廳沙發上,迎著兩道打量的目光,有些緊張,臉紅紅的。


    但她並不扭捏,依舊眼神幹淨,姿態坦蕩。


    江賀的爺爺奶奶和她想象中一樣,一個很威嚴,一個慈眉善目,但看起來都並不難相處。


    收回目光,江爺爺拿出一份文件,朝前遞給虞鶯鶯:“你看看。”


    虞鶯鶯起身接過,垂眸一看,是一份婚前協議。


    江賀好奇問道:“是什麽?”


    隻是看到婚前協議四個字,他就急了,抬手就想搶過文件,斷然開口道:“不行,我們不簽!”


    “江賀……”虞鶯鶯看向他,用眼神製止,不準滿眼急躁的他輕舉妄動。


    知道她的性格,江賀皺眉收回要搶文件的手:“鶯鶯!”


    虞鶯鶯垂眸,認真看了協議裏麵的內容,發現沒什麽問題,平靜看向江爺爺問道:“我現在就簽嗎?”


    江爺爺頷首。


    虞鶯鶯沒二話,幹脆利落在“婚前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反而心裏一鬆。


    “不錯,你有一手好字。”拿起協議看了看,江爺爺一雙睿智的眼睛看向她,仿佛要探究出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真的沒有意見,不覺得我們江家是在防著你?”


    虞鶯鶯幹淨黑亮的杏眸含著笑意,坦蕩和他對視,緩緩搖頭。


    她解釋道:“我不知道以後的我會不會改變,但現在的我沒有那麽高的物欲。並且,我更喜歡的是我自己通過努力奮鬥,改變自己的人生,獲取所需物質的這個過程,而非物質本身。”


    “您兩位對江賀好,為他操心,我隻會為他高興。你們要保障的也隻是你們給他的東西,那些東西本來就跟我無關,我不會因此而心存芥蒂。”


    她說得坦蕩,在江爺爺審視的目光下,她不卑不亢的和他對視,任由他評判,打量。


    和她說的一樣,她對物質的要求真的沒有那麽高。


    她長得漂亮。


    因為出眾的長相,她經曆過一次意外之後,就學會了隨身攜帶自製的辣椒水和甩棍等防身工具,保護自己。


    也因為出色的外表,她一直麵臨著無數的誘惑。


    從高中開始,就有不少坑等著她跳。


    隻要她願意犧牲自由和人格,她早早就可以做一隻沒有自我的金絲雀,被人嬌養在籠子裏。


    但她不願意,她想自己飛。


    “好。”江爺爺滿意地點頭。


    但下一刻,他卻做出讓虞鶯鶯和江賀都很驚訝的舉動。


    剛簽完的婚前協議,他直接撕毀了。


    虞鶯鶯有點懵。


    江賀卻是眼睛一亮,突然就不生悶氣了,驚喜問道:“爺爺,您這是逗我們玩呢?”


    “你剛才嚇死我了,我生怕鶯鶯生我的氣,不肯跟我好了。”他喜滋滋道,“我就說嘛!你自己寵奶奶寵得人盡皆知,怎麽會阻止我疼我老婆!”


    江爺爺:“……”


    嚴肅的臉上,表情有緩緩裂開的跡象。


    他看了看手裏的龍頭拐杖,思考著要不要用拐杖給自己這個孫子兩下,讓他亂說!


    江奶奶笑容慈祥,起身說道:“老了老了,這人就是跟小孩兒一樣,非要玩點這種小把戲,說什麽真金不怕火煉。鶯鶯,願意陪我去花房裏走一走嗎?我們兩個說說話,不跟他們待一塊兒。”


    虞鶯鶯笑著起身:“……好。”


    “奶奶!”江賀又興衝衝道,“我也要去,我要跟著!”


    江奶奶嗔怪地瞪他一眼:“你就算了,你個皮猴子陪陪你爺爺吧!你們爺孫說話,我跟鶯鶯也說點私房話。”


    江賀:“可……”


    “咳!”江爺爺用力咳嗽一聲,故意黑著臉瞪向他,“你陪陪我怎麽了?沒出息,就知道黏著你媳婦兒!”


    江賀忍不住小聲嘀咕:“爺爺您不是一樣的,就喜歡黏著奶奶!剛才還欺負我媳婦,哼!”


    虞鶯鶯恨不得給他一下,強忍下來。


    她紅著臉,低聲對他道:“你在a市讀書,難得跟爺爺見麵。你陪爺爺聊聊天,我跟奶奶出去走一走。”


    悄悄的,她捏了捏他的手,對他做了個口型:“聽話。”


    “……行吧。”江賀終於美滋滋的鬆口。


    不過他才不陪老爺子聊天,他決定陪他下棋,把他個臭棋簍子殺瘋!


    剛才的事,他可是記仇的。


    虞鶯鶯走出大廳的時候,隱約聽到江賀祖孫的對話。


    “臭小子!在你心裏,媳婦比天大是不是?比爺爺說話更有份量是不是?”


    “爺爺您不是一樣?小時候我玩炮仗不小心嚇到奶奶,你追著我打了半小時,大冬天的,害得我毛衣都汗濕透了!”


    “……”


    虞鶯鶯忍不住低頭,怕自己會笑出聲。


    ……


    秋高氣爽,日光溫暖。


    相對坐在花房中,吃著剛烘培出來的小蛋糕,喝一口清香怡人的花草茶,是一種很愉悅的享受。


    江奶奶優雅地喝了一口茶,目光溫和,先給了虞鶯鶯一個定心丸:“你和江賀在一起,隻要我和他爺爺不反對,江家其他人不敢說一個‘不’字,這一點你放心。”


    接著她感歎的,說起了江家的往事。


    “其實小盒子他爸媽偏心這事,我和他爺爺都勸過……隻是吧,人心最難控,再怎麽勸也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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