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晴三人衝到人工湖邊上,湖水裏的虞鶯鶯和趙玉珍已經被水流衝遠了一些,帶到離岸邊一兩米的地方。


    趙玉珍離岸邊近一點,搭把手夠一夠似乎能夠到。


    虞鶯鶯要離得更遠,在水裏浮沉著。


    知道自己落水已經被人發現,為避免嗆水她沒有叫喊,似乎也在努力自救,但卻成效不大。


    沒人會遊泳,附近也沒有救生設備,沒人敢輕易下水。


    “鶯鶯……怎麽辦,怎麽辦!”看著水裏的虞鶯鶯,於晴急得直接哭出來,突然想到什麽,朝錢寶寶大喊,“寶寶你不是帶了甩棍嗎?快點拿出來,讓鶯鶯抓住,看能不能拉她上來!”


    “對!”突然一道男聲接口,“但甩棍的長度可能不夠,扯樹枝,我去掰一根長點的樹枝過來。”


    於晴看著一個男生急匆匆朝著樹林跑去,下意識皺眉問道:“誰呀?”


    又一道女聲接話,飛快說道:“那是我表哥,叫宋祁!我叫小桃子,我和我哥都跟老師姐姐,啊不,鶯鶯姐姐認識!”


    於晴循聲看去,見到一個長得甜美可愛的女生。


    她點了點頭,沒心情多說話,催著錢寶寶把甩棍伸展到最長,宿舍三人手拉手,腳抵著腳在岸邊站好。


    想想怕力氣不夠,她才又叫上小桃子一起,努力把手裏的甩棍朝著水中的虞鶯鶯遞過去。


    但如宋祁所說,甩棍的長度不夠,就算虞鶯鶯努力在水中朝著甩棍靠近,卻還是抓不到。


    越往岸邊掙紮,她似乎還距離岸邊越遠。


    “鶯鶯!”


    “怎麽辦?”


    於晴三人心急如焚,急得跺腳,卻再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找周圍的人求救,依舊沒有一個會水的。


    簡玫最快冷靜下來,再次問錢寶寶:“寶寶,你不是給江賀打電話嗎?打了沒有,他怎麽說的,到哪裏了?”


    “打電話?是,哎呀,我沒打呀……”錢寶寶一摸口袋,又急得哭出聲,“我手機不見了,怎麽辦,我不知道手機掉哪裏去了!”


    就在這時,空著手的宋祁回來了。


    樹枝太難扯,他力氣不夠,沒能成功掰下足夠長的樹枝。


    看到錢寶寶手裏拿著的甩棍,又看了看在水中沉浮的虞鶯鶯和不停喊“救命”的趙玉珍,他突然心情複雜地開口:“要不,先救那個人吧?”


    他心裏天人交戰,突然指向趙玉珍。


    此時的虞鶯鶯被水流衝得,離岸邊有好幾米的距離,而趙玉珍離岸邊要近得多,看著救上來的概率要大很多。


    但猝不及防的,他來這麽一下,於晴三人都愣住了。


    宋祁咽了咽口水,聲音艱澀地說道:“我也很想救鶯鶯,但她離岸邊太遠了,我們現在根本救不了她!反而是鶯鶯的媽媽,聽人說,那是她媽媽吧?你們拉著我,我跳進水裏把甩棍遞給她,也許能把她救上來!”


    頓了頓,他說道:“她可能跟鶯鶯關係不好,但她也是一條人命。”


    說到這裏,他似乎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無可奈何的說道:“難道你們就能對另外一條人命視而不見嗎?死一個人不夠,難道你們能眼睜睜看著死兩個?”


    這是什麽屁話?!


    什麽死不死的?


    於晴氣得胸口疼,但一下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就連小桃子也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道要跟宋祁說點什麽,甚至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表哥了。


    於晴扭過頭:“他說的也是個辦法,站在岸邊沒用,距離太遠了。我下水,簡玫和寶寶你們抓著我的手,我去水裏把甩棍遞給鶯鶯。”


    簡玫和錢寶寶同時應聲道:“好!”


    小桃子也自告奮勇地開口:“我也要幫忙!”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用力推開圍觀的人群,全速朝湖邊狂奔。


    他奔跑的速度太快,像是卷著一陣風。


    察覺到他的靠近,於晴扭頭看了一眼便驚喜得跳起來,忍不住狂喜大喊:“江賀!鶯鶯,江賀來了,江賀來救你了!”


    錢寶寶和簡玫也喜極而泣。


    “來了就好!”


    “鶯鶯說江賀會遊泳,鶯鶯有救了!”


    她們都聽虞鶯鶯說過江賀夜泳感冒的事,知道江賀會遊泳,煎熬萬分的心終於沒那麽惶惶不安了。


    隻有小桃子不知道,連忙驚喜問道:“江賀會遊泳?是真的嗎?”


    但沒人有精力回答她,於晴三人都死死盯著江賀。


    江賀狂奔到人工湖邊上,隻提高聲音大喊了一聲“鶯鶯等我”,便一直看著水中沉浮的她,迅速開始脫鞋子,三兩下扯掉礙事的上衣。


    然而,就在他準備跳下水的時候,宋祁卻突然攔住他,語氣急促地說:“江賀!我知道你喜歡虞鶯鶯,我也喜歡她,但你要理智!先救離岸邊近的人,存活概率更大!要是因為你的選擇,兩個人都沒救回來,你要負責任,你會後悔的!”


    離岸邊近的人是誰?


    不是虞鶯鶯,而是趙玉珍!


    宋祁自以為正確,符合最佳營救原則,但江賀對他卻隻有一個字,紅著眼睛怒吼道:“滾!”


    水中的趙玉珍眼中剛露出喜色,還沒來得及趁機呼救,江賀已經甩開宋祁的手,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他下手非常狠,直打得宋祁一個踉蹌倒地,破裂的唇角溢出一絲殷紅的血,再也沒辦法過來阻攔,接著他毫不猶豫朝水中一躍。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


    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中,水性極好的江賀身形矯健的,用最快速度遊到虞鶯鶯身邊,大手一伸把快要昏迷的她撈進懷裏,帶著她往岸邊來。


    等兩人上岸,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又有另外一個會遊泳的女生跳下水,朝著水中不斷呼救的趙玉珍遊過去,艱難的把趙玉珍也給救了上來。


    隻是這一次,喝彩聲明顯小了很多。


    不是因為救人的女生不如江賀,而是圍觀的不少人都知道趙玉珍的德行,一傳十,十傳百,對趙玉珍的脫險並沒有那麽激動。


    江賀抱著渾身濕透的虞鶯鶯上岸,什麽話都來不及說,先給她清理幹淨口鼻,然後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不停拍著她的後背。


    他紅著一雙眼睛,但急救動作卻一絲不亂。


    等虞鶯鶯“哇”地吐出一大口髒水,胸口急促起伏,大口大口呼吸著,他才渾身脫力一般坐在地上,將身體發軟,已經失去意識的她死死抱在懷裏。


    隻緩了兩秒,他便用力搓了搓發紅的眼眶,抱著虞鶯鶯起身。


    一邊走,他一邊對於晴三人交代:“我帶鶯鶯去醫院,你們別擔心。”


    又冷冷掃了趙玉珍一眼:“那個人,你們幫我留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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