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賀緊張的眼神中,虞鶯鶯稍稍看了看他的購買記錄。


    沒發現什麽問題。


    不知道其他大學男生怎麽樣,但江賀近段時間的消費主要都在遊戲上,別的也就是買個運動護腕之類的小東西。


    估計去實體店太麻煩,幹脆網購省事。


    但是,這就讓她不明白了,這人在緊張什麽?


    她看向江賀,目光中是明晃晃的疑惑,不過沒有問出聲。


    江賀一雙桃花眸認真看著她,眼裏有緊張,有不自在,但完全沒有心虛,隻是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樣。


    “鶯鶯,沒發現問題嗎?”錢寶寶突然問。


    虞鶯鶯搖頭:“沒有。”


    錢寶寶提醒道:“你要不要看看他的搜索記錄?這個也很能看出問題。”


    “……嗯。”虞鶯鶯應了聲。


    想不通的問題先放一邊,按照錢寶寶的提醒,她點開江賀手機裏的手機瀏覽器。


    在看之前,她先打量江賀一眼,發現他眼睛裏的緊張沒了,雖然表情還是有點不對勁,但看著更像是在不好意思……


    她垂眸,看了看他瀏覽器的搜索曆史和瀏覽曆史。


    這一看,頓時有點無語,臉有些發熱……


    【怎麽討女朋友歡心?】


    【被分手之後,挽回的機會有多少?】


    【女朋友是冷靜理智型,最不能原諒的是什麽?】


    【腹肌對求愛有幫助嗎?】


    【強吻求和好,會不會被女朋友扇耳光?】


    【……】


    什麽奇奇怪怪的。


    再看向江賀,他耳朵尖都紅了,一雙桃花眸眼巴巴地看著她,裏麵仿佛寫著一行“檢查完了沒有?檢查完了,能不能繼續愛我?”的大字,直白熱烈到沒邊。


    虞鶯鶯嗓子有些癢,把手機遞給他:“檢查完了。”


    “……嗯。”沒得到想到的回答,江賀低低應了一聲,垂頭喪氣地接過手機。


    一個遞,一個拿。


    手機在兩人手裏傳遞的時候,難免手會碰到,虞鶯鶯感覺江賀的手指不小心擦過了她的手心。


    難以形容的酥麻在手心蔓延,像是被電流刺了一下。


    她下意識抿唇,不自覺用另外一隻手在被擦過的手心揉了揉,仿佛要揉散殘留在上麵的刺癢感覺。


    這一幕落在江賀眼中,他神情一暗,呼吸都有些發澀。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尷尬的氣氛蔓延。


    薑成宇笑著開口:“難得碰到一起,要不一起去吃個宵夜?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大排檔不錯,烤串烤得非常好,食材也新鮮。”


    除了周強自覺沒臉,早就灰溜溜走了之外,其他男生也紛紛開口。


    “對對對,一起吃個烤串吧。”


    “人多熱鬧。”


    “吃完就回寢室,也很方便。”


    “……”


    簡玫詢問地看向虞鶯鶯。


    虞鶯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今天你和你男朋友請客,是我掃興了。我腦子有點亂,想直接回寢室。”


    “什麽掃興不掃興,沒有的事!我們以後聚的機會多著呢,不差這一次。”簡玫拍了拍她的手臂,也不用她開口,直接對薑成宇道,“今天就算了,我們都累了,下次有機會再聚吧。”


    至於這個機會怎麽來,就看虞鶯鶯和江賀能不能和好了。


    要是他們決定分開,兩撥人的朋友圈搭不到一起,以後是幾乎沒可能玩到一起去的。


    江賀一直看著虞鶯鶯,根本舍不得從她身上移開視線,但眼神卻越發暗了下來。


    薑成宇看了清清冷冷的虞鶯鶯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替兄弟難受,還想再說點什麽,江賀卻及時攔住他,眼神示意他不用再勸。


    “哎。”薑成宇歎了口氣,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他男生也不敢再說話。


    兩撥人,在酒吧門口分開。


    但虞鶯鶯才剛轉身,就又被江賀喊住。


    “鶯鶯!”


    他大步衝到她麵前,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拿出手機,再次遞到她麵前:“……你再看看我的手機,我不好意思讓你看的不是別的,是我跟客服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虞鶯鶯下意識反問。


    她不明白,這個有什麽好隱瞞的。


    “嗯……”江賀短促應了一聲,仿佛生怕自己後悔,趕快把手機塞到她手裏,“我不想我們之間有更多問題,不想你對我有任何一點疑惑……我隻是怕……”


    怕什麽,江賀沒再說下去。


    但他一雙桃花眸寫滿認真,仿佛把一顆心捧到她麵前,根本不怕受傷,任由她怎麽對他都不會膽怯。


    那他怕什麽?


    虞鶯鶯認真看了他一眼,重新打開他的手機。


    手機密碼不用他再說一次,她記得。


    在江賀自己的提醒之下,虞鶯鶯輕鬆找到了她之前不明白的,他所緊張的源頭。


    原來他說的客服,是金牌戀愛指導。


    就於晴之前跟她提過的那種?


    江賀也買了類似的服務?


    商品名稱上隻寫著“專業谘詢”,難怪剛才她一眼掠過了。


    再看江賀和金牌戀愛指導081號的聊天記錄,虞鶯鶯一時之間心裏五味雜陳,很難精準形容自己心裏的感受,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簡單看完,把手機塞回江賀手裏。


    想了想,她輕聲說道:“我先走了。”


    江賀也低低應了一聲:“好。”


    他沒再攔她,雖然眼裏滿是不舍。


    幾分鍾後。


    虞鶯鶯一行人走到宿舍樓下,她和於晴、錢寶寶三個準備回上樓,簡玫則笑著說了一聲“你們先上去,我還有點事”,就拉著男朋友往宿舍樓旁邊的小樹林走。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於晴忍不住感歎:“哎,我也想我男朋友了。”


    “……”錢寶寶則握緊拳頭,“回寢室後,我要怒刷十個男菩薩,慰藉我被戀愛狗暴擊的小心靈!”


    於晴道:“你可以再談一個呀。”


    錢寶寶立刻雙手比叉:“大可不必。”


    聽著兩人的瞎扯,虞鶯鶯抿唇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路走回來,她腦子亂亂的,一直在想她剛剛看到的,江賀和金牌戀愛指導對話時說的幾句話。


    他說:【我愛她。】


    【我不想她離開我,不敢麵對一點有可能失去她的風險,我真的太喜歡她了,但……】


    【但她可能不會愛我。】


    【至少知道真相之後,她應該不會愛我。】


    雖然看到的隻是文字,但她回想著的時候,耳邊卻仿佛響起江賀的聲音,聽到他低沉失落地說“她不會愛我”。


    心裏莫名地難受起來。


    虞鶯鶯深吸一口氣,抬手用力摁了摁心髒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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