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蕩。


    但在歡喜之餘,江賀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再一次覺得自己不配。


    不配坦蕩誠懇,幹淨剔透的虞鶯鶯對他說“喜歡”,說“愛”這樣的字眼。


    他有種衝動,想要把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再不隱瞞她任何一點,但又真的舍不得破壞此刻的甜蜜……根本不舍得!


    左右為難。


    天人交戰。


    就在江賀努力保持鎮定,但內心亂成一團麻的時候,虞鶯鶯突然放開抱枕,朝前傾身抱住了他。


    仰頭在他唇上親了親,她輕聲喊他:“江賀……”


    江賀立刻垂眸看她,摟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體:“嗯?”


    “我總覺得你這一陣情緒有點不對勁,忽然開心,又會忽然失落,好像心裏藏著什麽事。”


    江賀語塞:“我,我有嗎?”


    “你有……”虞鶯鶯問道,“你是擔心我恢複記憶,誤會你,或者跟你翻舊賬嗎?”


    江賀垂眸斂住眼中神色:“可,可能是。”


    “你不要擔心什麽,也不要害怕什麽。”虞鶯鶯捧起他的臉,眼神溫柔,認真說道,“那我要跟你好好說一說。”


    江賀看向她。


    虞鶯鶯道:“首先,我保證我不會翻舊賬,無論我們之前有過多少爭吵和矛盾,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我都不會再提。”


    “其次,無論我是失憶,還是回憶起所有,肯定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這麽好,我想就算我再失憶一次,我也依舊會愛上你。”


    江賀眼眶一熱,下意識問道:“真的?”


    虞鶯鶯毫不猶豫地點頭肯定:“當然是真的。或許在醫院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對你存在偏見,但重新相處這麽久之後,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你頭腦聰明有能力,認真負責,很尊重我,明裏暗裏為我做了很多事。你對我的喜歡,我都能感覺到。”


    她再次說道:“江賀,我也真的很喜歡你。”


    “鶯鶯……”江賀深深看著她,不止眼眶發熱,鼻腔都開始發酸。


    他再也忍耐不了。


    忽而低頭,急切用力地吻上她的唇。


    將他所有的洶湧愛意,和愧疚,都放在這個吻裏。


    吻不夠,江賀不自覺的身體朝前壓下,將虞鶯鶯抵在沙發上,一手扣著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圈在懷裏,一手半捧著她的臉,弓著腰深吻她。


    溫度逐漸升高。


    空調都開始感覺到壓力,吹出來的冷風快要緩解不了房間裏彌漫的燥熱。


    吻過虞鶯鶯的唇,感覺她快要被吻得不能呼吸了,背上也挨了幾拳頭,江賀才眷戀地在她唇上舔了舔,又順著她的下巴往下,吻上她的耳垂和脖頸。


    她的耳垂小巧可愛,他也很喜歡。


    喜歡捏,也喜歡吻。


    但當他的唇抵達她的鎖骨,吻上那枚豔麗可愛的朱砂痣,他突然沉沉喘了一口氣,腦袋埋進虞鶯鶯的肩窩,沒有再繼續往下。


    弓著身體緩了很久,等理智壓過衝動,他又吻上虞鶯鶯的唇。


    這一次,他的吻要克製很多。


    親了又親,他腰部發力,抱著虞鶯鶯一個翻身,自己躺在沙發上,讓被親得臉頰通紅的虞鶯鶯趴在他懷裏。


    兩人體重懸殊,這樣她不至於被他壓到。


    江賀呼吸又急又沉,心跳快得不可思議。


    虞鶯鶯趴在他身上,手貼著他的左胸,能清晰感覺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手心,震得她手心發麻。


    而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同樣的臉紅心跳,同樣的呼吸不穩。


    她感覺不僅江賀需要緩一緩,她也需要。


    兩人就這樣安靜擁抱著,等待熱度過去,房間重新被空調的冷氣占據。


    不知道擁抱了多久,江賀抬手撫上虞鶯鶯柔順的黑發,突然啞聲開口:“鶯鶯,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虞鶯鶯半支起身體,水盈盈的杏眸看向他:“嗯,你說。”


    江賀幹脆抱著她起身,認真看著她,說出剛在腦海中盤桓了很久的話。


    “鶯鶯,我對你發誓!在你徹底恢複記憶之前,我絕對不會用任何理由要求你跟我做到最後一步!雖然我真的很想,想瘋了,但我絕對不會逾越!”


    “要是我昏頭昏腦敢對你不軌,你用防狼噴霧噴我,用甩棍打我!”


    虞鶯鶯眨了眨眼睛:“……嗯?”


    “不過你相信我,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我健康得很!”說著,江賀就拿起手機,“我現在就預約全身體檢,幾天就能出檢查報告!”


    想到什麽,他又說道:“對了,醫院還能做精子活性檢測,那個我也可以去做,我肯定都沒問題!”


    虞鶯鶯:“……???!!!!”


    就在她準備出聲阻止的時候,江賀的動作突然停了,有些猶豫地看向她。


    “怎麽了?”她問。


    江賀喉結滾了滾,眼神複雜,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其實男性那方麵的能力和精子質量關係也不是很大……萬一,我說萬一,要是我精子質量不行,沒有生育能力,你能接受丁克或者領養嗎?”


    話音一落,他立刻補充:“當然!我,我那什麽絕對是很行的!你都感受過幾次了,現在也……”


    也什麽,實在是沒好意思說。


    但他麵紅耳赤,羞窘又緊張地看著虞鶯鶯,桃花眸裏明晃晃的寫滿了想說的話,卻又什麽都說了。


    虞鶯鶯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她能說什麽?


    說不在意?說相信他?說可以?


    感覺說什麽都不對……


    但什麽都不說,男朋友這麽認真誠懇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她“宣判”,她要是不回應,他得多難堪?


    想了想,虞鶯鶯湊到他唇邊親了親,簡單應了聲:“嗯。”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而已,江賀便眼睛一亮,整個人顯而易見地放鬆下來,臉上重新揚起笑意。


    見他情緒恢複了,虞鶯鶯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雖然男朋友情緒不太穩定,但特別好哄,那也就行了。


    距離治療結束也過了兩三天,虞鶯鶯感覺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耽誤時間:“江賀,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江賀早就有計劃:“明天吧。”


    “嗯!”虞鶯鶯眼睛一亮。


    回程的安排是自駕遊,她也很期待。


    回去之後就能安心學習,她更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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