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虞鶯鶯早上起來,先看了下上午的課表。


    前兩節課又是連著的專業大課,看來得給江賀帶早飯。


    果然,她和於晴正準備出門,江賀的電話就打來了:“記得給我帶早飯,我想吃三食堂的肉包子和豆漿。”


    一副生怕她不記得的樣子。


    “行。”虞鶯鶯應聲,又問,“還要別的嗎?”


    “我想喝冰可樂,你會給我買嗎?”


    虞鶯鶯:“……不給。”


    “那不就得了,還問。”江賀的嗓子還有些啞,咳嗽兩聲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準備起床了。”


    “好。”


    虞鶯鶯掛了電話,於晴撞了撞她的手臂,擠眉弄眼地問道:“跟你家拽哥打電話呢?”


    “嗯。”


    “放心,今天我會自覺不當電燈泡的,嘿嘿嘿……”


    虞鶯鶯:“……嗯。”


    “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家拽哥麽麽噠?”於晴又八卦問。


    虞鶯鶯:“……?”


    這個,她不想說。


    她也不知道。


    ……


    虞鶯鶯出門時間早,她和於晴兩人在食堂吃完早飯,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離上課還有足足三十多分鍾時間。


    這個時間,是她特意留給江賀吃東西的時間。


    但她沒料到的是,她才走到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戴著黑口罩的江賀坐在靠窗的位置,抬起頭,一雙桃花眸正灼灼看向她。


    或者……是她手上的早飯?


    “快去,快去,你家拽哥在等你呢!”於晴笑著在她後背推了一下。


    虞鶯鶯嗔怪的悄悄拍了她一下,走到江賀身邊坐下,把手裏的早餐遞給他。


    “怎麽來這麽晚?”江賀不滿開口。


    “這還算晚?”虞鶯鶯看了下手機時間,“還有32分鍾才上課。”


    “你不知道我在等你……”江賀的聲音轉了個彎,咳嗽兩聲繼續道,“咳,帶的早飯?”


    虞鶯鶯低頭看著課本,忍住笑:“……那我明天再早一點。”


    “我昨天說讓你多關心我,你今天做到了嗎?”說起這個,江賀的聲音又不滿起來,“一大早起來,一條短信都沒有,我看你就是……”


    下一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虞鶯鶯抬手探向他的額頭,手心手背都貼了貼,判斷說道:“看你體溫是正常的,除了喉嚨疼,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江賀:“……沒了。”


    “我給你帶了枇杷潤喉糖,你嗓子難受的時候就吃一顆。”虞鶯鶯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鐵盒,放在桌麵上。


    “好。”江賀眼中終於浮現一絲笑意,說話卻依舊欠揍,“算你識相。”


    虞鶯鶯垂眸,忍著笑。


    她現在算是有點摸清了江賀的性子,這人看著又凶又拽,其實挺好哄的。隻要給他順順毛,再凶的狗脾氣也會很快安靜下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虞鶯鶯拿出專業書複習。


    江賀吃東西。


    他吃東西看著慢條斯理,但速度卻很快。


    虞鶯鶯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他,等他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她起身就要去丟垃圾,卻被他單手摁住肩膀。


    “我自己去。”


    “你昨晚不是說讓我打飯和收拾餐盤?”


    江賀抖了抖手裏的塑料袋,反問:“這是餐盤?”


    “不是。”


    “那不就得了。”


    江賀自己去丟垃圾,短短幾米路,硬是走出了瀟灑不羈的氣勢。


    虞鶯鶯覺得,參考他現在的德行,中午他也不會讓她去打飯,收拾餐盤,到時候他還能找出別的理由。


    果然……


    中午兩人進了食堂,虞鶯鶯正要去打飯,就被江賀抬手輕輕扯了扯頭發:“你去找個地方坐著,我去打飯。”


    虞鶯鶯:“……嗯?”


    “我說我去打飯,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吃什麽,我自己去。”


    “你說你想吃什麽,我去打。”


    江賀理直氣壯:“但我懶得說。”


    虞鶯鶯:“……”


    好吧。


    吃完飯,收拾餐盤的時候也是一樣。


    等虞鶯鶯吃完最後一口,坐在她對麵的江賀跟之前一樣,起身端著兩個餐盤就走,連機會都不給她。


    送完餐盤,他遠遠站著朝她招手喊道:“走了,去圖書館。”


    虞鶯鶯小跑到他身邊,擔心問道:“你感冒了,不回家休息休息,睡一會兒?下午還要上課的,你撐得住嗎?”


    “不用回去,我知道你饞我腦子,就喜歡我陪你刷題。等下實在困了,我趴桌子上眯一會兒就行。”


    虞鶯鶯:“……”


    這說得也太直白了,她都不知道怎麽回。


    她在心裏嘀咕,江賀又道:“不過我警告你,你這次別趁著我睡著,往我身上蓋你外套了……上次熱死我了!”


    虞鶯鶯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壞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轉眸看向別處。


    “還有,別對我動手動腳!”江賀又補充。


    虞鶯鶯立刻反問:“我什麽時候對你動手動腳了?”


    她幹淨漂亮的杏眸中滿是疑惑,甚至帶著點冤枉。


    對上她清澈的視線,江賀扭過頭,不自在的啞著嗓子反問:“你今天摸我額頭不是摸?我跟你說虞鶯鶯,額頭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哦,還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吧?


    虞鶯鶯忍笑在心裏吐槽一聲,突然福至心靈地看向麵前的高大男生,好奇問道:“江賀,你是在不好意思嗎?”


    她沒料到,她這邊話音才落,江賀立刻炸毛,否認三連。


    反應超級大。


    堪比機關槍掃射。


    “什麽不好意思?怎麽可能不好意思?根本沒有的事!你別亂說,不要汙蔑我!我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嗎?我告訴你,我不是!”


    虞鶯鶯:“……”


    她知道了,這人就是在不好意思。


    隻是堅決不會承認。


    也許是怕傳染感冒給她,江賀從昨晚開始就戴著黑色口罩,她看不出此刻的他臉紅了沒有。


    但看了一眼他隱隱泛紅的耳根,想著他還在生病,她體貼地轉移了話題:“今天的天氣挺好的。”


    但天公不作美。


    甚至有點跟她作對。


    明明上午還出了點太陽,但突然“轟隆”一聲,悶雷聲炸開。


    陰沉沉的天空瞬間飄起了雨絲,還有越來越大的架勢。


    “下雨了,快跑!”擔心江賀感冒加重,虞鶯鶯心裏一急,想也不想就拉起他的手,帶著他朝圖書館的方向狂奔。


    江賀:“……?!!!”


    身體仿佛有自我意識,被拽著不自覺的往前跑,但他的眼睛卻驚愕看著自己被扯住的手,繼而又將目光看向牽著他飛奔的虞鶯鶯。


    她又,又對他動手動腳!


    又是她主動的!


    在這一刻,他口幹舌燥,心跳聲仿佛比天上的雷聲還要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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