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但虞鶯鶯被鬧鍾叫醒,迷蒙蒙看向窗外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今天,是兩個月的第一天,也不知道習慣高調的江賀會有什麽行動。


    然後她悲催地發現,他還沒行動,她就已經開始不自在了。


    ……


    上午又是專業大課。


    虞鶯鶯和於晴一起走進階梯教室。


    “坐哪兒?”於晴問。


    虞鶯鶯左右看了看,指著教室第一排右邊靠窗的位置道:“我們去那兒。”


    那邊隻有四把座椅,又是“好學生專用”位置,她和於晴坐了,基本不會有其他人過去。


    兩人坐好之後,陸陸續續進來不少學生,大部分都往中後排走。


    很快,教室就坐得半滿。


    眼看著快到上課時間,虞鶯鶯借著開窗的動作,飛快在教室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江賀的身影,心裏不由掠過一絲猶豫……


    昨天答應江賀要重新相處兩個月,今天就對他不聞不問,是不是不太好?


    不然發個微信,象征性的提醒一下?


    突然,於晴扯了扯她的衣袖:“鶯鶯,你家拽哥來了!”


    虞鶯鶯心髒輕輕一跳。


    轉眸看去,江賀大步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位置四處看了看,目光定位到她這裏就勾唇一笑,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來。


    於晴眼睛亮亮的,抓起書包就走:“我很識趣,我去後排!”


    虞鶯鶯:“……?”


    真的不用這麽識趣。


    她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於晴飛快跑走,江賀把背著的單肩書包往桌上一放,帶著揶揄的笑意在她身邊坐下,低低跟她打了聲招呼。


    “上午好,女朋友。”


    虞鶯鶯硬著頭皮道:“……你好?”


    “我坐你旁邊沒關係吧?還是說,你想繼續保持地下戀情,覺得那樣更有意思,更刺激?”


    虞鶯鶯想怎麽樣?


    她有點想打人。


    江賀灼灼的桃花眸笑睨著她,笑容燦爛,身上散發的熱度很高,明明才是五月,卻帶著盛夏的熾烈氣息。


    她發現自己有點作繭自縛。


    明明特意選的這個位置,現在卻被江賀給堵住了。


    他身高腿長,除非他主動讓開,不然她隻能踩著桌子逃走……但那樣也太慫了吧?好像怕了他。


    頭大。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起,老師走上講台。


    “上課了,你注意一點!”虞鶯鶯在桌下踢了踢他,甚至拿起了桌上的鋼筆,森森筆尖對準他的手臂,目含警告。


    “行。”江賀眼中笑意更濃,握拳清咳一聲,總算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虞鶯鶯滿意了。


    她專注力很強,江賀不再作怪,她很快就靜下心來,認真聽課。


    課間休息的時候,江賀出去了一趟,回來拿著三瓶水。


    他自己擰開一瓶,兩瓶放在她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順手帶的,給你朋友一瓶。”


    虞鶯鶯遞給坐在她後排,滿眼興奮的於晴一瓶。


    回轉身,江賀又放了一瓶鮮奶在她桌上:“女朋友福利。”


    “啊啊啊!”後排的於晴快樂到跺腳。


    “……”虞鶯鶯努力忽略來自好朋友的聒噪,抬眸看了江賀一眼,低聲道,“謝謝。”


    江賀笑道:“不用謝。”


    握著瓶身涼絲絲的鮮奶,虞鶯鶯抿了抿唇,垂眸遮住眼中的笑意。


    ……


    下了課,於晴自覺笑著跑走。


    江賀單手拎著書包,扭頭問虞鶯鶯:“上午沒課了,你接下來怎麽安排?”


    “去圖書館。”


    “嘖。”江賀就知道是這個回答,忍不住吐槽,“除了學習,你就沒有別的愛好了?”


    “有。”


    “什麽?”江賀好奇問。


    虞鶯鶯麵無表情:“打人。”


    江賀忍俊不禁,笑得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扯了扯她的書包帶子:“打人多暴力,不值得提倡。走走走,我陪你去圖書館。”


    “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虞鶯鶯委婉道。


    江賀可是徹夜研究過土味情話的人,此刻的他強得厲害,張口就來:“陪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虞鶯鶯很想說“謝謝,不用了”,但江賀已經大步朝前走去,隻能咽下快到嘴邊的話。


    她動作慢條斯理,走在前麵的江賀衝出去幾米,回頭一看,見她還在收拾著書包,揚聲喊道:“虞鶯鶯你是蝸牛嗎?速度快點,耽誤時間!”


    因為他這一聲,不少還沒走的同學紛紛投來目光,眼中不免有八卦好奇。


    “……”虞鶯鶯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階梯教室所在的第三教學樓和圖書館之間是一條林蔭道,兩人並肩走在種滿梧桐樹的路上。


    江賀朋友不少,時不時有人過來喊一聲江哥,眼神睃虞鶯鶯一眼,衝兩人笑得意味深長。


    還有人直接開口問:“江哥,這是嫂子嗎?”


    江賀回想著昨天看到虞鶯鶯和王偉並肩而行的窩火,此刻隻覺得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瓶冰可樂,心情舒暢,甚至想大笑三聲。


    他笑睨虞鶯鶯一眼,一副追求者的模樣,矜持道:“暫時還不是,暫時!”


    “江哥加油追啊!”


    “一定,一定。”


    虞鶯鶯:“……”


    她覺得不自在極了,偏偏身邊的人還得寸進尺。


    “圖書館可以陪你學到十二點,但中午得讓我吃飯吧,女朋友?”


    “下午的英語課是不是也一起上,女朋友?”


    “晚上有什麽安排嗎,女朋友?”


    “……”


    虞鶯鶯無奈,壓低聲音喊停:“……你別再叫我女朋友了!”


    “那我怎麽叫你?”江賀忍笑問。


    “你以前是怎麽叫我的?”


    當然是直接喊名字,有時候氣得厲害了,還會加上“死女人”。


    江賀腦中閃過這個回答,戰術性咳嗽一聲,笑睨著一臉頭疼的虞鶯鶯,誠懇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


    不會真是“丫頭”吧?


    虞鶯鶯感覺接受不了。


    江賀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又低低笑了一聲,忽而靠近她的耳畔,低啞醇厚的嗓音繾綣地喊了她一聲:“親親。”


    虞鶯鶯:“……?”


    “之前我都是這麽喊你的,親親。”


    江賀桃花眸含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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