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軒臉色僵硬,他知道慎兒有多在乎他,哪怕慎兒此時笑著,似乎一點不生氣,他也隱約察覺出慎兒在生氣。


    哪怕在心裏反複否定自己有孩子,但是,之前無故睡的很死,醒來很累的經曆,現在都成了打在他臉上的巴掌,嘲笑他的天真和不設防。


    他以為是睡的太死才那麽累,原來是夢中被算計和人睡了?


    “別靠近我!”張鶴軒忽的佛開兩個孩子。


    孩子哎喲一聲被親爹推開倒在地上,但沒敢喊痛,隻是抬頭用怯生生的眼神看著張鶴軒,一時間不敢再靠近。


    “慎兒,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張鶴軒鐵青著臉和聶慎兒說道,“這一切一定是假的,我沒有和人做過那種事。”


    他生平第一次自欺欺人,騙了自己也騙了慎兒。


    元燕君見兒子這麽卑微,頓時不喜的皺眉,她見不得兒子卑微,眼下木已成舟,二人都成親了,聶慎兒還能鬧什麽幺蛾子不成?


    鶴軒也太謹小慎微了些!


    元燕君道:“好了,是與不是,一看便知。鶴軒,你做了便做了,何必解釋那麽多,省得傷了和孩子的感情。慎兒,你還不快把鶴軒帶回去休息,有什麽私下裏說便好。”


    她和張牛力都是高傲的人,此時覺得張鶴軒這模樣太丟臉,倒絲毫不覺得委屈了聶慎兒,隻是命令的口吻叫她將瀕臨崩潰的張鶴軒帶下去平複心情。


    “是,娘說得對。”聶慎兒點點頭,她上前一步扶住張鶴軒,柔聲道,“鶴軒,咱們走吧,你身子不舒服,我帶你去開點安神藥。”


    聞言,張牛力和元燕君頓時露出滿意的神情,聶慎兒果然識大體,是個好的,張大力沒誇錯。


    他們可不覺得今日是在羞辱聶慎兒,甚至覺得攤牌的時機剛剛好。


    孩子們和親爹相認了,且一進門就給了兒媳婦一個下馬威,想來以後兒媳婦都會被張家拿捏得死死的。


    三個妾室全程隻說了被吩咐說的,其他的沒有插嘴一句話。


    這個時代,妾室的身家性命實際全攥在老爺手裏,想處置她們是一句話的事,若不是有元燕君吩咐,她們甚至不會出麵。


    張鶴軒手腳虛軟,幾乎是被聶慎兒半抱半拖著下去的,聶慎兒手臂肌肉甚至沒有繃緊,便輕鬆的將人給帶回了房間,


    房間收拾的下人有三兩隻,鋪床、掃地、擦桌子,聶慎兒隻掃了一眼便隨口吩咐道,“你們去煮一碗安神湯回來。”


    “是。”下人彎腰退了出去。


    聶慎兒一把將張鶴軒推倒在床上,掐住他線條流暢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他此時變得忐忑不安的神情,慎兒嗤笑一聲:


    “這便是你說的和我成親,不納妾室,不生子?”


    “慎兒,我也不知道.....”張鶴軒找補,紅著眼說:“我真的不知道.....”


    “廢物!”聶慎兒第一次罵他,語調平靜,在張鶴軒驟然睜大眼時,她一巴掌扇到他精致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


    張鶴軒精致的臉蛋瞬間紅了一半,緊接著嘴角流出鮮血,臉頰頃刻間腫脹起來。


    張鶴軒悶哼一聲,絲毫不敢反抗,輕聲道:“慎兒,你若是能消氣,隻管打我.....”


    “我當然要打你,是你管不住自己的身體,才叫我今日受了此等大辱。”聶慎兒右手掐住他的下巴,又是一記巴掌甩上去。


    打的還是右臉。


    張鶴軒右臉本就紅腫了,又被打了一次,直接破皮,嘴角的鮮血流的更多。


    隨之而來的是更深切的疼痛,張鶴軒身嬌體弱,哪裏受過這種傷害,眼眶紅的厲害,偏偏不敢掉眼淚,因為這是他應得的。


    他紅腫著眼睛,眼淚在眼眶裏轉圈圈,一張嘴便扯到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輕聲道:


    “隻要你、消氣,怎麽對我都行。”


    聞言,聶慎兒冷笑一聲,沒有絲毫手軟,直接將張鶴軒摔到地上,跨到他身上揍他,將他揍的鼻青臉腫,身上幾乎沒一塊兒好肉。


    但她很有分寸,打的地方都不是致命的,哪怕拿去醫療相對發達的現代驗傷,也隻會得到一個輕傷的結果。


    偏偏是這輕傷,也能叫張鶴軒渾身上下疼痛不堪,受了老大罪。


    除了被吩咐去做安神湯的下人,還有兩個仆從在門口守著,聽見屋內傳來的動靜,二人麵麵相覷,眼睛裏全是震驚。


    二人商量了下,決定一個人去告訴老夫人這邊發生的事兒,也就是元燕君。


    張鶴軒被揍了一頓,身子痛的幾乎忍不住蜷縮成蝦米,聶慎兒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滿臉戾氣,但語調仍舊是溫柔的,甚至帶有她獨特的妖嬈韻味:


    “記住,這是你張鶴軒欠我的。我和你成親的條件,從不曾逼迫你,換了別人,別人若是做到我的要求,我同樣會嫁給他,是你毀約在先,哪怕你不知情,那也是你的錯,因為是你管不住自己。”


    踩在臉上的腳白皙,足底光滑。


    聶慎兒將自己養的很好,不用勞作後,她便用藥水把自己腳上的繭子弄掉了,因而十分嬌嫩。


    張鶴軒緩緩抬手,握住臉上的腳,“是,是我罪有應得,慎兒出氣便好。”


    感受到什麽,聶慎兒腳底一癢,她又碾了碾他的臉,氣笑了,“你是狗麽?還做出舔人的動作?”


    張鶴軒艱難笑了笑,絲毫不覺得屈辱,反而覺得隱隱的興奮,他扯著嘴唇道:“我是慎兒的狗。”


    聶慎兒將人揍了一頓後,心裏的火氣降下去了。對於她當了許多年鬼的思維來說,其實不至於生這麽大氣。


    什麽新娘初入門,夫君曝出私生子的羞辱,對她來說灑灑水了,惹了她,隻管送惹怒她的人下地府便是,何必為了他們生氣。


    聶慎兒搬來凳子,光著腳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垂眸瞧著躺在地上的張鶴軒:


    “行了,起來吧。”


    “慎兒不氣了?”張鶴軒問。


    “當然氣。”聶慎兒單手撐著下巴,笑吟吟道:“你去殺了那倆孩子,為我出氣好不好呀?”


    張鶴軒猶豫道:“他們隻是孩子。”


    其實,張鶴軒心底除了震驚、對爹娘的怨憤。


    其實也有暗喜。


    他打心底裏還是希望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雖然看似是被強迫的,但他若是真的不願,又怎麽會被算計。


    說到底,他也無辜不到哪裏去。被打是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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