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果捧著熱騰騰的湯藥進門,行至安瑞祥身側時,安瑞祥忽的抬臂攔住了她。


    “貴人這藥可否給奴才開開眼?”


    果然是懂得醫術之人,看到好的藥材和藥方,他便感興趣。


    蘇汐月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隨意。”


    安瑞祥接過那湯藥,放在鼻間仔細的嗅了起來。


    “有人參、鹿茸、當歸、黃芪……”


    話說到這裏他忽的頓住了,眸子瞪得渾圓,一臉驚愕的低眉看著那濃濃的藥液。


    蘇汐月不明所以的蹙眉。


    “怎的了?難不成這藥有什麽問題?”


    安瑞祥再次埋首將那藥液湊近一些,置於鼻間,仔細嗅了許久。


    “這藥裏麵為何會有麝香的味道?”


    “你不會是弄錯了吧?”蘇汐月滿臉不可思議,“這藥我已然喝了許久了。”


    想到蕭霓仙那副溫婉的笑臉,她顯然不願意相信安瑞祥的判斷。


    安瑞祥卻一臉堅定。


    “貴人,這藥您不能再喝了。”


    “不如讓辛果將那藥渣拿過來,奴才現在便拿過去給師父甄別一番。”


    吩咐安瑞祥帶著藥渣離開後,蘇汐月麵色漸漸變得凝重。


    之前做公主的時候,她看多了後宮嬪妃們之前的爭鬥,卻沒想到她現在也已陷入了後宮的泥沼。


    不消片刻功夫,安瑞祥便趕了回來。


    “師父說此藥雖效速,然性猛悍,用之當慎。”


    “恐驟起之效後有隱憂,或致氣血逆亂,髒腑失衡。”


    “尤其是這藥中的麝香,雖然能夠提神醒腦,若長時間服用恐易導致不能受孕。”


    蘇汐月玉手攥著錦被,微微顫抖著。


    怪不得蕭霓仙會平白無故的幫她,對她那麽照顧,原來她是有目的的。


    蕭霓仙,果然沒有她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貴人,你日後可千萬不能再碰皇後娘娘給的這藥了。”


    安瑞祥說著,從袖袋裏掏出一個錦盒,雙手奉到蘇汐月跟前。


    “這個是師父給的靈藥,您可放心服用。”


    “之前服用那藥那麽久,多多少少會對您的身子有傷害的,後宮女子若不能成孕,那可就廢了。”


    “幸好我們發現得早,一切還可以挽救。”


    傍晚時分,鳳眠閣內,蕭霓仙端坐在餐桌前,望著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卻沒有半點胃口。


    “娘娘!”


    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進門,在她麵前低下身子。


    蕭霓仙鳳目一亮,俏臉上現出喜色。


    “是皇上來了嗎?”


    小太監怯懦的搖搖頭。


    “是太後娘娘,她說玉林小公子又鬧了,請您到壽康閣走一趟。”


    蕭霓仙聞言,滿臉不耐煩地將手中的筷子摔在桌子上,玉手捏著眉心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是她的兒子,又不是本宮的兒子!”


    “為何總是來找本宮!”


    奉喜趕忙上前,輕扯她的衣襟,她這才睜開眼睛,鳳目瞥一眼四周佇立著的太監和宮女。


    “去告訴太後,本宮馬上就到。”


    小太監躬身,悻悻的退出門去。


    奉喜趕忙跟了出去,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小太監的手裏。


    “公公應是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吧?”


    “若是方才皇後娘娘說的話傳出去了,你可是會沒命的!”


    小太監興高采烈地捧著銀子,連聲道。


    “奉喜姐姐放心,小的絕不敢多嘴。”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祁遠竹忽的大搖大擺的掠過他們,徑直進門,行至蕭霓仙跟前。


    “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他低下身子的時候,一雙丹鳳眼卻不安分的眯著滿臉疲倦的蕭霓仙。


    蕭霓仙玉手一緊,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


    這個該死的奴才,上次那般冒犯她就算了,今日竟還這般大膽。


    她未曾傳召,他竟然敢自己送上門來。


    “你來做什麽?”


    蕭霓仙故作鎮定的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緩緩咀嚼。


    一副高高在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模樣。


    “今日麗貴人的貼身宮女辛果,去內務府大牢見了徐嬤嬤。”


    “今晚娘娘可想看出好戲?”


    蕭霓仙忽的斜眸過去。


    “能有什麽好戲?”


    祁遠竹來到鳳眠閣這麽久,她還從未怎麽注意他,自從那夜他突然闖入她的寢殿,她便時不時的會想起他放肆的模樣。


    祁遠竹丹鳳眼微眯,帶著些許令她不安的情愫。


    “麗貴人待徐嬤嬤一向親厚,她若是知道徐嬤嬤的現狀,你猜她會不會想去探望一番呢?”


    蕭霓仙鳳目微緊,依著蘇汐月的性子,那定是誰也擋不住的。


    區區一個禁足,如何能禁得住她?


    她勾起唇角,仔細的打量祁遠竹。


    他不僅長得與其他太監不同,就連著腦子好似也比其他太監靈光。


    “你覺得本宮當如何做呢?”


    祁遠竹欺近一步,丹鳳眼不安分的從蕭霓仙潔白的玉頸向下遊走。


    蕭霓仙不由得身子一緊,好似還沒有人用這般熾熱的目光端詳過她。


    他看著她的時候,眸子似是在發光一般,格外明亮。


    “放肆!”


    蕭霓仙吞下一口唾沫,微微喘息著,原本該很嚴苛的話語,現下從她的口中說出去卻格外無力。


    祁遠竹俯身,薄唇附在她早已紅透了的耳唇上。


    “娘娘隻要說想要,奴才去做便是。”


    “至於如何做,怎麽去做,這些奴才心裏有數。”


    看似正常的話語,被他這般說出來,卻充斥著滿滿的撩撥之意。


    “啪!”


    蕭霓仙不知所措的喘著粗氣,抬手一記耳光打在他肆意貼近的俊臉上。


    “滾開!”


    “你若再這般放肆,本宮就不客氣了!”


    祁遠竹這才直起身子,大手摩挲著被她打的火辣辣的臉頰。


    “娘娘,奴才便先告退了。”


    “等奴才為娘娘辦完了事,再來向您……討賞。”


    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快速的嘟起薄唇,對著蕭霓仙做了個親吻的動作。


    蕭霓仙身子一顫,驚得心髒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這個祁遠竹真的是太放肆了,可不知為何她卻恨不起來他,要是換做旁人,估計腦袋都掉了幾百次了。


    入夜時分,禦書房內,夜景湛批完奏折,疲累的斜倚在椅背上,微閉雙目,想要稍稍的休息一番。


    黃福安執著拂塵上前,低聲建議。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今日也乏了,不如早些歇著吧。”


    夜景湛這才起身。


    “麗貴人身子如何了?”


    看他態度那般強硬,這不還是又想人家了?


    黃福安一臉笑意,趕忙答道。


    “安瑞祥拿了葛神醫的靈藥給麗貴人服用,現在麗貴人已然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夜景湛滿意的點頭。


    “那便好。”


    “今夜朕去惜芳閣。”


    黃福安興高采烈的連連點頭。


    “奴才這便去準備。”


    夜景湛這幾日一直宿在禦書房裏,淩綺羅已然派人來斥責黃福安很多次了,大都是怪他不能很好地勸導皇上。


    可夜景湛那樣的性子,他一個小小的太監哪能勸得動?


    “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在禦書房門口頓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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