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蘇黎的視線,夏羽偏頭看向自己的肩頸處的傷口,她地笑道:


    “原因呢?”


    死因是燒死,那麽原因是什麽。


    蘇黎咬著唇,似是很苦惱:“謠言吧。”


    夏羽示意她繼續。


    “任務頒布前有介紹,‘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剛開始我還真不明白,直到最後幾天我才想明白。


    這個副本世界每次轉換都會有人對主要人物有惡意,有偏見。


    丞相貪贓枉法,謝雨嫣道德敗壞,就連小侯爺也是病入膏肓。”


    “老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


    蘇黎眨眨眼睛,“所以,我猜測,丞相清白一生被奸人設計陷害,謝雨嫣品德兼優,善心卻被顧逸墨算計,至於小侯爺......”


    蘇黎幾乎沒有接觸這個人物,她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看到最後也不難發現,兩個世界的人好壞穿插,既然這個世界是由夏羽主宰,那麽她想表達的一定都是好的一麵。


    但壞的一麵也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聯係實際,壞的一麵可能就是謠言中,大家對於丞相一家的印象。


    “我說的對嗎?”


    “基本一致吧。”夏羽拍了拍手,蘇黎發現場景開始變換,她似乎回到了丞相府。


    等周圍環境定格,她仔細一看,還真回到了丞相府。


    夏羽步伐輕快,帶著蘇黎從大門處往內院的方向走。


    來到丞相的書房,夏羽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不顧房間內有光,徑直推門進入。


    進了屋,丞相正端正坐在桌子前,聚精會神地看著書卷,蠟燭燃燒的幾乎快要沒有了,丞相仍然不舍得更換。


    “相爺不會聽見我們說什麽的。”夏羽給蘇黎遞了一個放寬心的眼神。


    她的聲音很舒緩,將丞相的故事娓娓道來:“相爺一心為民,生前四十餘載,除去幼時學堂和考取功名的那幾年,幾乎每天都撲在治理國家之事。”


    “起先是地方縣令,僅僅用了兩年時間就到京中述職,又兩年被聖上重用,破格升大學士,後成為丞相。


    升為丞相的相爺時間更忙了,每天早出晚歸,剛上飯桌還未來得及吃飯,就被人叫走了,等到飯菜涼了也不見人回。”


    “相爺總說,他忙一點,天下人的苦難就少一點。”


    夏羽談起丞相的過往,話語中的敬佩是自然流露的,不像是裝的,那是打心底裏敬佩,敬仰自己的主家。


    “然後呢?”蘇黎知道反轉要來了。


    “然後。”夏羽語氣陡然一轉,“相爺一生光明磊落,不與奸邪同流合汙。”


    她走到丞相身後,轉過身子看向蘇黎。


    暗淡的燭光徹底熄滅,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夏羽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就像你說的,池子裏的水太清了,魚都活不下去了。”


    原來,丞相的行為早已有人看不順眼,礙於他的地位,他的權利,沒人擺在明麵上說。


    前幾次的陷害對於丞相來說無傷大雅,皇帝自然也不會相信。


    可久而久之,丞相主張修繕的大橋倒塌,大壩出現缺口,並且關於丞相生活作風上也出現了問題。


    百姓從一開始的敬仰愛戴,到後麵聽信謠言,覺得丞相之前就是裝的,他是一個偽善的人,在所有人放鬆警惕之時,他露出了真麵目。


    到那時,丞相再開口辯駁,自然無人關注是真是假。


    人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包括皇帝。


    他從一開始的縱容謠言,到後麵也開始懷疑。


    直到,他的密探在丞相的書房搜出了丞相叛國的證據。


    在他下令徹查之時,丞相被限製在丞相府中,監禁起來,不允許外出。


    夏羽敘述清晰,關於丞相的故事講完後,隨著一聲響指,房間再度亮了起來。


    蘇黎恍惚一瞬,四下查看這才發現,她們兩人來到了謝雨嫣的房間。


    謝雨嫣正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她麵若桃花,眼波瀲灩,手上的畫筆畫畫停停,停頓時似是在思考該如何描繪那個場景那人神態。


    似是想到了趣事,謝雨嫣紅潤的麵頰更紅了,連帶著唇邊的勾起的弧度也更大了。


    夏羽站在謝雨嫣的身邊,雖然對方看不見她,但她照例侍奉在左右。


    蘇黎走進去看,見畫上之人是如此熟悉:“是小侯爺。”


    她抬頭對上夏羽的眼睛,夏羽點點頭。


    “小姐與小侯爺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靖遠侯和丞相他們......”蘇黎突然想到百姓口中,丞相與靖遠侯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夏羽目光定定,“是摯友。”


    “吱呀——”


    房門被推開,另一個‘夏羽’捧著一盅湯,徑直朝書桌前的謝雨嫣走來。


    蘇黎原本想躲避,可‘夏羽’速度比她快,她的身體還是直直的撞了過去。


    蘇黎感覺一陣風從自己麵前刮過,但自己感覺又似乎剛剛都是錯覺。


    “小姐,您又在畫小侯爺了。”夏羽瞥了一眼正在畫神態的謝雨嫣,將湯從托盤放在桌麵上,“等您以後嫁過去,奴婢非讓小侯爺看看,我們小姐究竟有多喜歡他。”


    謝雨嫣將畫筆放在,手輕拍在夏羽交疊的手上,似是責怪,“多嘴。”


    “這是夫人囑咐給您燉的湯,交代您要喝完,暖胃。”


    眼見謝雨嫣收了畫筆,夏羽將湯盛了一小碗,放置在謝雨嫣的手邊。


    謝雨嫣接過,小口小口喝著湯,眼睛卻一直看向桌上墨跡未幹的畫。


    不得不說謝雨嫣的畫工高超,寥寥幾筆就將小侯爺英姿颯爽之氣描繪出來。


    “阿風現在隨軍在前線,不知如何了。”


    “哎呀小姐。”夏羽難得撒嬌,她將空碗接下,“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小侯爺不是遞了消息,說秋天就回來了,他要用戰功為聘禮,娶您回家。”


    “是啊。”謝雨嫣書桌一角的書移開,下麵壓著一封紙麵發黃的信,墨跡被暈染嚴重,紙邊卷邊,一看就被人拿著看了許久。


    蘇黎想要去細看,就聽耳邊炸開一聲響指。


    畫麵再次轉變。


    兩人站在一條長街的巷子中,此時正值冬日,天空灰蒙蒙的,小小的雪花隨風撒下,地麵上已經有些積雪了,看起來這場雪下了很久了。


    蘇黎下意識感覺到冷,可身體告訴她,周圍的溫度照舊。


    這條巷子,此時除了她與夏羽,再無他人。


    “這是?”


    蘇黎好奇看向夏羽,不明白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夏羽冷銳的視線直直射向不遠處的一個鼓起的雪包。


    蘇黎正納悶,突然雪包抖動了一下,刺目的紅將白雪浸濕,消融。


    那是一個人。


    一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人。


    “他是?”


    她還沒問出她的疑問,一道俏麗的聲音從巷子另一頭傳來。


    還沒等她轉過身子,就看到一個女子如蝴蝶般尖叫地撲來,“小姐,這兒有人受傷了。”


    小姐?


    蘇黎向後看去,正好與擦肩而過的謝雨嫣對視。


    僅僅一眼,蘇黎就看到謝雨嫣眸中的擔憂和著急,“快快快,快去請郎中過來。”


    撲在地上檢查的秋水麵露難堪,她從‘雪包’之下掏出一個物件,猶豫著:“小姐,他是醉仙樓的。”


    扶著謝雨嫣的夏羽原本也想施以援手,聽到秋水的話直接止住了手,把謝雨嫣擋在身後。


    “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接近了,他與我們......”


    忽然,地上的人再次抖動,雪撲簌簌落了下來,他的麵容也出現在眾人麵前。


    是老熟人了。


    顧逸墨。


    蘇黎至今還記得自己把他的牙掰下來後,他也是這個樣子。


    顧逸墨痛苦的嗚咽一聲,睜開模糊的眼,憑借著求生的意誌,艱難吐出兩個字“救...我...”


    原本有些猶豫的謝雨嫣眼神變為堅定,“不行。”


    “小姐!”


    侍女想要阻攔,如果自家小姐與醉仙樓的人有接觸,那名聲肯定要受損。


    “人命關天,秋水,你去巷口叫馬車過來。”謝雨嫣從小跟在丞相身邊,禮儀大道耳濡目染,她的教養不可能讓她對這件事置之不理。


    “小姐,他一看就是被仇家尋仇的,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夏羽’站在一旁勸導,一旁的秋水也在迎合。


    “快去!”


    拗不過謝雨嫣,秋水掙紮一番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跑去求救。


    另一邊的謝雨嫣將自己的大氅脫下,蓋在顧逸墨的身上,從口袋掏出絲巾摁在他的傷口之處。


    鮮紅的血瞬間將大氅的潔白的皮毛染得鮮紅。


    蘇黎“嘖”了一聲心疼道:“真可惜啊。”


    她抬眼看向夏羽,夏羽雙目赤紅,滔天的恨意從她眼中透露,在此刻,她恨不得對顧逸墨千刀萬剮。


    最終,巷子趨於平靜,隻是雪地上的留下的一攤攤血跡,還透露出剛剛緊急的情況。


    畫麵在一次逆轉。


    兩人來到了街市。


    “聽說了嗎?丞相府小姐偷偷找男人。”


    “啊!這麽不要臉的嘛。”


    “我還聽說,其實她早就在府中就不是......”


    “啊,真的嘛,那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啊。”


    “那還能有假,我隔壁鄰居大媽兒子的小舅子的同學就是丞相府的,他告訴我的。”


    “還別說,原本以為丞相是個好的,結果心黑能滴出黑水來,現在以為他家姑娘是個好的,結果竟然也是個好色的。”


    “不得不說,丞相府小姐還怪會享受的,醉仙樓的頭牌都接進府裏小一個月了。”


    “聽說他倆天天廝混在一起,連門也不出來。”


    “我聽說,是伺候她媽和她的,母女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丞相府小姐什麽滋味,那身段,那腰肢,軟的嘞。”


    男人們湊在一起,有的是酒精上了頭,有的是思想本就齷齪,你一言我一語,將謝雨嫣抹黑成一個荒淫無度,品德敗壞的女子。


    蘇黎聽得都恨不得上去每人賞兩個耳刮子,然後剁了他們的子孫根。


    她這麽想著,肩膀上被重重一握,夏羽克製怒火的聲音從她耳邊傳出:


    “知道我為什麽恨顧逸墨了吧。”


    “那些造謠的人,你有沒有......”


    夏羽輕描淡寫,“殺了。”


    “對小姐不尊的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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