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再次比了,三、二、一。


    隨著指頭的減少,馬燁緊張的閉起眼睛,感受到腹部的壓力,他整個人的身體被拽的往前拉。


    很可惜,動了沒幾步,纏著他腿的上的東西也加緊。


    兩股力量起了製衡,馬燁整個人頭向前歪,腿向後伸,以一種斜著的姿勢停滯在半空。


    恰巧是這種停滯,在接近他腿部的霧散的時候,所有人看到是一根綠色的藤蔓。


    蘇黎忙衝屋裏喊:“有刀沒?”


    “你不知道管製工具不讓上車!”孫巧在屋裏翻箱倒櫃的尋找,“眉刀算不算啊?”


    蘇黎“嘖”了一聲,緩緩從腰間抽出佩刀,她不想用這把跟了自己三年的刀,看著那藤蔓一定不是凡物。


    自己的刀可是個凡品呀,要不然怎麽會卷邊呢,雖然被修好了,但是.......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馬燁整個人抖如篩糠,他也不知道自己腿上纏著什麽,他不想去看,害怕結果自己接受不了。


    蔣秋實手附在蘇黎的肩上,抿著嘴唇,輕搖著頭。


    他也不支持用刀去解救馬燁,一來,刀是近戰搏鬥,濃霧底下不知道會藏著其他什麽東西。


    二來,他不想讓他的朋友去冒險。


    即使有一天那個被纏著的人是自己,他也不想讓朋友為了他以身犯險。


    “蘇姐......好了沒,我害怕!”馬燁感覺自己襠下一緊,有什麽液體已經流了出來。


    “我......”蘇黎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植物大戰僵屍!”


    “什麽!?”馬燁沒聽清楚,害怕使他身體抖動的頻率加大。


    “馬燁,你別抖了,快拽不住你了。”蘇黎進屋子開始翻找,孫巧接替蘇黎的位置,拉著繩子。


    粗糲的繩子在擺動中磨得手心生疼,孫巧將繩子在手背繞了一圈,整個身體向後歪。


    不多時,蘇黎出來又跑進了廁所,再出來時她的手裏拿著一根自製的火把。


    既然是植物,那必定怕火烤。


    任正南給的東西裏恰恰有火源,她也沒來得及準備,點燃著馬燁的衣服,底下放著廁所的馬桶搋子,製成一個簡單的火炬。


    “你們先拉著繩子回屋。”蘇黎指揮著蔣秋實和孫巧,走廊過於狹窄,如若藤蔓暴走,他們三人活動不開,必定涼涼了。


    兩人順從的點點頭,一點一點摸著繩子往車廂內走去。


    “馬燁,你玩過植物大戰僵屍吧。”蘇黎拿著火炬站在路中央。


    馬燁不知道蘇黎為什麽突然提這個,腦子雖然短路,但他還是條件反射的點頭,“玩過。”


    “迷霧模式,現在開始!”蘇黎唇角一勾,“你做好準備,我讓你跑的時候,你睜開眼睛向前跑!”


    馬燁點頭,“好。”


    蘇黎嘴裏倒數著,“三!”


    她喊一個字,馬燁的心就跳一下。


    “二!”


    馬燁吞了口唾沫,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


    “一!”


    蘇黎喊下‘一’的同時,手中的火把向藤蔓拋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在走道內展現,火把正正好好砸向藤蔓。


    纏腿的藤蔓一鬆,蘇黎大喊一聲:“跑!”


    馬燁腿還沒站穩,就整個人朝前歪去,他腰間的繩子在不斷收緊,拖拽著他向車廂的方向。


    蘇黎與他擦身而過,一個向前,一個向後,馬燁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見蘇黎踩著窗台騰空躍起,從自己的頭頂躍過去。


    還沒令他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被拽進屋子裏。


    “阿黎!”蔣秋實看到回來的是馬燁,後麵沒有人,眉頭一皺推開剛剛站穩的馬燁朝走道上跑去。


    “去去去!快進去!”蘇黎推著蔣秋實進門,扭頭快速把門關嚴實,這才鬆了口氣。


    “你!”


    剛一轉身,蘇黎被抱了一個結實,蔣秋實的力氣很大,頭墊在她的肩膀上,肩膀微微顫抖。


    剛想推開,蘇黎的手一頓,蔣秋實在哭!


    她的肩膀衣服被溫熱的淚水浸濕。


    想要推開的手緩緩拍打蔣秋實的背,安慰說道:“好端端的,哭什麽?”


    孫巧和馬燁在一旁看的愣神,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


    “我怕你死!”蔣秋實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緩緩鬆開蘇黎,“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了!”


    他的眼裏蓄滿淚水,隨著他麵部的動作,淚水從臉頰流下,“我不想你死!”


    ‘朋友’這個詞,蘇黎不止一次從蔣秋實嘴裏聽到過。


    她從未想過這兩個字對蔣秋實來說蘊藏著巨大的情感寄托。


    她沒有朋友,她永遠是一個人,一個人上下學,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麵臨末世。


    她的爸媽在國外,對她基本就是放養政策。


    隻要成績不下滑,一切都好說。


    爸媽在學校給她辦理的走讀,全班62個學生,隻有她是走讀生。


    她與同學的關係自然很淡。


    每天回到家,麵對空蕩冷清的那個家,她按部就班就是吃完保姆做好的飯菜,去屋子裏寫作業,然後娛樂一會兒,自己睡覺,醒來再自己上下學。


    這樣的日子,她從小學就開始過來。


    她或許有過朋友,是一隻黃色的小狗。


    在被保姆舉報給爸媽後,小狗不見了。


    或許丟了,或許送養了,又或許死了。


    之後,她又是獨自一人。


    所以,她對於朋友的理解僅僅是字麵意思。


    再後來,朋友對她來說,隻是維持利益雙方的固有名詞。


    “交個朋友”這四個字,代表你我雙方都對彼此有價值,可以利用。


    隻是今天,眼前的蔣秋實,對她說出‘朋友’二字。


    輕飄飄的兩個字在蘇黎心裏掀起巨大波瀾。


    蘇黎臉上露出寬慰的笑,手拍著蔣秋實的肩膀,“不會死的,我會活得好好的!”


    不隻是這個世界,以後的每一個世界,她都要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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